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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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汇演过后，张老师告诉他们下一学期进入高二马上就要分文理科了，让同学们想好读什么科，读理科的留在本班，读文科的去他那里报名。

王涵一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的开口“读什么科都一样，反正我成绩那么烂。”

南笙闻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的文科类成绩比理科好，说不定去读文科成绩就上来了呢。”

王涵一听罢双眼眨了眨猛的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对啊，反正这理科我学不懂，那我就去学文科好了，还不用面对张老师了。”

说到这王涵一双眼发亮对着南笙道“南笙，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想到不用面对张老师我就觉得生活充满美好。”

南笙无奈，感情这丫头是因为躲张老师才要选文科的。正在南笙感叹之际王涵一又问她“南笙，你读什么科啊？”

南笙顿了顿摇头“我还没想好。”其实，她不用想都应该选文科，她的理科成绩虽然不错但都是陆淮辅导她才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成绩，而文科一直都是拔尖的，一旦读了文科说不定将来还有保送名额可以争取。

回家路上南笙问陆淮选什么科，少年脚步一顿随后又笑着道“我无所谓啊，反正你知道我是全能的。”

陆淮是那种不偏科的类型，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全能，但他的理科类是要比文科出色的，南笙觉得陆淮应该读理科。

可是她又不想和陆淮分开，正在南笙纠结的时候陆淮摸着她的头毫不在意一般道“读文读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要是不想读理科那我就陪你去读文科，反正读文科我照样学的好。”

少年俊朗的眉目间扬着一股大局在握的自信，南笙不由跟着笑，她一直都相信他的。

等到高二开学第一天，陆淮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小姑娘还背着她那个粉色旧书包等在那里，他走过去打量了一圈挑眉“你这是在等我。”

说完又道“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吗？才分开一天你就舍不得了。”

陆淮妈妈身体不舒服，前段时间南笙一直在他们店里帮忙。

她捏着书包带子抿了抿唇才道“谁想你了？我是怕你走错路。”

“这学校就这么大，我能走到哪儿去？”陆淮不解得问。

南笙没回径直往前走，等两人走到三班门口陆淮心中了然般道“你选的理科。”

南笙回头就见少年唇角勾起满眼都是笑意看着她，她扯出一丝笑意轻声开口“陆淮，我这么相信你，你可要好好辅导我呀。”

清晨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踱上一层金光，站在长廊上的两人相视而笑暖意流淌。

对于南笙选理这事张老师找她谈，南笙只是低着头说“我喜欢理科，我想看看自己在这方面能有多大潜力。”

但是，这样一个说辞说服不了南越明。

这天南笙回到家就见南越明在客厅等她，南笙走过去叫了声“爸。”

南越明视线从报纸上转过来，看见她扬了扬手“坐吧。”

南笙依言坐下，秀娟阿姨和季语然都不在，寂静的客厅只有钟摆滴答滴答。

沉默良久南越明才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淡淡道“我听说你选了理科。”

南笙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僵着脸点点头“是。”

南越明闻言轻叹口气朝后一仰看着天花板道“是因为那个叫陆淮的。”

南笙心里一咯嗒，南越明从不关注她交什么朋友读什么书怎么现在会突然问起这事，压下心底的疑惑慌乱，她镇定自若道“不是，我就是想读理科，我的理科成绩不算差，还有进步空间，努努力就上去了。”

南越明显然不相信她这理由，他看着南笙道“语然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南笙，爸爸不是反对你们交往，而是你现在还年轻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南越明俯身双手撑着膝盖又道“你为了一个未来可能和你分开的人放弃了一个选择好大学的机会爸爸可以告诉你不值得，真正为你着想不是改变你的人生迎合他，而是顺着你的前路让你一直往前，飞得越高越好。”

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份文件袋，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当初他和南笙妈妈离婚时也是这样的一个袋子，她的妈妈就那样走了。现在呢，南笙心里惶恐不安，他也要送走她吗？

接下来南越明的话证实了南笙的猜想“这是我替你在美国找的学校，证件资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只要通过了他们初试就可以去那边上学，以你现在的成绩通过没问题。本来我早就应该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的，一直没什么时间找你，趁着今天有机会你也该知道了。”

南笙闻言腾的站起来负气般道“我不去。”

南越明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不甚在意的把文件袋上一丢，常年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威严压迫而来，他食指点着文件袋命令道“这个学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是把你打晕了扛上飞机我也要把你送过去。”

南笙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南越明声音已经隐隐发抖“为什么啊？我是你亲生女儿啊，小时候你把我丢在B市不闻不问，在G市这一年你也对我不管不顾，现在还要把我一个人丢去美国，让我自生自灭吗？”

南笙情绪波动很大，多年来堆积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红着眼眶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如泣如诉的质问。

南越明深吸口气看着这个与他有着三分相似的姑娘眼里有着南笙看不透的深沉，他神色不变对南笙道“谁说我让你去自生自灭了，我是为你好，你在那边考个大学在读个研究生回国不愁找不到工作，这是一辈子的事你也要意气用事吗？”

南笙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嗓音含着浓重的鼻音“在这里我一样可以考个好大学一样会找到工作，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就把我打晕了送过去。”

话到最后南笙已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定了。

南越明闻言眉头深皱，他沉吟好一会儿才语气温和道“南笙，不要任性。从小你就是最懂事的，爸爸这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为我好，呵，你以为我很懂事吗？不，我只是看见奶奶每每打电话给你们总是愁眉苦脸叹气，我知道她是想让你们回来看看我，我不想让她总是为我操心，我才表现得乖巧懂事的让你们放心。

难道我不想要爸爸妈妈吗？我看见同龄孩子有父母接亲人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南笙哽咽着极其缓慢叙述这些年的不平“我总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别人的孩子握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我呢，就像一根草似的被丢在一边任其生长。”

南笙的每一字每一句落在南越明耳里打在他心上。

他想起小时候的南笙每次见到他总会乖巧的喊爸爸，等他走时她懂事的帮他拿行李说爸爸再见，小小的孩子在那个天真的年纪就有了超乎常人的成熟，他轻叹口气道“这些年是我疏忽了你，爸爸向你道歉，但去美国这件事没得商量。”

南笙还想再说玄关处传来声响，季语然母女相携而来。

林秀娟看见父女俩脸色都不好看，南笙眼睛通红明显是刚才哭过惊讶的走过来拉着南笙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南笙低着头没说话她侧头擦掉眼睛里汹涌而来的泪水，林秀娟见状又问南越明“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孩子还小，有些事要多沟通沟通，怎么还把她弄哭了呢。”

南越明似乎对南笙这样子很生气，他指着南笙道“我还要怎么说，让她去美国念书我错了嘛，就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她放着好好的文科不去读偏偏选理科，现在又不肯去美国，你是想把你这辈子都砸在他身上吗？”

南笙闻言回头一笑顺着南越明的话道“砸他身上也挺好的，至少他不会像个皮球一样把我丢来丢去。”

“你……”南越明是真的发怒了，他站起来指着南笙手指都在颤抖，眼睛里都是滔天怒意，南笙毫不退缩的直视回去，她抿着唇用力睁大双眼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

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季语然母女都不敢开口，季语然在旁听了两耳朵，一股压抑不住的欢喜冒出来，只要南笙一走她和陆淮也难以走到一起了吧。

她鼓起勇气拉着南越明的衣角轻柔的说“叔叔，您消消气，我想南笙也不是真的不想去，现在她说的只是气话，说不定等她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的。”

此时的南笙气在心头听到季语然的话视线一转对着她道“我和我爸说话，关你什么事？”

季语然脸色一僵就连林秀娟脸色也不好看，南越明怒而开口“住嘴，语然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姐妹，是一家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笙讽刺一笑自嘲道“家人，你们是一家人，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被你们丢弃的外人。”说到这儿南笙指着季语然和林秀娟“她，还有她，算我的什么家人？”

“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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