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八十万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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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别墅，收起养魂石后，牧阳却将目光落在了霸下砚台上。

“看了那么久，不出来露露面么？”

牧阳声音平静，注视着那与普通砚台没有任何区别的霸下砚台。

不过牧阳却早已察觉，在养魂石出现那一刻，这霸下砚台内的器灵就已经苏醒了。

魂灵与器灵殊途同归，都属于灵体。

身为器灵，对于魂魄的感知自然敏锐，更何况，金丹期的虚空古龙之魂，对于霸下砚台的器灵而言，同样是一个威胁。

灵体之间的互相吞噬，这很常见，所以在太虚魂灵出现的刹那，砚台器灵就已经苏醒。

只不过，它一直都在观望。

牧阳话音落下足有数秒，霸下砚台上那小巧的霸下眼眸似乎就有一抹灵光闪过。

随后，砚台上的墨色似乎流动起来，缕缕水墨之气凝聚，最后化作一位如墨画般的霸下。

龟负通天神碑，伏在砚台内。

“龙子霸下，参见金仙！”器灵如古代文人那般，文韬武略般的开口。

“你存有多久了！”牧阳对于金仙称呼不置与否，开口缓缓问道。

“自有灵智以来，已有近千年有余。”器灵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只不过吾一直处在休眠之中，所以具体几何并不知晓。”

牧阳微微点头，平静道：“回法器之中吧，若有事，吾会唤汝！”

“那霸下便先行告辞了！”器灵低首，化作水墨之色消散于砚台内。

砚台似乎又恢复原状，普普通通，丝毫看不出半点异常。

收起霸下砚台后，牧阳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天山灵脉，薛天阳所说的怨煞的问题，也该去看一看了！”

牧阳淡淡道，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方向赫然是这天山处在云雾中的山顶。

当初薛天阳就曾说过这天山山脉有很大问题，牧阳若不愿意的话，龙渊组也可以另作补偿。不过对于牧阳而言，只要是顶级灵脉便可，而又处在江陵，对于他刚好是巧上加巧，便也没有拒绝。

至于问题......除了这天山顶级灵脉崩碎，否则，对于他武帝牧阳而言，能什么问题可以困扰他？

在踏入天山云雾中的那一刹，牧阳便察觉到了这隐藏于山中的灵脉，虽然灵气都隐藏于灵脉之中，但偶尔散发出来的一丝却足以让牧阳感知到隐隐有向凡境中品灵脉蜕变的感觉，不过到底能不能算上仙界之中的凡境下品灵脉还是未知数。

“咦，他往去山顶前去了？”一直在注意牧阳的李沐儿忽然惊呼道，“山顶不是说严禁行人入内么？”

李沐儿感觉这个华夏少年越来越神秘，不由好奇起来。

她略微犹豫一下，瞥了一眼时间后，只能沮丧着脸，放弃偷偷跟随牧阳的举动。

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国家，虽然就算跟着牧阳后被发现也不会有谁能为难她，但在这陌生而又古老的国度，李沐儿觉得自己还是安分守己一些好。

更何况......罗娜姐姐要回来了，要是被罗娜姐姐知道自己偷跑出去，而且还进入那严禁入内的天山山顶的话，肯定会暴怒的。

......

山顶是天山别墅区的绝对禁地，这是天山别墅区内所有人都知道的。

天山山别墅区共有九九八十一栋独立别墅，环绕在天山山顶以下的周边，不过若是从高空俯视，定然会震撼的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这天山山周的别墅在高空俯视下，像极了一个五行八卦之象，每一栋别墅都占着独到的位置。

当然，一些通晓阵法以及风水之道的高人看到，也能从这别墅区的布局之中分辨出一二。

这是降魔镇煞之阵，大致如此，只不过风水降妖阵法脉息脉系诸多，所以各脉与各脉都有所不不同，但又殊途同归。

在一处巨大的‘严禁入内’禁示牌之后，还有将整个山顶封锁的巨大通电铁丝网直接将山顶与天山山别墅区分成了两个地界。

其中有门，但门栏确实紧紧锁住，铁丝网周围整洁干净没有一丝杂草，显然这里定期有人守护的。

牧阳望着这铁丝网，神色淡然，他只是脚下轻轻一点，便身如鹰鹫般轻松的越过了这铁丝网，继续前进着。

周围的林木好像也愈加的茂盛了，与别墅区有专人修整的树木不同，这里枝繁叶茂，但又杂乱不堪，甚至没有一条可以供人行走的路，显得荒凉而幽静。

甚至这种枝繁叶茂虫鸟栖息的优选之地，却连虫鸟啼叫的声音都没有，一种异样的寂静反而透漏着一种让人自心底就发寒的感觉。

牧阳前行着，所过之处，那些枝叶仿佛被都被一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散开。

忽然，牧阳的脚步停下了，他微微转头，望向了一个方向。

在他的目光之中，一名五十岁有余的老者眉头紧锁，出现在了一颗樟树的枝杈上。

“你是何人？这里是严禁入内的不知道么？”老者喝斥道，看到牧阳的模样眉头不由锁的更深了。

在他眼中，牧阳可能是山下某个富家的后辈，好奇心驱使下才闯入这里。

事实上，老者在此地也遇到过不少，不过都被他轰出去了。

牧阳平静的望着那老者，淡淡道：“我的地方，进不得么？”

“什么你的地方？”老者一怔，旋即冷笑道：“好小子，你在说什么疯话？这天山山顶可是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牧阳淡淡的望着这老者，“看来，薛天阳还没有告诉你！”

薛天阳？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错愕，旋即神色一震。

薛天阳，这不是赤霄剑将的名字么？这个青年怎么可能知道赤霄剑将的名字，而且还敢直呼其名？难道他是有目的而来？

老者眸光顿时变得有些不寻常起来，既然知道赤霄剑将之名，那么对方就不可能是普通人了。

“你到底是谁？来此地究竟为何？”老者沉声问道：“我是龙渊组护剑使马丹，奉龙渊组之命看守天山山顶，此处是龙渊组禁地，不允许外来者进入。”

“念你乃是初犯，若你此刻离开尚可相安无事，若是要硬闯......”

后半句话马丹没说，但话点到为止，他觉得这个少年应该明白。

而且，他心里还有疑惑，这少年如此年轻，若不是普通人的话怎敢直呼赤霄剑将的名讳？

牧阳哑然一笑，摇头道：“我若真要硬闯你又能如何？凭你区区一介先天宗师，还拦不得我！”

马丹不由一愣，旋即凛然。

这少年竟然一眼就看出他是先天宗师了？这是猜的，还是已经提前打探好了？

他惊疑不定的望向牧阳，声音却厚重了几分。

“我已经警告过了，此处严禁入内！”

马丹不觉得这青年会认识赤霄剑将，赤霄剑将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就算是他，加入龙渊组这么多年见过赤霄剑将也不过区区数次，甚至还是相隔甚远的瞥过一眼。

他是先天宗师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

就算是华夏大族的后辈也不太可能，毕竟赤霄剑将可是半步地仙得强者，在华夏绝对是山巅上的存在，除非是大宗师强者，就算是普通先天宗师都不足以进入赤霄剑将眼中的。

“我也说过了，这里本就是我的地盘！”牧阳一脸的平静，“现在，你才是这天山山顶的外人才对，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可以下山去了！”

这番颜面丝毫不留的话语顿时让马丹大怒，天山山顶是你的地方？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少年到底是谁？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而且，这是薛天阳代龙渊组亲自许诺我的，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龙渊组取证。”牧阳淡淡的瞥了一眼老者，抬步便继续前行。

“你说，这里是赤霄剑将代替龙渊组亲自许诺给你的？”马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我看你真是把我当作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了，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护剑使不客气了！”

牧阳闻言，脚下微微停顿，旋即淡笑着，“不客气？就算是薛天阳本人都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更何况是你这区区先天！”

牧阳眼眸之中隐隐有些淡漠之意，于他而言，先天宗师不过蝼蚁之辈，他心中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

马丹却是勃然大怒，“竖子狂妄！”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浑然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了！”

他先天之力猛然一震，脚下的樟树枝桠寸寸爆碎，整个人化作一道强光冲向了牧阳。

牧阳一脸的漠然，面对暴射而来的马丹，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动作。

反手一巴掌！

就仿佛是在拍蚊子一样，随随便便的拍了出去，但仅仅刹那间，牧阳前方高有半身的杂草便被压实在地面上。

轰！

马丹的身影瞬间倒飞，他脸色苍白如纸，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颗炮弹砸中，若非最后他心生危机，举起双臂挡在脸上，恐怕下场会是半边脸被扇碎的下场。

即便如此，他的双臂也仿佛是骨头寸寸爆裂了一般，麻木的没有半丝知觉。内脏在这股犹若翻江倒海般的巨力下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眩晕呕吐兵临死亡的感觉瞬间就席卷了马丹的每一处神经。

马丹的身影倒飞而出，撞倒了七八颗大树这才停下。

他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体内气血好似在这一掌之下被拍成虚无，喉咙间有腥味，但却吐不出一点鲜血。

他挣扎着起身，体内先天之中硬生生的将那恐怖的劲力压下，这才满脸骇然的望着那依旧缓步向上走去的身影。

“怎么可能？”

马丹满面的难以置信，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这少年说的一句话，“我若是要硬闯又能如何？凭你区区一介先天宗师，还拦不得我！”

之前他只是当个笑话去听，现在才发现，这少年竟然说的是真的。

随手一掌便有如此威力，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真的招架得住么？

马丹脸色苍白，但毕竟职责所在，大喝道：“你当真要闯？就不怕龙渊组刁难么？”

此刻，他唯有尝试着拿龙渊组去让对方畏惧，知难而退。

牧阳背对着马丹依旧慢步向前，挥了挥手，淡淡道：“我说过了，这里已经是龙渊组划给我的地方了，薛天阳亲自许诺我的。”

“怎么可能？”马丹冷声道：“这里就算再无人问津，再有怪异，但也是一处顶级灵脉，赤霄剑将怎么会给......”

话还没说完，悦耳的铃声就已经想起。

牧阳拿出电话，他望着上面的号码，脚下微顿，转过身来望向马丹。

牧阳手掌一翻，便将电话扔了过去。

薛天阳的电话？在开玩笑么！

马丹近乎是嗤笑的望着手中的手机，尽管他知道眼前这少年实力深不可测，但赤霄剑将在他心中乃是一代神将，哪里是这一个神秘的少年所能比拟的。

“我倒要看看，你的谎言在事实面前何等的不堪一击！”马丹心中冷笑，拿起电话接听。

很快，马丹的脸色就变了，在电话内声音响起的第一声，便让他如撞鬼煞，满脸的神情化作了惊慌。

“赤......赤霄剑将？”

马丹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因为他听出来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正是他敬畏的赤霄剑将。

电话另一头似乎也有些惊讶，随着马丹接电话的时间越长，他的脸色便越加苍白，到最后，甚至差点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他将电话从耳边挪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苍白如纸，微微咬牙，对着牧阳满是敬畏道：“在下马丹，见过龙渊组客卿！”

这句话，他弯腰弓背，头颅深埋，身躯都在隐隐颤抖。

在低垂的头颅上，那一双震怖遍布的眸子似乎倒映了他内心的一切。

牧大师！

那位一剑杀瞬杀五大先天强者，脚踏药神谷挫败药神谷老谷主的牧大师！

如今在华夏，牧大师之名无先天不知，很简单，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先天的巅峰实力，而且是如彗星般崛起的绝世天骄。

牧阳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开口。

等到马丹恭恭敬敬的将手机送来之时，牧阳这才接听电话。

“牧阳！”

薛天阳声音在电话内响起，“看来，你已经到天山山顶了。”

牧阳淡淡的应道，“嗯！”

他满脸淡然，丝毫看不出来通话的人正是华夏龙渊组的大人物，赤霄剑将。

“天山灵脉你可已经看过？”薛天阳略微沉默几秒后询问道。

“刚想要去看，这不是被这马丹浪费了些时间，不过已经感知到一些了。”牧阳淡淡道，望着远处，灵力飘忽不定，似与那阴煞灵脉有些相似的感觉。

薛天阳深深的叹息一声，“嗯，之前时间紧迫，没有与你详细说明天山灵脉的情况，你可知天山灵脉身为华夏顶尖灵脉之一，却为何至今也无人问津么？就算是龙渊组当初也是把它当作摆设处理。甚至，还需要特意安排一位先天大成宗师来镇守。”

牧阳轻轻一笑，“怨煞作祟，灵脉灵力驳杂，已经不是修炼宝地了。”

薛天阳一顿，惊讶道：“你已经看出来了？”

牧阳没有回答，等待薛天阳的下文。

薛天阳略微一顿，缓缓道：“天山灵脉我以前也曾去过，龙渊组乃至许多势力都曾查看过，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旋即，薛天阳便说出天山真正的问题。

“天山内，镇有冤魂近八十万，据说是从古代战乱时期便被一位贤者封锁，借顶级灵脉之力镇压这山中近八十万冤魂，如今已经镇压近千年了！”

近八十万冤魂？

牧阳一怔，眼眸之中闪过诧异。

“浊水之战你应该了解过一些？”薛天阳声音凝重，“当初齐国皇帝携晋国八万兵力战秦王百万强兵，最后却是以五千士兵的伤亡换了足足这足有百万强兵的十分之八。”

“那一场战役，光是这便有近八十万大军饮恨而亡。当初江陵城外怨气滔天，八十万大军怨气冲霄，近乎引得民不聊生，甚至到最后，齐国皇帝不得不广邀世外高人，最后终有一位出自民间的贤者出现，为齐国皇帝提出一个解决办法。”

薛天阳声音微顿，“将二十万死去的冤魂尸骨积埋成山，再借以华夏顶尖灵脉之一镇天灵脉镇压这八十万冤魂，最后再布下镇魂大阵，自那以后，江陵再无魑魅魍魉纵横，百鬼夜行。”

“而那尸骨成山之处，便是这天山！尔后灵脉也改名为了天山灵脉，虽为灵脉，但却无法修炼，武者若是在这天山内修炼，效果甚微，甚至不如下品灵脉，而且还会被其中冤魂影响神智。若是修道者在此处修炼，必定会走火入魔，遭遇极煞之气入体，化作杀戮机器。”

薛天阳苦笑一声，“这也是为什么龙渊组愿意将这天山灵脉作为代价送与你，若真是一条没有任何问题的顶尖灵脉，就算是故去的龙将都没有这个权利做主。”

牧阳淡淡一笑，“八十万冤魂？”

他静静的望着这山岳，八十万冤魂尸骨血肉积炼成山岳，想想就让人心生畏惧。

“若你不满的话，龙渊组愿意另行补偿！”薛天阳沉思一下，便缓缓开口。

“无妨！”牧阳一笑，淡淡道：“这点问题，于我而言不过尔尔？便是八百万冤魂在此，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牧阳便挂断了电话。

在来到天山脚下的那一刹，牧阳便察觉到那隐藏在山内的冲天怨煞之气以及天山灵脉中的灵气。所以薛天阳无论是说与不说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区区八十万冤魂罢了，他武帝脚下的尸骨何止千万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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