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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芹听得心惊肉跳,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一面拍拍孟长瑾的背,一面安慰着她。

安达半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孟长瑾:“敬妃若要处死采苓大可做得悄无声息,可她今日这么大动干戈唯恐事情闹的不够大,而且尸体又是在永巷附近的枯井处发现的,离枯井最近的只有玥覃苑。”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见孟长瑾情绪平复了一些,才接着道,“这一系列事情串联在一起,不难想到敬妃这么做的目的,她一定会利用采苓的死大做文章,而所有矛头最终指向的,只有宝林你。”

孟长瑾吐了一口气,感觉胸腔肺腑都牵起了丝丝疼痛:“此时我们该怎么做?”

安达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他扶着孟长瑾站了起来,“我们不能再等宋太医了。”

而另一边,宋清行马不停蹄赶回了京城,可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任他心中如何焦急,也只能先回府,待第二日再入宫。

第二日一早,他便匆匆入了宫,刚进宫便感到气氛很是不对劲,一到尚药局立马抓了个小内侍问道:“宫里今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为何感觉人人都神色匆忙?”

小内侍环顾了下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神秘兮兮地答道:“宋太医你今日才进宫当然不晓得,昨日宫里死了个宫人,尸体还是在永巷附近的枯井里发现的。”

“枯井?”宋清行重复了一遍。

“可不是吗,听说死相极惨。”小内侍打了个机灵,很是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肩,生怕自己的声音被听见了就压低了声音,“要是个普通宫人也就算了,可那个宫人却是霞倚宫里的,昨日容妃把宫里最近与死去宫人有过接触的宫人内侍都抓过去问话了,这才知道那死去的人宫人是以前侍奉庆才人的。”

最后一个名字把宋清行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他的脸上浮起难得一见的焦虑,很是着急地抓过小内侍:“那宫人叫什么名字?”

小内侍见他突然变了脸,一下感到害怕起来,可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只好认命地回答他的问题:“奴才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一早就开始传那个宫人的死与孟宝林有关,奴才只知道这么多了。”

宋清行松开手,那个小内侍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飞也似地撒腿跑开了。

而另一边,孟长瑾一大早就带着香芹和安达往容妃宫里走去,走到半路碰到了皇帝身边的高童,说是容妃和陛下都在文德殿,他是奉命特意来请孟长瑾过去的。

孟长瑾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敬妃,敬妃不免出言讽刺了两句,可孟长瑾已无心理会。二人前后脚走近内殿时,容妃和皇帝正对坐在窗下摆在他们身旁茶水早已冷却,宫人不等吩咐就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待孟长瑾和敬妃坐下,容妃就开始开口了:“孟宝林倒是来的快,想着玥覃苑有些远还以为要等上一等。”

这么早就派人传她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喝喝茶,不过孟长瑾昨日同安达、香芹商量了许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因此回答得不慌不忙:“娘娘和陛下即便没有传嫔妾,嫔妾也正准备去找娘娘。”

高童也跟着道:“奴才是在半路上遇着孟宝林的。”

敬妃一笑:“孟宝林这么早去找容妃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我看孟宝林脸色不太好,可是昨日被吓着了?”

孟长瑾并不理会她,只对着容妃道:“嫔妾思来想去,有件事情不得不与娘娘您说。”垂着眼睛微微往皇帝那一方侧去,“正巧陛下也在,嫔妾就不用说两遍了。”

李洵时虽刻意不去看孟长瑾,可她一开口,就是让他那么熟悉的声音,即便隔了几个月,依旧能动摇他的心神。

“既如此,你先说你的来意。”李洵时端过茶盏,轻吹了口茶沫。

他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可孟长瑾听了却觉得心底一颤,不过她立马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徐徐道:“昨日死的采苓原是服侍庆才人的,而嫔妾也与她私下有过几次接触。”

“哦?”容妃虽是对着孟长瑾说话,可视线却是落在李洵时身上,“那为何昨日你不说出来。”

孟长瑾站起身,走到殿中跪下道:“昨日嫔妾确实是被吓坏了,回到玥覃苑才反应过来。”

敬妃早就嘴痒得很了,只是碍于皇帝在不敢随意开口,现在听到孟长瑾这句话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你之前当着本宫的面还说与采苓不认识,人前装着不相识的模样,人后又偷偷摸摸接触,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还要掩人耳目私下接触,难不成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长瑾反问道:“敬妃娘娘是真的不知吗?”

李洵时听得二人你来我往眉头深锁,容妃瞥了一眼,再对着孟长瑾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本宫和陛下在这儿自然不会冤枉了你。”

“是。”孟长瑾转过头,目光越过容妃,落在李洵时身上,“嫔妾之前是与采苓没什么接触,可有一日采苓悄悄找着嫔妾,说她知道阮修容坠楼那一事是有蹊跷,她还对着嫔妾发誓说庆才人是被冤枉的。”

李洵时握着被子的手不由得握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孟长瑾,就知道他日日担心防备的,还是来了。

敬妃仿佛知道她会这么说,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缓缓道:“还有这事,我倒想好好听一听了。”

容妃似对孟长瑾所说很是不感兴趣,淡淡道:“庆才人之事已经过去许久,便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可眼下采苓之死已有了一些眉目,恰好与孟宝林有些牵连,孟宝林还是先解释解释。”

宫人捧着盘子走到孟长瑾面前,弓下身子将盘子放低一些,让她正好能看清。那盘子里呈的正是昨日康进从采苓手中找到的香囊,孟长瑾不知这时候将这香囊摆出来是何用意,只道:“这香囊嫔妾昨日已经见过,不知娘娘现在又拿出来是为何?”

“孟宝林瞧着不觉得眼熟?”见孟长瑾不明所以的表情不似作假,容妃也不急着命人将盘子收下,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到香芹和安达身上,“你们也来瞧瞧,这香囊可曾见过?”

香芹和安达行了个礼就走到孟长瑾身侧,安达昨日就仔细看过这香囊,今日再见也不觉得稀奇。而香芹昨日也是惊魂未定,就并没有怎么仔细地瞧那香囊,如今再看眼前的香囊却有种熟悉感。

她的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李洵时的眼睛,他双目如刃落在香芹身上:“香芹,你可认得这物?”

明明是两人都上前识物,可皇帝偏偏只问了香芹,敬妃看热闹般瞧着香芹,见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心中一得意就靠在椅背上轻笑了声。

香芹的反应也着实让人费解,不光是孟长瑾,连安达都不知道香芹这要说不说的样子是怎么。

容妃也并没有想能从她口里套出什么话来,轻轻地击了两掌,身旁的宫人得了令就高声对外殿传道:“带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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