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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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国公，不论是前所未有的“擎国公”封号还是难以置信的“颉利可汗人头”的功劳，都让杨靳成了这几天长安城内除了李世民之外的最大话题！

当敕旨传出，当知道是“擎国公”而不是“秦国公”之后，大臣们都是松了口气，而百姓们却是有些兴致缺缺……

但是当北方的消息传来，确认了突厥发生内乱、颉利身死的消息后，长安城沸腾了！

要知道，现在的突厥就是悬在大唐头顶的一把剑，谁都在担心突厥有没有可能突然斩下大唐的“头”……

所以，一时间“擎国公杨靳”被谈论起的次数有隐隐要盖过李世民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传出“擎国公开书院，免费招收学生”的信息后，可见其巨大的话题度！

要知道这年头，读书可是个奢侈的事！

不是你想读书就能读！

读书的前提是你得有一本书！

作为一个还是靠着雕版印刷、平日里用着手抄的时代，作为一个还是抱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思想的时代，书籍普及度低的令人发指！

其中绝大部分书籍、尤其是各种传下来的孤本都藏在各大世家里……

当然，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经历过隋末战乱，才安生了几年，百姓们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有很大关系……

但，即便是太平年间，读书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书有了，你还得有老师！

众所周知，有学问的要么去做了官，要么就被皇家招进国子监了，还有的就是一些隐士和各大世家的人了……

最后，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绝大部分的唐朝人都会说，

“为了做官！”

但读了书、做好了学问就能当官了？

其实不然，自曹魏开始，九品中正制以存在了四百余年之久，即便隋炀帝创立了科举，但并不成熟，九品中正制现如今还是大唐做官的主要途径！

九品中正制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由朝廷官员对想做官的人进行评分，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能做官。

但，既然是人为打分，那就存在着操作空间！

要知道，中国自古便是人情社会……

就算读书做不了官，那也可以报上擎国公的大腿，有靠山啊！

所以，整个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开始打听擎国公的书院所立之处，一时间风起云涌！

……

杨靳花了两个月时间让林一招呼人造好的房屋前。

李世民和杨靳并排的躺在杨靳做的两张躺椅上，后面的杜如晦静静伫立……

“以后怎么称呼你，擎国公？还是直接杨靳？”李世民有些惬意的翻了个身，“真舒服啊，回去让宫里也打造几张……”

“叫老杨呗~”杨靳眯着眼、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我准备以后就叫你老李了……最后有旁人的时候给你点面子，叫你声陛下。”

听着这声“陛下”，李世民不由的心头大畅，微微的“哼”了一声。

至于后面的杜如晦还惊了下，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杨靳的背影，

“你可真敢啊……还有，我不是外人？”

想到这，杜如晦心中不由通畅许多，不过对杨靳的身份还是一头雾水……

现在还敢这么和陛下随意的人可不多，到底杨靳是什么来头？

“老杨？老李？”李世民不解，“我们都才二十多吧？至于用‘老’这个字吗？”

“二十多了啊……”杨靳有些感慨，

“天知道我们那天死？嘴里挂着‘老’字就是时刻提醒下自己别犯错喽，犯完错还没补救就死了，岂不很惨？”这是杨靳糊弄人的。

结果没想到李世民若有所思后来了句：“有理。”

在这个平均寿命好像是三十左右的时代，杨靳也没再多想，结果李世民倒是突发感慨，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杨靳，你说这世上有长生吗？”李世民对“老”这个字还是有些膈应，到头来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

“长生？长生！”杜如晦觉得自己今天不能再乖乖看着了，历朝历代多少皇帝迷恋长生，惹得家国不宁，正欲抄起老本行，就听到杨靳的一声嗤笑，

“长生？或许有吧。但可遇不可求……“

“你觉得你是皇帝很了不起？真有本事长生的人会在乎皇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世民有些火热的心渐渐冷了下去，作为把李耳标榜为自己祖先的李家后代李世民当然清楚这是出自《道德经》第五章……

“其实，皇帝这玩意还真是个危险职业。“杨靳咂吧咂吧嘴，”掌最大的权，睡最美的女人，喝最烈的酒，干着最累的活……“

杨靳说着说着在“喝最烈的酒“那一句停顿了一下……

但李世民没注意，想着这两个月自己花在宣政殿的时间，不禁苦涩的叹气，“也就在你这，我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有没有钱？”杨靳问。

“钱？”李世民闷闷的老实回答，“没有。”

“那你这个穷鬼得谢谢我，我的那个擎国公府就只让你随便建建，我不准备住进去，所以我都没要朱雀大街的位置！”

“穷鬼？这天下都被杨广和战乱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说来可怜，杨坚打造好的盛世底子，就隔了二十多年，李世民就一点都没享受到！

“那有个生意做不做？”杨靳不想和李世民讨论杨广的丰功伟绩……

“做生意？”李世民有些犹豫，“宫里、朝廷的确很是缺钱，但商贾之事是……”

“那就是不做喽？”杨靳毫不在意。

“做！”李世民一锤定音！

杨靳转头盯着李世民一会儿，“当皇帝的果然都不简单……林三，把我的酒拿一壶过来！”

李世民脸有些微红，在喝下林三送上来的酒后，直接变为大红之色……好半晌才长呼一口气，“好酒！”、

想到自己两人身后还一直站着一个杜如晦，李世民将酒递了过去，“克明，你也尝尝！”

规规矩矩的一声“谢陛下”后，杜如晦仰头便是一口，然后整个脸也红了起来，紧闭着双唇，整个人都有些抖动了起来，也是半晌，才吐出一口，

“果真是好酒！”

“我当年在军中都不曾喝过这么烈酒……”李世民有些口渴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双唇，有些豪气的说：“这生意怎么做，说吧，听你的！”

“回头我让小九去你宫里帮你弄好就行了，你就别操心了，躺着数钱就行……”

“有些事，你是不懂的……”

知道自己在商贾事上的斤两，李世民也不在意，又拿回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些，咽下，再倒一些，再咽下……

看着有些酒鬼雏形的李世民，杨靳无奈了，而李世民多喝了几口后，带着些许醉意，看着远处很是热闹的场景，豪言壮语道，

“这辈子，朕一定要让天下人都能读书！”

……

李世民和杜如晦下午就走了，走了的时候还顺走了几壶酒和林九，而书院的招生一只忙到了黄昏时刻。

夜晚，杨靳在灯火之下，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七个平民名单，有些感慨，

“韩文，有文采……”

“周向宁，向往宁静的生活吗……”

“秦书棋，这是要琴棋书画嘛……”

“王志，有志向……”

“赵有谱，万事心中有谱……”

“袁田，额……好好种田？”

“吴昂……汪？”

虽然觉得最后一个名字有些搞笑，但杨靳也就是笑笑，对于自己手下的那十人做事都还是很放心的！

最后，杨靳在这份名单开头又加上了一个名字，

“金楚楚……”

想着后院里和杨平安混在一起的那个丫头，杨靳笑了笑，将这张纸放在了一边，顺手又拿了一张纸过来，提笔开始写字，

“程处默、尉迟宝琳、长孙冲、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