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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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检验真理，我也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你看看我现在……也差不多了……”李峰倒没有直接说什么打击我的话，“这创业……真不是人干的……”

见李峰如此丧气，我也懒得再提什么分不分流的事，本来就是我随口说说，真让我去开工作室，我自己还满头雾水呢。

“不过……”大抵以为是自己把话说重了，李峰抬头看向我，又安慰道，“你要是有资金，有计划的话……再多参考参考成功范例，总是能摸出一条路来的。”

“哦，对了，千万不要……遇人不淑！”李峰总结出关键点，又灌了自己一口闷酒。

“真的？”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李峰的鼓励，第一次是学生时代对我画画的支持，尽管他对于我的画作并无任何欣赏能力。现在再听到他这样说，好像我开办工作室又不无可能。

但这终归只是一个想法，等到付出实践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还是先安慰李峰受伤的心灵比较好。

“算了，不说我了，”我还是换了话题，“那你现在呢？也不去公司了？”

李峰毕业后怎么说也是个事业型能手，周末加班是常有的事，偶尔假期的时候和陈小然出去玩，其他空余时间来照看照看我，确定我还好好活着。但现在照他的描述，公司目前的运营恐怕大不如前，那他现在在干嘛？总不会像我一样赖在家里吧，看他那好动的性子也不是这样的人呀？

“歇了几天，昨天去了趟公司，还看到有人在商量分流的事，气的我回去睡觉了……”李峰说得直摆手，一脸无奈。

“就没有解决办法了？”我看着李峰，他一直在我眼里是个跳脱的人，如今看到他颓废的样子，还不愿让陈小然看到，我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我想到那年我陷入低谷，在黑暗中迷失自我，当时李峰看到我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虽然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替李峰解决这样的问题，但我觉得，至少我们几个人还陪伴在他身边，只希望他能从中感受到一点力量吧。

“应该很难。合作的人最怕队伍的默契出现问题，一个完整的圆圈少了任何一毫米，乃至一微米的差距也没办法成形的。”周闻宇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脸色都是沉静的，仿佛对这件事见怪不怪，想来他一般是理智占据上风，也不会提出偏激的方法。

周闻宇说完见我一脸迷茫的表情，又换了简单的解释，“我这样说吧……你想想，我们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参加了数学竞赛？还是小组组队？”

“嗯……”被周闻宇这么一提醒，我沉睡的记忆又被激活。

害，要不是某些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我想我也记不住有关那个数学竞赛。不过，不相关的人我想太多也伤神，还是看看周闻宇怎么给我解释吧。

“数学竞赛采用积分制，并且最后一项是由组员共同完成一张卷子，所以这场竞赛不仅需要智力的积累，还需要分工和配合。前期需要每个队员尽力考出最好的成绩，这样累计时才有价值。后期更是离不开每个人贡献的智慧，如果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最后就看合作答题的分数，结果一个队员想着怎么分奖金，一个队员光顾着琢磨对手的总分，还有一个队员什么都不想，你说最后一张卷子还答得完吗？”

周闻宇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当即摇摇头，肯定是不能的，合作的道理谁都懂，尤其是合作的实践，更是离不开合伙人的奉献，任何一个枢纽除了差错都不行。

“可是……那选队员的时候岂不是就要看准人了？否则只要出现一个叛徒，你不就……输了？”我想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虽然当年周闻宇的队伍在数学竞赛中仍旧取得第一的成绩，但我想这其中磨合的困难他也是体会颇深吧。

“原则上是这个道理。”周闻宇淡淡看了我一眼，十分自信地说道，“不过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周闻宇。

“组队是比赛要求，如果有人不配合……我一个人也可以解完所有题。”周闻宇非常平静地回答我这个问题，仿佛当初学校是求着他组队的。

额……好吧，那就是求着他组队的，还不是为了学校荣耀，为了班级荣誉。

我惶恐抹了把额头的汗，果然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即便队伍里出现偏离轨道的人，他一个人也能应对。好吧好吧，他说得都对。

只是周闻宇转眼又换上严肃的表情，他还没有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炫耀自己读书时的成绩，“但这终究只是个比喻。考试不比开公司，考差了还能靠学习弥补，一个公司倒了有各种原因，并且短期内是无法弥补的。”

回到原来的问题上，李峰这才开口，“我反正是还想出来什么解决方案……只能维持现状，先哄好起初的几个合作方，再后面到该散的那一步再说吧……”

此刻的李峰他眼中无神，看得出他还想极力挽回自家的名声，毕竟从一而终从来就不止应用于感情，在工作上同样值得敬佩。

说完，李峰大概是说累了，饿了，赶紧夹了菜到碗里，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吃起饭来。见状，我也和周闻宇继续动筷。

这餐饭吃得五味杂陈，临走前李峰忍不住感慨，“今天……谢谢你们来陪我啊。”

都说傲娇的男人最不善于表达感情，哪怕是道谢，李峰也说得很别扭。但毕竟我们都这么熟了，他说完又接着一句，“哦对了，下次再回请我一顿哈。看我公司都要垮的份上……”

行，有来有往，像极了当年他嘴上说着让我抄他作业，私底下却拼命暗示我给他带零食。

“一定。”周闻宇先回复了李峰，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

但见周闻宇也没拒绝，我也懒得和李峰计较，豪爽地挥了挥手，“有需要就告诉我。”

“好。”李峰点头，拉长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看看你能帮我什么……”

“多的不行，要是……有资金的需要……”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譬如有关开办公司，如何运营，这些我是不懂了，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虽然我爱钱，但我也不是会计，根本不会算账。但如果涉及资金上面，我想我还是可以给李峰提供一点赞助的。

“你开什么玩笑？”明明我们已经走出那家饭店，李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极力睁大双眼来看我，“你还给我提供资金？”

怎么，他还不信啊？

“我是说真的。”我收起笑容，正经地看着李峰。

“啧啧，方心怡，看不出来，你现在变得慷慨了。”李峰像是被我逗笑了，刚才的愁云从脸上消散，但脸上确实见我天真似的，反倒没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我以前是有多抠？”我白了李峰一眼，难道我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好吧，我承认此前我比较抠啦，但我那还不是租了房子，每个月就吃个保底？可他怎么还当着周闻宇的面戳穿？

“不过……公司运营动辄以万计，我印象中，你不是才交完租吗？”李峰眯着眼看向我，并不是很相信我能够帮助他的表情，“哦，对了，你不是还给了宋女士报酬？”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环抱双臂，嘴角却是淡淡的笑，“你知道我给宋女士的报酬是什么吗？”

“这谁知道？你俩的小秘密……”李峰冷哼，还不忘吐槽，“对了，小然也是，我发现了，她还真是听你的话，不说就是不说，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自然，陈小然同志一般都会选择站在我身边，做我最坚实的后盾。你看这革命友谊，连她的男朋友都不配插足其中。

“好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耸肩。

“是什么？”也不等李峰开口，周闻宇也表达了想了解的兴趣。

反正我也不打算隐瞒了，说出来也省的李峰对我表示怀疑，“我之前不是画了那本《朝颜录》吗？”

李峰和周闻宇虽然都没看过我的作品，但对这部作品的名字却不陌生。

“当初我和快瞄解约虽然是罗贝尔同意的，但还是违背了我最先签约时供职五年的条款，按条款，我不仅需要赔偿违约金，几年内还不能再使用曾供职于快瞄的身份。虽然有些错在罗贝尔，但此前的签约条例仍旧有效，并且有宋女士的斡旋，最终协商约定，快瞄保留我那本作品的版权三年，我便不用再支付赔偿金。”我认真地解释起来，并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可是这和你给宋女士的报酬有什么关系？”李峰提出疑问，“难道……你别说，你把版权交给宋女士了？”

“是。”我点头。

“啊？那你岂不是亏大了？”李峰皱眉，“这年头不是说知识产权什么的最重要吗？你还轻易给了宋女士？”

“我倒没这个担心，我相信宋女士。”没有人比我更相信她，正如当初我俩一同受到陷害时对彼此的信任。“我虽然是将我的版权给了宋女士，但事实上，她答应我将版权自行售出，所获收益百分之八十都会还给我。”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百分之八十的收益意味着什么，但根据宋女士那精明的头脑，想来她肯定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再者，如果不是知道版权衍生的价值，我想宋女士恐怕是想不到举办这场特意召开的澄清发布会。这年头，东风是借来的，想要声势浩大就该兴起推波助澜。定落舟三个字在三年内虽然埋没在风尘之下，连覆盖的灰尘都已腐烂，但这并不阻挡他再次走进大众视野，再次唤醒读者的兴趣。很明显，作为媒体人，宋女士对这一招了如指掌。

“你知道是我第一版的税额的。”我看着李峰，一边平静地说道，一边比了个数字，“宋女士初估……是这个倍数。”

李峰惊讶地看着我，“还有这种操作？”

“所以，现在相信我了吧？”我背着手，脸上终于浮现一点轻松的表情。

“得，你怎么不早说？”李峰却没有我预想中的欣慰，反倒撇了下嘴。

“现在说也不迟呀。”我这不才知道他的事吗？谁让他一直瞒着我呢？反倒是周闻宇还比我早知道呢？看看我这个青梅竹马是假的。不过也是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我现在说了也行呀，但凡他需要的时候我还能帮点忙不是吗？

“你早说啊，我连公司都不开了。你养我也成，我给你当会计，天天数钱的那种，怎么样？”李峰挑眉，给自己的道路算得明明白白。

趁我还没反应过来，李峰眼珠子一转，还附和道，“诶，对了，你不是想来工作室吗？嘿嘿，好姐姐，你瞧瞧，看在咱们还一起创过业的份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把我也招进你工作室啊？我敢保证，除了画画，其他的我都会干。真的！你信我！要不，我请你看看我们公司那运营，你了解了解我工作范围，晓得我的能力，你看看啥职位缺人不？看看我？我……”

这倒好，原本我还想着安慰李峰，结果怎么变成他跟我求职来了？

“大哥……我还没开工作室呢……您白日做啥梦呢？”我又瞅了眼天上，好吧，李峰这已经叫夜晚做梦了。

他也好意思说我异想天开？我这天都还没被我想开呢，他都比我做的梦还香甜了……想我开工作室，等一百年吧……

“姐姐~”李峰最后一次恶心地这么叫我，我当即拉着周闻宇回去了，头都不给他回了。

我觉得李峰肯定是生病了。不得了，看来这公司快垮了对他打击也挺大的，这下都出现幻觉了，否则我打赌他永远都不会相信我方心怡有能力开起一个工作室的。本来当初创业我都是跟在李峰后面，现在他还想躲在我背后？

大概是他今晚喝酒喝多了，很需要清醒一下。就让他多吹点凉风吧，没准明天就忘记他今晚说过什么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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