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有所感悟，危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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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因为三强争霸赛的缘故，魁地奇比赛的赛场显得有些萧条，没有任何装饰品的木构的看台以及高高的球门架显得光秃秃的；加上天空莫名其妙下起雨来，连平时过来练习的球员也都围在各自休息室的壁炉旁边享受着舒适的温暖干燥的炉火，整座球场就像是被荒废了一般。

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在——如果你此时站在霍格沃兹城堡的高塔上想魁地奇赛场的方向望去，你一定能看见两个小小的黑点。

那是阿拉斯托·穆迪和拉尔斯·诺丁森，他们已经在这里一整天了。

“集中注意力诺丁森，集中！”

“别让我分神……”

拉尔斯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根银色的短针和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纤细棉线。空气中有着一层透明的魔力波动扭曲着那一小片空气，仔细看去，那根棉线正颤巍巍地靠近着银针的针孔，但是那即便是用手去穿引都非常困难的工作，用魔力去做又怎么可能顺利呢？

“数量、方向、速度……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影响魔法的效果，控制好每一个细节才能让你的魔法更精准，更流畅！”

“安静……”拉尔斯用一种很低沉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的精神已经完全集中在那“穿针引线”的工作上，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和其他人对话。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拉尔斯眯着眼睛，陷入一种完全的沉浸状态，风雨的喧嚣，穆迪的唠叨，哪怕是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眼睛里只有那针和线——可那根针和线就好像处在两个相视不相触的世界一样，永远都差那么一点点。

“￥%&……”

拉尔斯似乎听到某种声音。

“停下……”

那个声音愈发清晰了……

“我叫你停下！”

穆迪用力摇着拉尔斯——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风吹过的声音，雨落地的声音一股脑传进他的脑海中，水滴打在后颈的冰冷触感也瞬间刺激着他的神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似乎感觉到嘴唇边流淌过一注温热的液体，用手去擦拭，看见了一抹鲜红的颜色被不断落下的雨点晕染开来。

他来不及说一句话，眼一翻白昏倒在冰凉的泥水之中。

等到他从毫无意识的昏睡中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海格的小屋里，壁炉的柴火烧的很旺，把屋子烘得暖洋洋的，窗子上布满了雾气，几滴因为过重而自然流淌下来的水滴在上面划出颇有意境的画面来。

或许太阳快要落山了，你看到外面的天空是一种深沉的暗蓝色，一轮弦月挂在不远处霍格沃兹城堡最高的尖塔旁边，城堡的窗户里透露出明亮的灯火，透过小屋挂满大小不一的水珠和泥点的玻璃，光影斑驳、美轮美奂。

“你醒了？”穆迪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似乎是茶的饮料。

“我刚刚怎么了？”拉尔斯轻轻嘬了一小口，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个东西的味道一言难尽，就好像是一种放了很久的菌类泡在水里，还混杂了某种酸涩的水果一样。

“把它喝完，对精神亏空有好处……”

“精神亏空？”

“是，当一个巫师长时间集中精神释放魔法的时候就容易出现这种现象，只要即使调整休息就没什么大碍。”

“你花了多久才能做到穿针引线。”

“一个礼拜……”穆迪挑了挑壁炉的柴火，让它烧的更旺一些，上面烧的变形的锅子里煮着什么东西。“这件事并不容易，你这才是第一天，不要着急……”

“教师……你知道魔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拉尔斯捧着那杯味道奇怪的茶，看着它冒出来的热气在空中不规则的翻动，就好像魔法一样难以捉摸。

“这没什么意义……”穆迪愣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不需要考虑这些。”

“魔力……或许不是巫师自己产生的东西……”拉尔斯继续说道，“它的确是巫师的天赋——但不是一种属性……”

穆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只魔眼四处乱转，但是另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眼睛却定格在那一堆烧的旺盛的炭火上。

“你的父亲……”良久，穆迪才开口说话，“伊瓦尔·诺丁森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父亲？”拉尔斯抬起头“他怎么说的？”

“和你不一样，他是个疯狂的纯血主义者，始终坚持着巫师至上的理念……但是他是个悲天悯人的家伙，他觉得能使用魔法是巫师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不代表魔法仅仅属于巫师……”

“这似乎有些矛盾……”

是啊，一个把巫师看作世界的主宰的人怎么还会有魔法不仅仅属于巫师的想法呢？

“他从来就是一个矛盾异常的人，你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确有其事，狂热是真的，慈悲也是真的……一边把巫师抬上高位，一边又爱上一个不会魔法的人；一边推崇纯血，一边又热衷于分享魔法……你很难读懂这个人……”

“我有些能理解他，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矛盾……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当然能理解他，你和他不一样——但毕竟留着同样的血。”穆迪的声音似乎又那么一丝的怒意，“我想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站在哪一方，或许到死了也不清楚……”

“教授——就像我说的，如果魔法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一部分呢？”

“魔法当然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否则你以为你念着傻乎乎的咒语是为了什么？唱诗？”

“不不不，我是说，巫师本身并不是魔法的产生者，而是魔法的使用者——就像猴子使用石头砸开坚果，或者早期的人类使用工具一样。而巫师是能熟练使用这种东西的存在，而麻瓜则是不会使用这种东西的群体。”

“你想说明什么呢？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我是说，或许，仅仅是或许，麻瓜接受一定程度的训练——一种持续非常长，差不多又四五代人的时间的训练，或许也能简单使用魔法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穆迪不可思议地问道，这种匪夷所思的荒唐想象让他不禁笑出声来。

“或许巫师就是比麻瓜高了一个等级呢？就好像按照麻瓜们的进化说法一样，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就好比你把两个处在不同发展阶段的人放在一个时代一样……”

“哼——你知道这么想的家伙都变成了什么？”穆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冰冷，那只恐怖的魔眼直勾勾盯着拉尔斯，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他似乎，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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