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长夜将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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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佣兵团是否想过要脱离他的掌控，这不重要，恩迪与西澳尔有没有阳奉阴违过也不重要，月小白要的是结果。

对于考验烈火佣兵团的忠诚度来说，哪怕是一位经验老道的人来处理，也都会头痛。但月小白的行事风格就如同他的刀一样霸道，快刀斩乱麻。

他的每一句命令都不给五人反应的机会，可也正是这细微之处才能观察到这几位实际的忠诚度。他们下意识的动作与面部表情，很难瞒过他。

恩迪与西澳尔的本能反应没有让月小白开心，希丝的犹豫也没有令他意外，温莎眼中的怨毒不会令他放在心上，月小白看向的是最后一人，罗克，沉稳的剑士。

六年前，罗克的伙伴被杀被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曾去求助月小白，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他的忠诚和生命，但当时的月小白并没有收下。

罗克也在注视着月小白，三息之后，他屈膝跪地，双手握剑将之插入地面：

“渊山冥海，万死不辞！”一如他当年对月小白的承诺。

“你们会害死佣兵团的，龙息城自身难保，团长你不能犯傻！”温莎从被打脸的懵圈中回过神，她声音尖锐，用力抓着希丝的肩膀，但嘎然而止。

月小白把剑归鞘，额头有一抹猩红的温莎缓缓倒地。

处理人心就像战斗厮杀，除了快刀斩乱麻外还要逐个击破，以长击短。

月小白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接受，此次也不是来与他们谈条件的，希丝等人能做的只有服从，不服从的后果就是死。在罗克敲门之前，月小白已经下定决心，假如希丝违背她的承诺，他会在与洁洛卡奈正式开战之前，先灭掉烈火佣兵团。

现在还剩下四人，未表态的只有希丝一位了，也是月小白最看重的一位。

烈火佣兵团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希丝不择手段的性格。

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这是永恒不变的天地至理。即便把一方彻底消除，用不了太久，阴中也会生阳，阳中亦会孕阴。

龙息城有摩西，有凯墨，但还不够，这二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它缺少一位像蝎女一般的角色。

“烈火佣兵团不会独自作战，明晚之前会有人联系你。做成这件事情后，我允许你成为龙息城居民。”月小白没有去问她是否会同意做。

“我要是想位列十三议员之一呢？”这是希丝第一次开口。

“那你就要问他的意见了。”月小白侧身，让几人的目光聚焦他身后。

端坐在椅子上的金发男孩放下手中厚厚的书本，他声音带着稚嫩：“只有为龙息城作出重大贡献者，才有资格成为议员。”

“您是？”

“我是鹰小黑，黑鹰狩猎团现任猎主，龙息城有史以来最年幼的议员，影卫与影刃的统管者，逆苍之手的弟弟，苍穹之鹰是我的父亲。”男孩儿努力绷紧着脸蛋。

……

龙息城，黑鹰庄园。

“这六天时间，你对龙息城目前的情况都已经了解，往后的一段时间家中就交给你了。”

“哥……”

“鹰沉锋和月淑珍不知去向，祝融无法回城，月珉回了月灵乡，现在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以后的任何决策，都关乎着很多人的命运，他们会在你英明的带领下荣耀加身，也会因为你愚蠢的决定失去性命。”

“你肩膀上承担着我对你的期望，还有比之更沉重的责任，从现在起你的童年就过去了，履行起你的职责。”

在鹰小黑抬起头的时候，月小白也在同时转过身，男孩只能看到哥哥高大的背影。

酒馆一楼

月小白与源相对而坐，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烈酒。和二楼的雅静相比，嘈杂热闹的一楼让他们呆的更舒服。

记不清是第几次把酒杯满上了，正要入喉之时被人拦下，醉醺醺的二人连洁何时到的都不了解。

“小时候我父亲告诉我，神安大陆里有一座城叫圣堂，那里是光明法术的起源之处，是所有光明法师的圣地，是一座永远不会被黑夜笼罩的殿堂。”

“每一次听到父亲谈起圣堂的时候，我都很向往，做梦都想去瞧一瞧。我父亲也和我一样的渴望，我父亲的父亲也是。

可我们都去不了，我们都回不去。

千年前，我的先祖被从那里驱离，并立下了子子孙孙、生生世世，都不得进入圣堂的誓言。”

……

“离晨曦之战开启，只剩下三个月了。神安所有的天才都在那儿，所有的乘客，和偷渡者……”

“真可惜，他们无缘认识我，嗝～”

“不要继续喝了，你们两个都醉了！”洁夺下二人的酒杯。

“我想去龙山了，我们三个一起。”源倒在桌上，一睡不醒。

“酒量差每次还喝这么多！还有你也是！”洁训斥二人，她帮源擦掉脸上的酒水，刚转过头却愣住，月小白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

白骨王座上，少年醉眼朦胧，他手背撑着脸颊，昏昏欲睡。

暗元素异常的活跃，它们从四面八方向着这里聚集，弥漫的死气如一道道风旋张牙舞爪着。

上万只白骨骷髅静立在黑灰色的大地上。

罗迪菲斯在空中不安的煽动骨翅。

于死气与暗元素的最中心，一道微不可查的魂渊意志与之融合。

蓦然，两点光线睁开！

白骨王座下的骨山被人撕开，高大的黑暗武士从中走出，他身穿暗淡无光的全身铠甲，手握黑色重剑。

“霍尔，来喝一杯。”

这是黑暗武士苏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

距离祝融入王城的第七天，至夜五刻，离星息只差一刻。

这个时间正是日夜交替之时，黑夜褪尽，曙光升起。

龙息城内开始举行葬礼，死者是十三议员之一的妙鹘，祭拜者是妙鹘之女妙晴。

血脉同源，一命换一命，这种复生方式唯神秘的血脉术师独有。而代价，正如众所见。

一位位议员上前献花、悼词。

……

光辉大世界一天中只有四个时辰，星息、圣耀、黄昏、至夜。

每个时辰元素替换，强弱各有不同，如光系法师在至夜时所能发挥的实力不足三成。

每个时辰的寓意也不同。

源把尸体点燃，火光伴随着曙光映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长夜将止，黎明破晓。

他把右拳放于左胸：“以我之身，护佑薪火。”

众人按拳在胸：“先贤之志，后人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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