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疯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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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有所改变，必须身染污泥……

多残酷的一句话。

拉尔斯自己都不知道，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或者说究竟是不是他所理解的世界……

至少在遇到克劳奇先生的之前，他从未想过。

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梦想成真的世界，然而当他渐渐的融入这里、了解这里，他才看到了这个世界最完整的样子。

血统、种族、力量、欲望……这些在原本世界的文明中孕育出来的黑暗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消失——甚至愈演愈烈。

巫师们从没有真正进步过……

拉尔斯本以为这种不进步只是在魔法和世界观的层面，就在他看到了克劳奇先生的那一刻，他就像身处燥热的沙漠中被一滴冰冷的雨打在脖颈一般惊醒——原来巫师们的原地踏步是那么地彻底。

或许拉尔斯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死神巴泽尔或者记忆之书所承载的秘密——他总有种预感，自己真正面对的正是这个世界最根源的病灶。

……

坐在摇晃的列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的挪移，看着红色车头冒着浓烟钻入山丘的另一面，赫敏一直没有说话——自从那天在魁地奇世界杯会场上和拉尔斯大吵一架，她就一直有些沉默寡言。

她并没有生拉尔萨的气——相反，拉尔斯的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她被说服了？

是……也不是……

赫敏不再埋怨拉尔斯对闪闪的做法，却也并不认同……她似乎在下着某种决定，但看起来陷入了迷茫。

拉尔斯没有试着和她在这方面进行交流——赫敏是个聪明的女巫，聪明的有些固执。

她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看法，当然也不会做出和拉尔斯一样的选择——她是格兰芬多，永远都是。

“你们说，我爸爸他们瞒着我们什么事？”罗恩无聊的摆弄着一个棒球——那是拉尔斯的。

在开学的前两天，拉尔斯突发奇想变成阿尼马格斯跑到市里去弄了几个棒球，然后用木头削了几根球棒，和韦斯莱一家进行了一场简易的棒球赛。

尽管他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大致了解棒球赛的规则，而且最后变成了胡乱丢球和魔法的闹剧，但是罗恩似乎对这种新鲜的麻瓜球类充满了好奇，一直缠着拉尔斯和他一起研究一下巫师棒球的打法。

“好事……”拉尔斯随口回答，他的精神集中于桌面上另一个棒球，眼睛死死的瞪着，双手用力绷着——他想让这颗球飘起来。

“你知道什么？”罗恩凑近了一点“你一定知道吧！”

“三……”他差点说出口，不过火车的突然的抖动让他回过神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奥——”罗恩气鼓鼓的靠在座椅靠背上，“每个人都是这样！”

“你真的知道？”哈利问。

“嗯……偶然听到的……”拉尔斯又把精神转移到了球上。

哈利没有说话，也没继续发问，他知道拉尔斯能变成阿尼马格斯，一种还算隐秘的阿尼马格斯，所以他一下就知道拉尔斯所谓的偶然是怎么个情况。

“你一点都不期待？”艾尔玛说，上个学期末，因为拉尔斯无缘无故失踪而心力交瘁，大病一场，经过一个假期的调养，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原样，眼睛依然那么清澈，而且似乎更加明亮。

她抱着一本古老的书，比以往安静许多，也优雅了许多，不禁让人侧目。

“一般吧……你懂的……”拉尔斯随口回答到，那颗球似乎动了动。

“啊哈……看来我也不应该抱有期待……”她笑了笑，继续开始看书。

“好了！你们都知道……”罗恩郁闷的闭上了眼睛。

学生们各怀着心思被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带进了这个只有巫师才能看到的魔法学校——不管怎样，拉尔斯始终对这座雄伟的城堡充满热爱。

每年的开学日，霍格沃兹的大礼堂总是异常热闹，和朋友们分开后他坐到了拉尔克劳的长桌，和几个熟悉的同学打了招呼。

“嘿！拉尔斯，你最近可是风云人物啊！”

“要我说，你应该提前参加这场比赛！你绝对能拿冠军的！”

……

“要我说，你应该来点白沙果的软糖。”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烦心的时候来一些总是能让你舒服点。”那是一个空灵的声音。

拉尔斯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女孩儿，留着长达腰际的长发，眼睛是银灰色，有一点点向外凸出，眼神有些朦胧，耳朵上挂着一对萝卜状的耳环，白皙的脖颈上坠着黄油啤酒塞做成的似乎是项链的东西。

“谢谢你的建议，卢娜，”拉尔斯说，“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软糖，你的鞋子又不见了？”

“啊，是啊上次还得感谢你呢。”卢娜晃了晃两只光着的脚丫，无所谓的说道。

“我只是恰巧坐在上面了……”

“或许你这次也能恰巧帮到我。”她看着拉尔斯身后的方向，“你看……”

拉尔斯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在靠近斯莱特林的窗台边上似乎有一只漂亮的白色小皮鞋。

“有总比没有好……”拉尔斯笑了笑。

“又一次我在泥潭里发现了我弄丢的手套，很脏——不过另一只挂在了一边的树上，被一个蜘蛛网缠住来着。”卢娜自顾自的说着，轻快的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斯莱特林长桌边上，窗台上拿下那只鞋子，在众人瞩目中返回了拉文克劳的位置——这时候分院仪式刚好要开始。

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每年的分院仪式，期待着有新鲜的朋友加入到自己的学院，拉尔斯盯着分院帽，突然对它的诞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有空似乎可以研究一下魔法智能物件的原理什么的……

后者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又像往常一样唱起了歌。

进行过分院仪式，就是邓布利多校长发言的环节

“看门人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带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邓布利多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才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禁令，但是处于规矩他作为校长还是要例行公事的。

“和往常一样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庄，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他顿了顿，透过眼镜上沿看着学生们，嘴角划过一丝神秘的微笑“以及——今年的魁地奇比赛恐怕不能举办了……”

“什么？”乔治喊道。

“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弗雷德也说。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刚打算说点什么——“嘭！——礼堂的大门被什么撞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拐杖，披着一件黑色厚实的斗篷，突然一阵闪电划过——看到他面孔的学生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尖叫了一下。

那仿佛是一块朽烂的木料的脸上布满了骇人的伤疤，鼻子上的某一块消失了，嘴巴连着贯穿脸颊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扯开的一个歪歪斜斜的口子——那双眼睛格外瘆人，一大一小，扭曲了脸上的曲线，那只很大的眼睛，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个不停左右看着，甚至钻进了他的脑袋里，把大白眼球留在外面。

疯眼汉，阿拉斯托·穆迪——至少从外形上看是这样。

他径直走向邓布利多，脚有些跛，看起来不舒服的那一只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从拉尔斯身边经过的时候，拉尔斯闻到了一种古怪的药水的味道——会是小巴蒂克劳奇吗？

他这么想着，不禁盯着他那让人不舒服的面孔看……

巧合的是，他的那个大眼球也转向了拉尔斯的方向，三道目光就这么在空气中相遇了。

穆迪停住了脚步，拧过头，把另一只眼睛也看向拉尔斯，闪电就好像喜欢捉弄人的妖精一样又一次划破夜空的漆黑，这位疯眼汉就像一尊恐怖的石像定立在拉尔斯面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拉尔斯甚至摒住了呼吸。

“穆迪……”邓布利多叫了他的名字。

他的那只魔眼一转单独看向邓布利多的方向，又马上转了回来，向前走了一步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穆迪！“邓布利多又喊了一声。

“来了……”穆迪应了一声，那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非常响亮，他又低声说了一句只有拉尔斯能听到的话“明天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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