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出身卑微，便真要如尘埃般，一世为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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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白，出身低便也意味着你比她的起点低。懿妃她出身名门，无论是才情还是气度，皆在你之上。陛下封她为妃，自有其道理。”

宜昭仪闻言，脸色瞬间苍白，自己与那些世家贵女之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她默默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认命。

宜昭仪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她缓缓抬眼，眸光落在郑曦颜身上，问道道：“出身卑微，便真要如尘埃般，一世为人践踏，永无翻身之日吗？”

郑曦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中既有对现实的无奈，又有一丝对命运的淡然。“这世间万象，尊卑有序，你我此刻并肩而坐，看似亲近，实则身份悬殊，本宫为后，你为妃，尊卑之别，如同天堑。”她的话语平静而有力，在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世人皆道世间应有公道，却不知，公道二字，何其难得。我朝科举，意在广开才路，让寒门子弟亦有青云之志，可细想之下，寒门子弟真的有机会吗？那些古籍经纶，大多深藏世家，寻常百姓，又有几人能窥其门径？”

她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悲悯，“史书所载，多是世家辉煌，寒门子弟，纵有鸿鹄之志，亦难觅一书一册。那微乎其微的机会，如同繁星，引人向往，却也遥不可及。一旦有人金榜题名，世人皆赞其才情出众，却不知背后是多少个寒夜苦读的辛酸。而那些落榜者，终其一生，只能在尘世中蹉跎，世家子弟只会高高在上的嘲笑你，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啊！”

说到这里，郑曦颜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这便是我们所处的世道，不公又残酷。众人皆知不公，却鲜有人敢于直面，更遑论改变。本宫得幸生于世家，而你不幸出身。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每个人的命运，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便已被无形的线牵引，走向各自的归宿。世间总有奇迹，总有人能逆天改命，只是，那个人会是你吗？”

她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既温柔地揭示了世间的残酷真相，又悄悄地在人们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让人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此刻的宜昭仪，身形微微颤抖，那双曾闪烁着不甘的眼眸，此刻却被一层厚重的雾霭所笼罩，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臣妾明白了。”

郑曦颜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想要逆天改命，自然有机会，只是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宜昭仪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缓缓起身，行了一个极为规整的宫礼，“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于心，臣妾告退。”

未央宫外，阳光依旧明媚，蓝天如洗，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宜昭仪停下脚步，仰首望向那片无垠的天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头凝视着那镌刻着“未央宫”三个大字的牌匾，心中涌起千般思绪，万般感慨。

采薇紧随其后，见她如此，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忧虑，“娘娘，您怎么了？”

宜昭仪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与释然，“我终于明白，我与那些世家贵女之间到底差在哪儿了。从一开始，我便输了。”言罢，几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她迅速抬手将其抹去。

“娘娘……”采薇欲言又止，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或许晚了，但或许，一切还来得及。逆天改命，上天终究还是给了我一丝希望，给了我逆天改命的机会。”

采薇望着自家主子，一脸茫然，“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回宫吧！”

殿内，郑曦颜轻啜一口香茗，茶香袅袅间，她的思绪飘远。碧落立于一侧，不解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对宜昭仪说这些？”

“本宫只是想告诉她一个现实，也告诉自己一个现实。这个世道，看似公平之事，实则最是不公平。人走到最后，拼的还是出身，而非个人的努力所能左右。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妄想用自己的努力与权势相争。或许天选之人会赢，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握有权力之人赢。”

“逆天改命的人太少了，所以才弥足珍贵，也正因为弥足珍贵，更给了很多人希望，但这希望往往走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绝望。”郑曦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碧落似懂非懂，“那娘娘以为，宜昭仪能逆天改命吗？”

“她已经逆天改命了，能不能再进一步，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郑曦颜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

“看透现实，总是会绝望的，背后没有依靠之人，寸步难行。”郑曦颜轻叹，言语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是！”

夜幕低垂，怡华宫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宜昭仪孤坐窗前的身影。

采薇手持托盘，其上几盘精致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说道：“娘娘，您晚膳没怎么用，用些糕点吧！”

月华如水，洒在宜昭仪苍白却坚毅的脸庞上，她轻轻摇头，拒绝了采薇的好意，“不用了，本宫没胃口。”

“娘娘……”采薇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对主子的心疼与无奈。

宜昭仪缓缓转身，问道：“陛下今夜又召她侍寝了？”

采薇低垂眼帘，不忍点头，“是，娘娘。”

“又是她……”宜昭仪喃喃自语，一脸不甘心，“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娘娘别气，陛下总有厌弃她的那一天。”采薇轻声宽慰。

宜昭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明日一早，去玉华宫。”

“皇后娘娘说得对，逆天改命的机会是在自己手上，不管能不能逆天改命，本宫都要一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采薇见状，心中虽有千般忧虑，万般不舍，却也知自家主子一旦决定，便无回头之路。“可懿妃如今这般得宠，她怎么会帮您？”

“别说了，本宫心意已决。”

采薇还想再劝，却见宜昭仪已决然转身，只好作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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