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迎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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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宁王殿下的内心是骚动的。

自己的醋意表现得已经那么明显了，那小姑娘会怎么想？

会不会被自己绝世的容貌与风度给迷倒？

会不会……

宁王殿下的内心刮起了一阵阵风暴。

多希望这姑娘能对自己动心啊……

王歆就这么在小石头上坐着，盯着天空发呆，直到内侍来请宁王殿下去殿上入座。

宴会上，永康帝带着皇后与吴贵妃一席，坐在大殿最上，正中；太子，二皇子与王歆一席，坐在左侧第一席；长公主王昭带着慕容玫与慕容烨坐在右侧第一席。

就坐后，慕容玫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正式王歆。倚着身边的小几，一边喝着酒，一边冲着慕容玫似笑非笑。慕容玫想起了在假山边王歆说过的话，抓起了一个苹果，将它想象成王歆的脸，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本姑娘倒是好奇你今儿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咔嚓！”

这一声让周围一圈人一惊，王歆抿了一口酒，不用看便知道这姑娘在想象那苹果是自己的脸，拿卡擦一声便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王歆摸摸自己的脸，想象着自己的脸被慕容玫啃了一口后会是什么样子……

慕容玫会啃哪里？眼睛鼻子额头脸颊还是……嘴？

一仰头，将一杯酒直接倒在了嘴里。

再用袖子擦去了嘴角流下的酒液。

皇后和吴贵妃开始用帕子捂着嘴笑。

“老六你倒是少喝点儿，仔细喝醉了，没人抬你回府。”

王歆微微一笑，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入腹。

慕容玫胳膊肘撑在案几上，就这么看着王歆将酒一杯杯地倒进自己的嘴中，还时不时的举起自己的小茶杯，遥遥向王歆致敬。

这样，王歆就这么不断地将酒倒入口中，很快就双颊微红，却也将那小酒越喝越快。

慕容玫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歆就这么喝醉了。

下面的小姐们，也看得双颊微红。看得春心萌动，内心都在尖叫：“快看我，快看我！”

二皇子奏道：“父皇，这有酒，也就要有琴曲，儿臣近来得了一位琴师，就在这里献给父皇。正好也给六弟和玫妹庆祝庆祝得胜归来，父皇，你看如何？”

“难得你这么为你弟弟妹妹着想，派人请上来。”

一位琴师抱琴而上。

然而王歆，慕容玫，祁容，慕容烨四人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

这琴曲也就是弹得顺畅些，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嘛！还不如慕容玫弹得好呢！

几位听过慕容玫弹琴的人不屑地撇撇嘴，却忘了慕容玫的琴技好像是无人可及的。

所以其实那位琴师的琴技尚可，只是比较的对象不同罢了。和慕容玫比起来或许有些差，但是和其他琴师比起来还是很好的。

一曲终了，太子向永康帝建议让在座的公子小姐们或作诗，或为文，再让几位长者品评一番，选出最佳的几位，嘉以奖赏。

太子的脑袋里算盘打的啪啪响，这么一来宁王妃与驸马的人选都有了。

自己就多了两个眼线……

最好都是属于自己党派的人。

永康帝居然答应了。

烧一壶水的时间，超过时间的人就当做放弃。结果慕容玫慕容烨祁容王歆四人连笔都没有碰一下。

慕容玫在考虑，今天皇帝老儿心情好，又想体现自己以德，仁治国的决心，要不要悄悄爬到皇帝老儿的身后？

就算生气了，看在自己是使草原臣服的功臣的份儿上，应该不会降罪于自己吧？

永康帝看着那一份份诗文，拈须，不住的点头。

慕容玫悄悄爬到了永康帝身后，却觉得有一个人推了自己一下。

撅着嘴抬头，发现王大醋坛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慕容玫无奈的向右挪了挪，接着看。

有一份是这么写的：“永康二十三年，四月，宁王，将军慕容烨收服草原，永康帝大悦，宴宾客于宫中又闻琴曲，大悦，属余等作文以记之。

“时维四月，序数孟夏，天地始变，万物并秀。蛱蝶穿花翩翩舞，蜻蜓点水款款飞，新荷乍露，后园初发。三阳开泰之日，朱衣集于承明。龙腾凤起，鹰翼虎跃。绿绮上，朱弦叹。一声已动物皆静，满座无言星欲稀。昆山玉碎，彩凰长鸣；急雨嘈嘈，石破天惊。

“高山流水，和者必寡；阳春白雪，知音难觅。江州司马，泪湿青衫，何止琵琶；抗金名将，愁塞胸襟，岂缺瑶琴？阮籍狂肆，广陵绝迹以叹惋；钟期相遇，流水弦断又何伤？钟离幽而楚奏，荆轲亡而缶击。乐各有其美，其美不在琴瑟，不在高地，在于奏者之心；人各有其志，其志不！在老幼，不在男女，在于一人之学。学而不为所用，则志不达；学而为所用，则志达。”

永康帝还没有看完，便将那张纸向后一扔，正好扔在了慕容玫脸上。

慕容玫向后一闪，那张纸还是戳到了慕容玫的眼睛。

然后就传来了慕容玫的惨叫。

“哎呦！陛下，这张纸戳着我的眼睛了！”

永康帝一惊：“玫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长公主见永康帝并未真的生气，笑道：“皇兄，还不是您给惯使的。”

皇后笑了笑，揽过了慕容玫，吴贵妃也笑：“这几个孩子被陛下宠的越发没了规矩，老六，坐到我身边来。”

王歆很无奈的坐下，笑道：“陛下，这文章，父皇觉得怎么样？”

“不好，矫揉造作。”永康帝摇摇头：“不好不好。”

慕容玫笑道：“陛下，这文章虽说不好，我倒是觉得那位姑娘的志气非同一般呢！”

永康帝皱眉：“玫儿，你就这么想？”

祁容接道：“微臣倒是觉得，虽说古人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微臣觉得，只要是有才能，就可堪大用，无需讲究男女，也无须讲究什么徳不德的。”

慕容玫在一旁拼命点头。

只要自己能够进入大梁官场，自己复国的可能性就更大。

太子说道：“先皇后与长公主兼是德才兼备，且皆得重用的女子，有才有德。”

二皇子与王歆也在一旁拼命点头。

这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好机会。

永康帝点点头：“容朕再考虑考虑。”

然后又抓起了一份诗，这时太子，二皇子，慕容烨三人都凑了上来二皇子读道：“星汉灿烂夜已阑，明月皎皎照高阳。宫灯花烛殿流光，霓裳羽衣倾城奏。只恨此景不长久，何年何日再相逢？繁庸梦遇天目游，驾鸾逍遥度清湖。乐音婉转鱼跳波，佩玉如鸣瘦蛟舞。举酒相属曲已罢，满座无言物皆静。宫城巍巍都寂寞，千古事在不言中。古今兴亡多少事，都付幽幽琴瑟鸣。”

二皇子先开口：“真不愧是是坛盟主，这诗好。”

慕容玫一脸无辜：“诗坛盟主？什么盟主？”

皇后倒是抓起了先前永康帝丢下的那一份文章：“盛家真不愧是书香门第，你看这一对兄妹，一个胸怀大志，另一个，文采又超过常人。”

慕容玫一头雾水：“什么盛家？”

王歆用胳膊肘捅了捅慕容玫，扬了扬下巴。

慕容玫看去。

看了一眼，就把头调了回来。

除了文采超常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像慕容玫这种看人只看脸的人，看见了盛繁庸这种颜值只是说得过去的人是不会留下什么印象的。

一帮老夫子频频点头：“好诗，好诗。”

这时传来一声沙哑的女声：“久闻祁尚书与宁王殿下文墨甚精，不知我等是否有幸一观？”

下面窃窃私语，都批评这位女子脸皮厚。

慕容玫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估计自己都做不到这么开放。

王歆慢慢踱回了座位，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四周期待的眼神，再重重搁下了酒杯。

目光流动，两腮微红。

看起来很是撩人。

慕容玫愕然，这位不是说好了这位不近女色，对于平日里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吗？

可是，现在看下来……这是要答应的节奏吗？

那位小姐狂喜，心狂跳不止，也以为王歆会答应。

一旁的小姐们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就不妨将脸皮放厚一些，这样说不定还能受到宁王殿下的青睐呢！

席间，小姐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没有。”

一声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在座无数女眷甚至一些男子的头上。

部分小姐开始幸灾乐祸。

“不过，本王倒是相信，祁尚书会很高兴作一首诗的。”

王歆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将这件事甩给了祁容。

祁容端起了酒杯，随随意意的饮了一口：“在下不善作诗，却仍有几句话送给这位小姐。”

那位小姐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脸色铁青，面露不甘，手在衣袖下紧紧地握成了拳。

“今日醉酒殿上，明日梦醒悲凉。小姐，总有一日你会后悔，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说的倒是事实，只是这说的好像太夸张了一点……

慕容玫悄悄拉拉长公主的衣袖：“母亲，那个人是谁？”

王昭笑着刮了一下慕容玫的鼻子：“怎么了，姑娘，你这是吃醋了吗？”

慕容玫撒娇：“怎么可能吃醋呢？母亲，我就是觉得这位小姐的作风比我还要……额……怎么形容呢……对了，彪悍！”

这个彪悍……姑娘，谁能比你彪悍……

长公主忍不住将一口酒喷了出来：“行了，玫儿，别逗你娘笑了，这姑娘是于家的小小姐于汝成。”

原来是于家的人。

慕容玫看到于浩扬和于夫人后就对于家没什么好感。

“于家真是人才辈出，母亲，您看于浩扬再看看于汝成，这于家家风是不是有问题啊？”

长公主脸色一沉，呵斥道：“休得满口胡沁，人家于家好歹也是个大家族，家风岂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评论的？”

慕容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却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太好，乖乖地闭了嘴。

两个人就在那儿声音低低的争辩着，对面王歆读着两人的嘴唇，盘算着要不要将慕容玫拉入自己麾下，将来好助自己登上帝位。

这姑娘为何会与于浩扬有过节？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姑娘好像和于浩扬没什么交集啊？

慕容玫瞄到了王歆的眼神，注意到醋坛子好像翻了。

慕容玫朝王歆比了一个嘴型：有其母必有其子。

王歆想起了慕容玫初来大梁的那一段时间，慕容玫在一家首饰店里和于夫人有过一段过节。

大醋坛子才发觉自己这是在乱吃飞醋，满意的点点头。

于浩扬离席了，众人心里一紧，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

“久闻公主殿下善舞，不知今日我等是否有缘一观？”

慕容玫的脸色大变，善舞还是善武？听着有缘一观，好像是这帮人想看自己跳舞啊？

慕容玫脸色没有变，却紧张的不行。

跳舞？

慕容玫想象着自己换上舞衣，甩着长长的袖子时，恶心的有些想吐。

随即被王昭推醒，慕容玫突然醒悟了过来。

问题来了，自己不会跳舞啊！

有些人很紧张，有些人一脸期待，想看好戏。

王歆情知不妙：“于公子，武举那天公主殿下的武功，诸位可是已经见识过的，在大殿之上观武，恐怕会误伤别人，恐怕不妥吧？”

于浩扬一礼：“在下说的舞是跳舞的舞，而非武举的武。”

这就直接是逼着慕容玫跳舞了。

慕容玫被震晕了，跳舞？还不如让自己在地上爬呢！

长公主不悦的皱眉：“什么，跳舞？你们把玫儿当做什么人了？”

慕容玫什么表示都没有，饶有兴趣的看这一众人吵了起来。

本姑娘咋那么喜欢看别人吵架呢？

虽说永康帝本人并不反对贵族女子跳跳舞啊，唱唱歌啊什么的，但是整个大梁对于当众个唱歌，跳支舞的女性还是歧视的。

大醋坛子又翻了，王歆觉得慕容玫身为自己未来的王妃，甚至是大梁未来的皇后，怎么能当众跳舞呢？就算是跳舞，也只能跳给自己看啊！

还有，这姑娘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王歆看着慕容玫，流露出了深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