042.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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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现在经历的事情没有半分关联，但我还是无法抑制地将时间线往前推。

我默默不语，听着林母继续道：“当初……就不该听那个算命人的话……咳咳咳……”声音虚弱，仿佛一碰就破的泡沫。

我看着林母愈加痛苦的脸色，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将曾经师傅给我的药剂掏出来，迅速准备注入灵力救人。

“给我，”正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无奈，他伸手将我的动作止住后往回拉，“你这样子弄药剂，能救人才怪。”

我面色一僵，但也知道自己的确慌神了有些急躁，退到正栖的身后静静看他淡淡掏出自己带的银针，注入灵力后配合药剂治疗。

感受着正栖浑然天成的气场，以及炉火纯青的巫医技术，再次觉得和他的猪头脸万般不符。

好像他本不应该这么落魄，或者说，他注定身居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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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算命人’？”大娘将手上的篓子一放，面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歉疚，目光带着回忆，“唉，姐姐她出嫁前，有一个算命的和她娘说，出嫁后不要碰邪祟的东西，沾了后对身体不好，邪祟的东西就算是那个算命不说，大家也不会去碰的，却偏偏碰上雪儿那小丫头说能见到看不见的人……姐姐当时一慌，再加上赶着穷想赚路费……”

我的心脏狠狠地缩在了一起，因为在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心境肯定是难以言表的，封建迷信害人，可是最终害人的还是人啊。

“姐姐病后一直说想要去那把孩子再赎出来，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呢。”大娘苦笑地摇了摇头，“她估计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再看看那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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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治好了。”正栖附在正在发呆的我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尖，吓得我手中捣鼓的树枝一下子被我折断了。

寂静的深夜中，木枝被折断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真的……非常感谢。”我转头认真地说道。

可以看出来原本正栖是不想管这个事情的，还是因为我吧，他应该看出来林母和我的关系不简单，但却不问，默默地成全我的懦弱。

“她曾经是我的养母。”我觉得还是要给他一个解释，就算他并不关心，“她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了我，，她现在想要认回我，可是……她有她的苦衷，我也有我的无奈。”

抛弃了林雪。

现在，却想要挽回一切。

而我作为当时的旁观者，真的没法替林雪做出这个决定。

身边的正栖缓缓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再次感到正栖他并不是个时而轻挑时而冷傲的少年，他虽拥有多面，但始终有一颗温暖的心。

我将头转向了那个破败无声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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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所谓的‘再见’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词语，你所要做的只能是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不负青春，不负当下。”

曾经老师的话，像是终于解除了那个困惑很久的知识盲点，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而所谓的“再见的人会再见”，也只是在美好的童话故事中，扮演一个讨人欢喜的成分，可偏偏现实是最最残酷的，它不会给你犹豫的机会，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迈开那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将身上褶皱的麻布衣服理理好，快步向林母居住的屋子走去。

明天早上就走了的话，今天晚上还是将事情讲清楚吧。

“大娘，睡了吗？”我迎着房中跳动的火光，探进了一个脑袋。

“姑娘，你有事吗？外面天凉，快进来吧。”林母边咳嗽边吃力地说着话，靠在墙壁上半坐着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大娘这么晚了还在做衣服呢？”天气逐渐变凉，我看着林母手上泛出红色的紫血印子，心中酸涩。

“冬天快到了啊，”林母温柔地笑笑，没有一丝对生活的抱怨，接着说道，“总得给我妹妹织一件像样的冬衫，我们的相公都去得早，只能互相照顾了。”

“那个……其实你的女儿林雪，我当时路过风雾的时候见过。”我扬起了一个笑容，没有想寒暄的意思，直奔主题。

不敢直接说“我就是林雪”，而是准备给林母一个好的念想吧，也许林雪小丫头……也会这么做。

林母先是呆愣了一会，然后猛地抓紧了我的手腕，但因为太激动又咳嗽了好一会，静下心后，红着眼眶问我：“真的吗？雪儿她……还好吗？不，我有什么资格问她……不，姑娘你还是告诉我雪儿她，在那过得怎么样？”

我的鼻子一酸，但笑容不变，没有退缩，反握住林母的手道：“她过得挺好的，她和我说，她在那里认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而那位姐姐通过关系，将她赎出去了。”

天知道“她还好”这三个字说出去的时候我是有多么想哭。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小丫头甜甜的笑容：“姐姐你又在一个人发呆了啊？你想家了吗？”

“对啊。”

“那你下次想家的时候，就想想我，我还在你身边啊。”

小雪，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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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大娘。”清晨的阳光晃在我脸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真实，我将袖子中的几辆碎银掏了出来塞进了大娘的手中，她的手上布满老茧与褶皱，让我的皮肤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我不能要，姑娘和这位公子已经治好了我姐姐的病症，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大娘神情果断的将缩回手。

我心中有点触动，但继续道：“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你们的被子太单薄了，拿这些银子添点棉被，也不多的。”

最终，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大娘还是接过了银子，对我感激地鞠了一躬。

我朝她一笑，转身追上了正栖的脚步。

“解决了？”正栖扭着他的猪头脸问道。

“解决了。”我笑得开心，狠狠拍了拍正栖的肩，看着慢慢前路，突然唱到，“白衣出江左，江上清风游。飘零何归处，人去即难留……”寻思着上辈子的调子，努力哼唱。

“你写的？”正栖诧异的转身。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出了眼泪，但又迅速一本正经，“当然不是啦。”

心中离别的气息终于一扫而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啊，生活苦涩，你只能当自己的调味剂。

我看着正栖，笑容扬起，有时候，快乐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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