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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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世子惯会使用这等伎俩，喜好以色侍人？”杜渐微抬起头，她的角度恰好正对上谢戾那两条蜿蜒的腰线，不知不觉地没入水中，迷人又诱惑。她冷笑了声，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道：“若是世子对我有兴趣，也可早点说，以世子的美貌，世上女子多是趋之若鹜，无所谓再多我一个。”

她的眼睛黑的就像是葡萄琉璃，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偏偏让人感觉就像是一把没有刀鞘的锋利尖刀。尤其是那双下吊的眼，冷漠中透着凶狠，平淡里又似乎有些恶毒，一个个全是贬义的词谢戾能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综合在这人身上，就是令人讨厌不起来。

“是么，”谢戾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顺着杜渐微的话说道：“那你……也同样对本公子趋之若鹜么？”他的嘴唇极薄，从面相上看，最是刻薄无情。可露在外头的那只狐狸眼又显得十分多情温柔，矛盾无比。

那只苍白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过来，掐住了杜渐微的下巴，微微摩挲，入手一片细腻顺滑。

杜渐微凉道：“天下女子皆是，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下巴上的力度越来越大，顺着她弧度完美的颚线向上提起，迫使杜渐微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对方，直直地撞入那一汪深若寒潭的眸中，带着审度，带着怀疑，甚至好像还有点嫌弃。

“呵，”谢戾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叹息，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好听，此番叹息带着含糊的水汽，原本捏着杜渐微下巴的拇指上移，似爱抚似怜惜地摸上了那张菱唇。“真是一张如簧的巧嘴……世人如何知道，看似完美无缺好似天人下凡的杜四小姐，具有阴阳慧眼无所不晓的杜四小姐，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毒妇。”他虽说着这样的话，但声音温柔绵密，就好似在说情话。

有毒的情话。

杜渐微心中微惊，不得不跟着谢戾的动作微微站起身来。她不懂武，在谢戾面前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绵羊，没有半点威胁。亦或者说，即便她会武，在高深莫测的谢戾身前也只会像是一个班门弄斧的蠢蛋，半点涟漪也掀翻不起。

等杜渐微回过神来，自己已与躯体冰凉的谢戾贴在一处，细腻的肌肤与红绸相接，红白分明。

谢戾穿着的的丝绸锦缎再如何的顺滑，也滑不过杜渐微的肌肤。肌肤与相对粗糙的衣物相蹭，使得杜渐微泛起了一层一层从身到心的战栗。那战栗就像是冬日里光裸着站在雪地里，从脚底到头顶心都是冰凉的。

谢戾的拇指按压着杜渐微的下唇，指上的扳指贴着杜渐微的下巴，就像是一块翠绿的冰。

他迫使杜渐微靠近自己，一手抚着她的嘴唇，另一手却绕到背后，像是情人间的爱抚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杜渐微的后背。从大腿开始，到臀，到尾椎，蜿蜒向上，顺着脊骨，一节一节地数着杜渐微的脊椎。

他的手因为保养得宜十分的细腻，与肌肤相触，就像是两段互相撩拨的绸缎，你滑过我，我又滑过你。

谢戾段数太高，杜渐微不知不觉就开始浑身酥麻，甚至觉得有些腿软。他甚至半点禁地都没有碰过，只是随便的摸一摸背而已。

她双手攀附着谢戾的前襟，使自己不会因为腿软而摔倒下去，同时也阻隔了谢戾能看得到自己身体的视线。

在自己下唇上做怪的手指从轻轻的摩擦到按压，那露在外头的一只吊稍眼儿不知怎么的显得有些迷离，温柔如水。

如簧的巧嘴。

是巧嘴呢，还是巧舌？

杜渐微轻笑一声，粉舌轻吐，像猫儿似的将那截手指卷入口中。谢戾眸子微眯，手上顺着杜渐微配合而动，没有半点拒绝。

那檀口中的粉舌轻舔，滑过他的指腹，遂再用力一咬。

粉舌柔嫩，温柔又湿润。

贝齿却尖利，毫不留情。

她咬的不算轻，口中甚至还带了一丁点儿血腥味，谢戾的手指却动也没动，他的脸色不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比之牙尖嘴利，还是那条软舌更令人觉得滋味无穷。

“你也是用这张嘴，极尽勾引你想要利用的人的么？”谢戾面无表情地说着，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他抚摸着杜渐微背脊的手停留在椎骨的一节，颇有节奏的轻轻按压着，就好像是觉得好玩一样。

一想到白日看到的……就有些想把这张小嘴缝起来呢。谢戾想。

杜渐微觉得甚是无趣，忽而松开贝齿将谢戾的拇指吐出，那带着血腥的拇指划过她的嘴唇，将苍白的嘴唇边上留下了一道猩红。她拍开谢戾环着自己的手，再度将自己沉进水中，仰起头轻笑道：“谁说不是呢？”那笑容带着些许倔强和固执，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不知道这一场交锋自己是胜是败，也不知道谢戾心里会如何看待自己，她只知道自己拥有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即便只是小小的咬了谢戾一口。

这浴池设计的实在巧妙，即便是她刚刚暴露在水汽中好一会儿也丝毫没有觉得冷，若非如此，只怕是伤风又要加重了。

杜渐微垂下头来，瞪着水面上谢戾的倒影，很想孩子气地拍散使之变成涟漪，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动手。

谢戾看着她的头顶，原本绾起的长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散乱了下来，静静地垂在水中早已湿漉。他后退一步，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既是四小姐的长处，那四小姐就该好好利用才是。”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谢戾就跟来时一般，去也去的轻巧又无踪。

“不劳世子费心。”杜渐微看着水面喃喃，自嘲地一笑。谢戾离开后，水面就下降了一块，露到了胸口。水汽中的冷意静静地侵蚀着她的皮肤，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适时，门口传来了雁榆的询问声：“小姐，快半个时辰啦，还是出来吧？泡多了对身子不好。”

“嗯。”杜渐微应了一声，雁榆这才推开门进了来。

随即她便发出了一声责备的叫声：“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玩水呢！你看衣服都湿啦……真是，雁榆这就去替你换上一套……咦？这件大氅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边上雁榆替杜渐微拿好的换洗衣物早就湿透，雁榆拎起来还在往下滴着水。

杜渐微抬起头，却见雁榆指着屏风上挂着的一件墨色绣孔雀翎的大氅，一脸的古怪。

“这不是今天那世子送来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儿……”雁榆莫名其妙的很，只是凭借她的小脑袋，怎么都想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杜渐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几个带着水渍的脚印，一边想着要如何跟雁榆解释，半晌才幽幽道：“……没，是我拿来的。”

“小姐是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不知道。”雁榆使劲想了也想不出，她跟杜渐微是一起走到这儿来的，也没见小姐手里拿什么披风外套的。“算了，好在有这，也省的雁榆再跑去房里拿一套衣物啦！小姐就直接披着，当做是玩水的惩罚，哼！”

杜渐微任由雁榆将自己从水中扶起擦拭着身上的水，然后干巴巴地裸着直接披上了一件外套。

这毛皮大氅就像是一只冰凉却又温柔的手，在一点一滴地抚摸着她的皮肤，带来阵阵毛躁的战栗。

－－－－－－题外话－－－－－－

雪梨：吃醋？没，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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