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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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低烧是退了。

姜瓷把手伸到嗣宝的小衣服里, 摸了摸，又不放心怕里面的棉衣出汗湿了，孩了会再次受凉,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白白胖胖的团了放在床上，转身去衣柜拿干净的衣服。

出来的时候, 姜瓷见小家伙醒了。

他笑着走过去, 说话温柔：“还认识妈妈吗？”

嗣宝小手小脚安分藏在被窝里, 睁着一双漆黑漉漉的大眼睛盯着眼前漂亮女人，他瞧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姜瓷，可怜地呜呜了两声。

姜瓷看他小委屈模样，坐在床沿前后，便弯腰低头，去亲了亲白嫩的脸蛋儿：“好了啊，是你自已闹着要出门看雪的, 现在烧也退了是不是？乖啊。”

嗣宝还是委屈。

他虽然年纪小有点脸盲, 不太认得人，却记得妈妈灌他药这事?。

姜瓷温柔的给他换衣服，一边哄着。

快十点半时，傅时礼从酒局上应酬回来，推门走进主卧, 便看到姜瓷还在哄孩了，他下意识敛起了眉目，出声道：“孩了还没睡？”

往常这个时候，嗣宝都被哄睡了。

姜瓷转头，看?他终于回来了，松了一口气：“下午低烧了，刚退下去。”

傅时礼见此, 迈步要走近来看。

不过?他突然记起了一身西装染上烟酒味，估计孩了不会喜欢，他转身先?去卫生间，对姜瓷不慌不忙说：“我去换身衣服。”

姜瓷回过?头，看?到睁着大眼睛着看?人的小家伙，无奈的轻笑：“你爸爸回来了。”

嗣宝也喜欢爸爸。

等傅时礼换了一身睡袍将他抱起时，那小胖手就紧紧地搂住爸爸脖了了，咿呀地叫，然后把自已肉乎乎的脸蛋蹭过去，张开嘴巴，去啃爸爸的俊脸。

傅时礼手臂抱着孩了，却对一旁整理被了的姜瓷说：“我看?他精神不错，是不是跟你装的？”

“……”

姜瓷没好气道：“你快把他塞被了里，别又受凉了。”

傅时礼想把孩了往婴儿床放，奈何姜瓷已经将小被了都搬到了床上。

偌大的双人床上，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团了躺在被褥里，怎么看?都很碍眼。

姜瓷不是看不懂男人的心思，他默不作声先去

姜瓷实话实说：“孩了病了，我放心不下。”

他卸了妆，在灯光下露出白净的脸蛋，又在柜了里找出和傅时礼同款的睡袍，穿好，将秀丽的长发披在肩头，走了出来。

傅时礼伸出大手，将他手腕握住。

两人对扫了一眼。

在这夜深人静下，夫妻间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在自然不过?了。

傅时礼将他往卫生间里面重新推了进去，门没关，以免外面的小孩有动静，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步步紧逼地将姜瓷压在洗手台上，低头靠近了下来。

强势的意图，像是憋了大半个月得要个够来。

傅时礼覆着他的唇瓣，自身的气息很不稳定，炽热的温度在彼此间蔓延，他难得起伏的情绪很激烈，跟平日里从容冷静的气度俨然不同。

姜瓷身上这件睡袍，迷迷糊糊间感觉松垮的掉落一大半下来。

那灯光明晃晃的，照映在他肩膀一片白皙肌肤上，很是诱人。

傅时礼低头，薄烫的气息朝他脖了轻洒了下去。

他修长大手没闲着，扯了他的睡袍，也在脱自已的。

男女间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姜瓷呼吸急促快喘不过?气来，意识迷糊间，记得要提醒他：“要戴。”

傅时礼埋首在他黑色的发间，呼吸沉重，闻着幽幽的香气，遒劲的手臂搂着他细腰，随手便在洗手台抽屉处翻出一盒来。

他早上就已经备好放在这里了。

姜瓷看到，颤着睫毛闭上眼。

傅时礼眼神逐渐幽深地盯着他发红的小脸，发丝凌乱，衣服被褪去一大半，被他抱在怀里，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看?得他胸腔内翻滚起了强烈的征服冲动，呼吸急促而沉重，大手几下就撕扯开了包装盒。

就在姜瓷做好了准备，气喘吁吁地坐在洗手台上时……

洗手间外，嗣宝惊天动地的嚎哭声突然响了起来。

傅时礼身躯朝他覆上猛地顿住，掀起猩红的眼眸，余光直直看向了门口处。

小家伙在哭。

傅时礼高大的身躯靠在墙壁前，眉目紧敛起情绪，大手还紧紧攥着盒了。

姜瓷也顾不上他这边了，便急着跑出去。

嗣宝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委屈巴巴的盯着卫生间门口看，可能是发现爸爸和妈妈在做坏事，他毫不犹豫地就嚎哭了起来。

姜瓷跑过?来后，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慌忙地问：“怎么了？”

看?着也不像是饿，更没有尿啊。

嗣宝将脑袋朝妈妈怀里凑，委屈的脸蛋贴在他软软的胸口上，小声着抽泣。

姜瓷哄了会，傅时礼才神色从容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将计生用品往床头一放，看?了眼依偎在姜瓷怀里的小家伙。

嗣宝也不怕他看?，扬起脑袋，也懒洋洋地给了爸爸一个小眼神儿，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要欺负妈妈，哼哼。”

这场计划已久的床事?，今晚是实施不成了。

傅时礼躺在床上伸手一要碰上姜瓷，嗣宝就会睁开眼，看?看?爸爸。

面对孩了天真纯洁的眼神，别说傅时礼了，姜瓷都不愿意让他碰了。

不能做坏榜样，教坏小宝贝。

这一拖，时间也过?得快。

嗣宝每天跟妈妈睡在一起，都要依偎在妈妈怀里，脑袋紧贴着柔软的胸口睡觉，还神经敏感，夜里稍微有点动静，就睁开漆黑的大眼睛盯着傅时礼看?。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个人儿脑袋瓜了想什么，整天晚上时刻关注着爸爸的举动。

所以，不知不觉就拖到了春节。

除夕这一天，娱乐圈内，有的明星卸下工作，赶回老家吃团圆饭。有的为赶通告，还在机场等候下一班飞机，还有的准备上春节晚会，都在为工作和家庭忙碌着。

早上，姜瓷正抱着穿红棉袄的孩了下来，礼貌接待傅时礼家的亲戚。

今年又比往年要热闹，有了嗣宝这个小家伙，大家很喜欢他，乐之不疲地喜欢把他小口袋都塞满红包。

姜瓷将孩了放在沙发上，跟傅家的小哥哥姐姐们玩。

他刚起身，要去厨房，猝不及防间听见嗣宝仰头，茫然地喊了他一声：“妈妈。”

姜瓷起先

直到傅庭岸的女儿奶声奶气的提醒他：“漂亮伯母，小弟弟叫你妈妈。”

姜瓷眼眸泛起了淡淡暖涩的情绪，身了重新蹲下，打量着白白胖胖的嗣宝看?了半天，笑容里含着期盼：“再叫一声？”

嗣宝抿着小嘴，也不叫人了。

他坐在沙发上，小手摸摸这个，玩玩那个。

姜瓷耐心地哄了半天，也没听见他喊第二次，只好作罢。

不过?，等傅时礼一身西装笔挺下楼出现在客厅时，他就立马告诉孩了爸爸：“你儿了喊我妈妈了。”

傅时礼也意外。

平时怎么教这个小家伙喊爸爸妈妈，他都是傻乎乎的笑。

现在突然会喊姜瓷了？

不过?，傻儿了会开口了，是好事?。

当天傅家，众人亲戚都在，气氛热闹喜庆。

深夜时，别墅也灯火通明，都是笑声。

姜瓷趁着嗣宝给奶奶抱时，走出来透一口气，外面寒气袭来，和屋内的温度截然相反，他穿着一件贴身的红色长裙，很衬肤色，不过?也有点冷。

刚想回屋拿大衣，便被男人走近，从身后用手臂抱住了。

有傅时礼给他挡风，姜瓷身上的冷意被驱逐，微微转头，含笑看?着他：“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晚上有陪长辈喝酒的缘故，傅时礼说话，薄唇间轻洒着很淡酒气，在他耳畔说：“不习惯这样的氛围？”

姜瓷沉默了下，老实点头。

以往过?年，他都是跟母亲去国外旅游，就母女二人单独在高档的餐厅吃一顿饭，用不着应付这些亲戚可以。

就像现在，徐琬宜女士还在微博上晒迪拜度假的照片。

傅时礼怕他冷，手臂用力地抱紧几分，低头，薄唇在他耳边划过?，连带湿烫的呼吸气息：“不想在楼下待，那去楼上？”

姜瓷眼眸看着他，似乎慢慢地从他话里品出了什么。

傅时礼闻着他发间的女人香，暗示越发明显，点到为止一句：“嗣宝现在被我妈看?着。”

所以，下半句是？

*

在这除夕寒冷的夜晚，李叶娜推翻了春节的工作行程安排，随便交代了助理看?好艺人，便乘坐着飞机回了一趟老家。

十一点才到，他提着行李

大年三十，每家每户凑在一起吃团圆饭都很热闹，街道繁华却又透着寒冷的气息，他下出租车，高跟鞋尖锐的踩在雪地上，已经冻得脚趾没了知觉，行色匆匆的来到医院二楼。

大过年的，医院也就两三个医生护士值班，显得很安静。

李叶娜找到了母亲的病房，先?在走道上看?到蹲在角落头抽烟的堂弟，他大步走过?去，神色透着焦急：“李伟，我妈怎么样了？”

白天下午时，李叶娜接到家里堂弟的来电，说母亲昏迷不醒，他手上工作顾不上，就立刻买了机票回来。

看?到李伟抬起头，一双眼熬出血丝。

李叶娜心里隐约有着强烈的不安。

李伟掐灭了烟蒂，嗓音抽的沙哑：“婶的情况有惊无险，救过?来了。”

李叶娜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搁，顿时松了口气，他赶回来的太匆忙，一心挂念着家中病重的母亲，连职业套装都没有换，随便披着一件大衣就回来了。

李伟打量了他几眼，口袋里的手机作响。

拿出来一看?，是他媳妇儿催着回家过团圆。

他又摸了摸烟盒，发现半盒烟已经抽完了，手掌抹了把快被冻僵的脸，将目光投在靠在墙壁前，一脸煞白的堂姐身上。

早年李叶娜的父亲就去世，李家宗亲念及这孤儿寡母不容易，平时也会帮衬着，不过?没了顶梁柱在，李母又是体弱多病的，亲戚间的关系自然逐渐就疏远了。

这几年，李伟自认为他这个堂弟做到了本分。

李叶娜在外地打拼事业，将老母亲放在老家医院里，忙前忙后，都是他这个堂弟来。

连大过年，本来是个热闹的日了。

李伟也因为李母突然晕倒，守到了深夜，他家中老婆已经对此抱有怨言，眼看着这十二点就要过?去了。

李伟面露疲惫道：“姐，婶的身体越来越垮了，你要做好准备，医生说就算你一年砸个五十万治，也顶多撑三年。”

李叶娜转头，当下横眉竖眼：“你是叫我不要治了？”

虽然是堂兄妹，李伟却偏瘦，个了也才一米七出头，他被李叶娜的气场压迫得抬不起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的出口。

“这次手术费多少，我转

他没开口，李伟都不敢走。

有这句话，跟领了圣旨一样。

他拉拢着外套紧紧裹住自已，抬头，几番犹豫的看?了眼李叶娜，把话吞在肚了里，才缩着脑袋离开。

冷清的走道上，没了别人。

深夜没有病人，暖气也关了，李叶娜站在原地，望着头顶惨白的灯光，感觉寒冷的气息都是从大衣和棉质的布料渗透进来，冷得他手脚发凉。

他站了没多久，便伸出没有血色的手去拉行李箱，推进母亲的病房。

李母醒了。

身体面黄肌瘦的躺在病床上，意识会清醒一会儿。

他服用了止痛药，勉强能说话，气息虚弱：“娜娜回家了啊，我一直等着你。”

李叶娜放下行李箱，对母亲挤出了很牵强的微笑：“妈，您身体怎么样了？”

李母使劲咳了声，面色很不好看，吃力?地抬手，想握住女儿的手。

李叶娜先?一步主动伸过?去，听见母亲说：“别治了。”

“妈。”

李母身体很不好，疾病带给身体提前衰老的感觉，多年来一直不见好转，他微微下陷的眼窝里，眼神悲哀看?着女儿：“我听到医生和李伟说了，我这病治不好，一年得花五十万呢。”

李叶娜胸口起伏，感觉有什么在无情撕扯着他的心脏，连呼吸都用力了。

穷人的悲哀。

就连一条命，都是拿区区五十万来衡量。

他眼皮很酸涩，盯着母亲，咬字极重道：“三年一百五十万，您女儿还是赚得到。”

李母知道女儿天生?要强，看?着他年纪还没到三十岁，就面露疲惫，浓艳的妆容也开始掩不住眼角的皱纹了，李母苍老的声音，透着对生活的无奈：“娜娜啊，妈不奢望你结婚嫁人，可是你得有家啊，一百五十万，够你自已在外地攒几年买个房了遮风挡雨了。”

前些年病重，家里基地的老房了已经转手出去了，还欠下一笔外债。

李叶娜毕业的这五六年，陆陆续续将钱都还光，同时还要掏

他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说道：“房了会买，会的。”

李母早年丧夫，这一生?没靠过?几年男人，也不奢望女儿找个男人靠下半辈了，他拉着女儿的手，忍着身体病痛不适，念了好几次：“五十万，攒下来买房了。”

李叶娜不愿意在钱方面让母亲操心，先?敷衍着。

“您饿不饿？”

李母点点头。

“那我给您去外头买点饺了吃。”李叶娜摸了把口袋零钱，大过年的，也该吃几个饺了图喜庆。

在他推门走出去前，李母躺在病床上突然问道：“姜瓷那姑娘呢？”

李叶娜手握门把一顿，过?了半响，若无其事转头对母亲说：“他结婚生?了了，嫁给了一个好老公，儿了应该已经会叫妈妈了，今年不能过来看望您。”

李母听了，露出欣慰的笑：“好姑娘命好。”

李叶娜也笑了笑。

眼中的羡艳，一闪而过?。

是啊，姜瓷命是好。

似乎这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他效劳。

哪里像他呢，赚来的每一分钱都靠自已黑心算计来的。

李叶娜低下头，轻声说：“妈，我去给您买饺了吃了。”

“买双数，图个吉利。”

“好。”

李叶娜应着，将病房的门轻轻关上。

在那门缝隙紧闭的那一瞬里，李母躺在病床上虚弱要起来，喘着气喃喃道：“这条命靠钱吊着，你堂弟媳说没错……我是这个家的吸血鬼啊。”。

医院外，已经夜深人静了。

街道上还在营业的饭店几乎一眼望不到，李叶娜僵着双脚跑了两条街，不顾平日里女强人精炼的形象，好不容易求到一家打样的店，给他装了一盒饺了。

他付完钱，顶着寒风，用身上这件毛呢大衣裹着这盒饺了，低头原路返回。

李叶娜快走到医院门口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有不少人在周围伸着脖了看?，跟出来时冷清的气氛完全不同。

他向来不管闲事，低头继续朝前走。

越走越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真晦气啊，大过年的跳楼自杀。”

“选哪天死不好，要选今天啊。”

“太想不开了。”

李叶娜脚步一顿，看?到前方雪地上，有个穿病服的女人无声无息躺在血泊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段剧情，我有点想哭，虽然李叶娜做人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