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总要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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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手术门口，卢雅一行人都站在那儿。

郁易薇紧紧地握着卢雅的手，她感受到妈妈的手都在颤抖，心里难受。

“没事，你去休息一会儿。”

郁易薇摇摇头，眼里菡萏起一层水雾。

徐明华从外面过来，“阿姨，薇薇，已经四个小时了，你们稍微吃点东西。”

“谢谢。”卢雅拍了拍郁易薇的手，松开了她，“乖，去吃点东西。”

郁易薇拿了一杯酸奶，“你先吃。”

她怎么说都还是一个14岁的小孩子，刚刚看着一直觉得无所不能的父亲突然的倒下，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医生看了父亲的病例说他这两年工作太辛苦身体底子原本就不好，这次是突发的刺激太重了，一下子心脏受不了，还有一点的脑溢血。

听着这些名词的时候，郁易薇猛然地发现不管她有多想不想意识到，父母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原本。哥哥就已经比她大了十岁不是吗？

在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害怕哥哥不在，爸爸也会出事。妈妈攥着她的手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了母亲心里的担忧。妈妈的手从来没有那么凉过，她从未见妈妈那样紧张过。

她看到了母亲一夜之间发丝里就明显已经有了白发。

“我，我等你爸出来。”

“不，妈先吃东西。”说着小丫头声音有些哽咽。

“阿姨，您先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叔叔出来您还要照顾他呢，自己不能先累垮了。”

徐明华看着郁易薇的样子，那种眼眶里面都是泪但是就是不落下的样子，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卢雅低头，接过那瓶酸奶，一滴泪落在了郁易薇的手背上。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徐明华拿着东西拉着郁易薇去了一边坐下，沈修齐和小董也在这边。

“你让阿姨吃东西，自己也得吃点，不然扛不住。”徐明华给她递了个三明治。

郁易薇点点头，眼睛一直向下看着，拿着三明治过来机械性地一口一口吞咽。

“阿宇一直跟我说他有个很优秀的妹妹。”看着郁易薇，沈修齐忽然开口。

郁易薇的小脸上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眼神却没有变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呵……倒也是，他就是个炫妹狂魔！平常闲下来的时候天天抱着手机，我们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最后才知道是在看妹妹发过来的日常视屏。”顿了顿，他小声说，“之前比这危险的任务他也都做过，每次回来都会找了你的消息来看，他总说家里还有父母要管，还有妹妹要养，他命大！”

沈修齐有心说这些是看了郁家现在的格局，不管郁易薇现在是多大年纪，她都要承担起郁易宇的她自己的责任。虽然这样说对郁易薇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这就是现实。

等他说到后面的时候，郁易薇原本在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她双手抱住头，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薇薇，不哭，不哭了。”徐明华把小丫头抱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来安抚她，竟然也是流泪了。

郁易宇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跟他说一句，“要是我出事儿了，拜托你照顾我爸妈和妹妹。”

那么多次都没有问题，他不相信这次竟然会一语成箴。

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沈修齐快步去了走廊。

“喂。”

“消息已经说了，他父亲打击太大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她母亲和妹妹现在都在医院。我知道，已经找了国内最好的大夫来。放心，知道了，我会照顾。”

接完电话，沈修齐又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在联系国内心脑血管的专家。

七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灭了。

“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之后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一定要好好养。监护病房里过了24小时之后没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谢谢医生。”

沈修齐他们连忙帮着把郁谨言的推进监护病房里面，郁易薇一路上跟在卢雅后面。

大家忙活着安顿好，时间都傍晚了。

“沈队长，谢谢你们了。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卢雅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和不知道消息的儿子心里一阵悲戚，捂着嘴有些想哭。

“郁夫人，您保重，先照顾好郁先生和家里。”

卢雅点头，“阿宇那里，如果有消息的话还请您给我们个消息。”

看着卢雅希冀的眸子，沈修齐喉头一梗，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回部队，今晚就在这陪着郁先生吧。这晚上没人也不行。”看了看她们母女两个，沈修齐皱了皱眉。

“不用了，你们该有事就走吧，阿宇这几年都没回来过，他说了，这世界上啊，总是有一些人要扛起更多的事情，像是军人，警察，医生……他们的时间和生命都不算是自己的了，这是他们都避不了的，国和家总得选一个。”卢雅的话里一丝埋怨都没有，甚至于说话的时候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若不是她眼里的泪，估计就被这声音骗了。

这话一说，对面穿着军装的三个人身子微僵。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过年的时候不能回去家人团圆，出任务之前留下的遗书……他们心里也有遗憾。可是，这大概就是血性男儿的担当的。

他们三个人齐齐给卢雅敬了个军礼，卢雅捂着脸扭过头去，死死地没有哭出声音，只是肩头在不住地抖动。

郁易薇抿着唇，鼻翼一张一合的，憋红了眼，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最终这三个人还是留在了医院，卢雅也没有劝住。

徐明华直接说了一句，阿姨，今天如果出事的是我们随便一个，阿宇只会比我们做得多。

监护病房里面只能有一个家属，卢雅在里面，郁易薇和另外三个人就在外面守着。原本卢雅想晚上白姨过来送饭的时候，让郁易薇跟着先回家的，可是郁易薇坚持一定要在医院等着爸爸醒过来，卢雅也就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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