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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正月初七,平康坊中部地区。

待长安城门一开,杨靳就领着孙思邈和史八、史九,一行四人去往平康坊。

史八和史九不会让杨靳和孙思邈动手,刚到场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杨靳和孙思邈顺势就坐了下去。

“老孙,一千多号人,你今天搞得定吗?”杨靳偏过头,问道。

毕竟孙思邈已经是高龄老人了,杨靳真的有些担心他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你把这事扔给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已经八十多了!”孙思邈没好气的瞪了杨靳一眼。

事先说都没说过这事,结果昨天下午杨靳回书院突然跟他说了一句……

杨靳讪讪的笑了笑。

“放心吧,老道的医术还算可以,一千来号人虽然多了点,老道回去要修养,你到时候别打扰我!”孙思邈的胡子抖了抖。

“我倒是忘了老孙你是妇科圣手!”杨靳有些谄媚的对着孙思邈笑道,“等我闲下来的时候,我给你写个比较新颖的治病方式……”

孙思邈眼睛一亮,他这些年一直和杨靳待在一块,就是想尽可能的多从杨靳那掏出点医学知识,结果杨靳老是说什么“器具不足,无法制造”之类的话,虽然时常会气馁,但也毫无办法……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

很好,两人达成协议,孙思邈心情大好,干劲满满!

……

杨靳来得早,但平康坊内那些已经两个来月没工作的人起的也不迟!

见擎国公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准备完毕,一个个的在昨夜也都思量过了,有大着胆子上前的第一人,就会第二人、第三人……

杨靳不吭声,孙思邈示意来着将手放在已经摆放好的布包上,孙思邈把脉……

“无事,下一个。”没一会儿,孙思邈声音响起。

杨靳不言,指了指史八,来人道了声谢,便有些开心的走了过去。

“一年期限……每月一贯钱,客人打赏对半分……”

看着这么好的契约条款,第一个女子有些不敢置信!

以往自己工作时,客人的打赏不少,但只能拿到很少的一部分,大多还是要上交的,而这里竟然是对半分!而且还有一月一贯的保底?!

她的第一反应就想给杨靳跪下了!

但看到杨靳一脸淡然,毫不关心的模样,女子在心中暗道了声“谢谢”后,就将目光移回到契约上。

“一年为期吗?”女子在心中低语后,前谢万谢地在这份契约上按下了自己的掌印……

……

再说了几次“下一个”之后,孙思邈就意识到这样不行,于是便闭口不言,没问题的就挥挥手示意下一个,有问题的就沉思一下,用史九在旁准备的纸笔写一道方子……

而来的那些人则是毫无意见,甚至是开心的。

他们都很清楚孙思邈是什么身份!是用着响彻大唐的神医之名,就连皇帝陛下都会与其好言相说。

而他们呢?连平民都不是!

这样的一个身份能让孙神医为自己诊断,无论结果好坏,心中都对其全无恶意。

无事最好,还是孙神医确认过的!有事也无妨,手上有孙神医开的方子……

人聚过来的越来越多,但这些人都很自觉地排着队一个个的接受检查。人就这样一个个过去了……

……

“你……对,就是你,过来一下。”杨靳唤住了一个孙思邈检查无事的女子。

江依有些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在得到了杨靳肯定的答复后,有些忐忑的站到了杨靳面前。

杨靳起身,上下打量,目光灼灼,又后让江依转了个身,终于在江依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之前,杨靳开口了,

“为什么来这?”

“家中以前经商……”江依有些黯然的回答。

“很好!”杨靳觉得这出身完美极了!

“有兴趣签第三份契约吗?”

“没……”迎上杨靳的目光,也不知道怎么的,江依改了口,“能让我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杨靳伸手接过史九送过来的一张纸,递过去,“看吧……”

江依有些忐忑的接过,一目十行的看着……

“十年!一年百贯!”

这两个数字震得江依有些慌乱,而后又再度往下看……

“体重限制……穿着规定……服从训练……”

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条例在下面罗列着,江依想不出她眼前的这位擎国公到底要什么样的人?

迟疑再三,江依开口了,“我还有个丫鬟……”

“你后面这位?”杨靳有些不想放弃这个商业家族出身的人。

“是的。”江依往侧方挪了一步,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小橘露了出来。

“抬头!”

小橘机械式的把头抬了起来,很是僵硬。

杨靳又是和之前的一番打量过后开口道:“这些年一直都跟着你?”

“奴婢打小就跟着小姐。”出乎意料的,小橘抢在江依前回答道。

“不错不错……虽然相貌差了点,但还算可以……”杨靳也递了一份契约过去。

小橘接过后有些茫然,看着江依,“小姐……”

江依不言,默默的在契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了手印。

见小姐都这样做了,小橘也就跟着盖了手印。

“到我后面待着吧。”史九的声音在这两人耳旁响起,而杨靳又坐会了原先孙思邈旁边的位置,一声不吭。

……

史九身后。

小橘拉了拉江依的衣袖,江依侧身过去,

“小姐,你昨晚不是说不接受第三份契约的吗?”小橘有些着急,“你不是说擎国公杀气……”

这第二句话的声音越压越低,到最后几乎式不可听闻的状态了。

江依略微俯身过去,用差不多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一年百贯啊!十年便是千贯!到时候小橘你虽然快二十多了,也能找个人家嫁了,我也能看情况重启家业了……”

“而且擎国公的这份契约上,条条框框的设立了很多,想来是要我们做一些与以往不同的事,而且还是他人不知晓的事情,出于保密才没有明说……”

“再说了,我们是什么身份?擎国公这等身份也不会看上我们这群人……”

一番解释后,小橘还是有些茫然的点点头,但是管他呢!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

两人声音虽低,不过杨靳耳聪目明的,虽然没听全,但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不以为意,

“没有什么坏心思就够了……”

就这样,一千多号人就被分为了好几批,只不过史九身后就跟了十三号人……江依那种层次的三人,小橘那样的十人。

而出乎杨靳意料的是,最终被拒绝的竟然只有二三十人!

史十也在一个时辰前,护着一辆大马车到了平康坊,当在阳光下掀开覆盖在马车上的几层布后,场见一度传出惊呼之声。

因为,那是一车钱!

杨靳站在马车上,对着一群人说道,

“接下来的两个月,平康坊内除西边外,不准有人,你们现在每人上前领五百文,在长安城内自行生活,两个月后回来!”

“若是不回来的,后果你们想清楚就行了!”

杨靳不咸不淡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将场地交给了史八、史九、史十三人。

两个月……五百文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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