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户部和杜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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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门下的喧闹，杨靳早有预料。

多年来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整个华夏大地上主流的是人伦之道，探究真理并不受他人推崇，一次突如其来的观念冲击可想而知。

但这一切似乎都和杨靳没什么关系，此时的杨靳正立足于户部门口。

林三上前的通报过后，出来相迎的竟是户部的老尚书！

户部老尚书从隋朝便已经身处朝堂，但却只专心于此，不偏不倚，能力也足够，因此这些年的动乱对其没有太大的影响。李唐立国后，从户部左侍郎转为了户部尚书。

老尚书年纪挺大了，让这样一位老人出门相迎，杨靳有些担待不起，急忙上前，前来的气势便弱了一分……

在户部大唐内落座，堂内唯有杨靳和老尚书老人，林三和其余人都在堂外等候差遣。

“擎国公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啊！”老尚书笑人脸。

“老尚书严重了。”杨靳拱拱手，“受陛下恩赐，杨某能有国公之位，本应在第一时间拜访老大人，可惜书院筹建的琐事耽误了，老大人莫怪。”

“擎国公言重了，孩子是我们的未来，他们的学习至关重要！”

“老大人理解就好……”

“其实今日擎国公能来此，老骨头很开心，想问问擎国公一件事……”

“老大人请讲！”杨靳坐直了身子。

“擎国公为书院学子出的那份卷子，老骨头是看的一头雾水，还希望擎国公解惑。”

“试卷？”这下轮到杨靳一头雾水了，“敢问老大人是从哪里看到的？”

“几天前，吴国公曾派人抄写卷子在长安城分发，结果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还要回了先前已经发出去了。不过终究有些许遗漏，老骨头我手上就有一张……”

“吴国公？尉迟恭？”杨靳明白了。

想来应该是尉迟恭想把自己儿子尉迟宝琳考试的成绩宣扬出去，让全长安都知道他们尉迟家不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的家族；后来停止了应该是因为接到杜如晦病倒的消息，即便后来自己让林十治好了，但生怕自己的作为再把杜如晦气到了……

“老大人言重了，只是些异国的文字和一些知识。”杨靳对待老人的态度一向不错。

“异国？”老尚书皱了皱眉。

没办法，毕竟有炎黄子孙的骄傲在里面，绝大部分的人对异国都是看不起的！

“是的，是天竺的一种名为数字的文字。”杨靳为其解惑，“我觉得天竺的这个数字极为简便，而且在计算方面有一些独特之处，毕竟老祖宗有过集百家之长的思想，我就想着教教他们……”

“那太子今日所为也是异国的知识？”老尚书指了指明德门的方向问道。

“是的，是往西万里只要的罗马帝国的知识。”杨靳不大懂外国的历史，只知道个大概，不过西方的罗马帝国还是有听说过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灭亡了没有……

反正扯就是了！就算自己再怎么对西方历史不了解，全大唐最了解西方的人还是自己！

杨靳有这个自信！

“那，擎国公是不准备教太子那群人老祖宗的知识喽？”老尚书眉宇间有些愁色。

杨靳明白老尚书的一些想法，开口回道：“老祖宗的知识很多，我会挑着教一些，不过现在主流的儒家思想我就不准备多教了……”

“擎国公这是何意？是要和儒家对立吗？”老尚书的愁色更浓几分。

“我不多教，不代表我否了它！是因为我觉得我不用教！”

“大唐的这片土地上充斥着儒家的思想，这样的环境会自然而然的帮助他们了解儒家文化……”

“我希望有些有用的知识不会被儒家的大势掩埋进了历史之中……”

“自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观念提出以来，儒家一举镇压了其余各家，当年齐国稷下学宫的百家争鸣景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唯有每个王朝的初期，儒家势弱，其余各家才有呼吸的空间。”

对一个老儒生，杨靳讲最后一句话还是有些忐忑的，人老自然而然便会成精，杨靳看不出老尚书的态度。

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老尚书意有所指的说道：“儒家，既然能镇压百家，自然就有其道理……”

思想年龄一百多岁的杨靳也是个人精，自然听懂了个老尚书的话里藏话，拱拱手，

“老尚书放心，杨小子考虑过了！”

这个话题结束了，老尚书也明白了杨靳开办书院的目的，不再此事多言，

“那擎国公此番前来户部，是有何事？老骨头在户部干了半辈子多，有些事还是能做主的！”

杨靳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前些时日我恳请陛下将我受封之时没要的庄户给在下，毕竟在下当时还是忙于书院，无心此事……”

“是有这事！擎国公当初拿出了颉利人头可是把我这老骨头吓得不清啊……”老尚书思索了一下，“这事我记得我交代给右侍郎去办了……”

“想必是有些是耽误了吧，杨小子也不是很急。”杨靳也给面子。

“没事，擎国公直接和我说想要哪块地，我看合不合适。”最多封给杨靳的土地都是天字第一等田而已，这点事老尚书还是可以做主的，再说了还有陛下的口谕……

“右侍郎当年还在清河当书生的时候就接受过不少帮助……”老尚书提点了一句。

杨靳明白了，是清河崔家恶心了自己一下……

“杨小子想要些土地用来开工厂，良田给一些就行了，不用太好。”杨靳也不会让老尚书难做，直接开口了。

“这简单！郭家村正好适合，依山傍水的……不过郭家村的土地虽然多了些，但人少了点。”

人少地多？

还依山傍水！

这样最好啊！

反正肯定是用来建工厂的，人是肯定不够用，工人是一定要招的……

一口赢下了将郭家村作为自己的封地后，老尚书问了一句，

“擎国公是要发展商业？”

几乎就是在户部干了一辈子的老尚书结合了杨靳先前的几件事，不难想到杨靳的目的。

“是啊！大唐在我看来太穷了点……”

“士农工商……商业帮助天下间的财富流通，可惜被打压了这么多年……”

……

杨靳带着林三走后，老尚书换来了右侍郎赵河，没多说什么，但言语间有些警告之意，

“给你两天世间，派人去吧郭家村的文书交给擎国公！”

“是。”赵河鼻尖冒汗。

“下去吧！”老尚书摆摆手。

待赵河离去了，老尚书才哼了一声，

“赵河，照顾清河？老骨头我还没下去呢！”

而后却是一叹，

“擎国公、宫里……希望手段不会太激烈吧……”

对于这些老人来说，平稳胜过一切！

……

出了户部，杨靳便去了此行长安的第二个目的地，莱国公府。

刚来杜府，还没通报，杨靳便被杜府的管家迎了进去，管家面带感激神色，一边吩咐一旁的守门下人去禀报杜如晦，一边对着杨靳说道，

“老爷在后院的亭中休息……”

……

再见杜如晦的时候，看他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杜如晦再次拜谢擎国公的救命之恩！”

刚见面之时，杜如晦上来就是一个大礼！

杨靳闪身躲过后将其扶起，

“别，受不起受不起……”

“受得起！”

……

得，就这样，杨靳在执拗的古人面前，乖乖受了一礼。而杜如晦在这一大礼完成后也放松了不少……

“杜荷那小子还得劳烦擎国公多操操心……”

“别擎国公、擎国公的叫，生分！看在我救了你一趟的分上，我叫你老杜，你叫我老杨行不？”杨靳这具身体看起来就二十多，很明显的占了杜如晦的便宜。

但杜如晦虽然对杨靳刻意交好的行为有些不解，但救命之恩大于天，便应了下来，

“老杨？”

“老杜！”

两人有些傻傻的两声称呼过后，杨靳有些歉意的对着杜如晦说道，

“老杜啊……本来给杜荷那小子写成绩和评语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的身体……”

杜如晦伸手制止了杨靳继续讲下去，“老杨你别这么说，说到底还是杜荷那小崽子没本事……”

杨靳拍了拍有些落寞的杜如晦的肩膀，“别担心了，杜荷那小子有些改变了……”

“你那天虽然看起来打的狠，杜荷整个人都没法动弹，但实际上也就屁股那块皮外伤重了点，老孙给了点特指的草药，昨天就好多了……”

“那小子被我安排的和程处默一个宿舍，程处默家里那档事你也知道，几天前就让我训练他，我答应了，结果也不知道这两人商量过了，昨天杜荷就过来跟我说要和程处默一起接受训练……”

“老杨你做事，我放心，杜荷那小子就交给你了！”

“那个……我的训练方法可能会影响以后长高……”

“长不高总比活不下去好！”

“活不下去？别说的那么严重……”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杜如晦有些感伤。

杨靳见此也不再多说了什么，开口说了此行的目的，

“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去书院修养的，顺便想给你看看一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杜如晦有些好奇。

“一些我对大唐改革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