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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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阳光无力地洒在紫宸殿前，金辉斑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瑟。

宣华公主一袭素衣，病容憔悴，仿佛是秋风中摇曳的残荷，勉强支撑着身子，进入了紫宸殿中。她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在心上落下千斤石，直至那尊静谧而庄严的灵柩映入眼帘，她的脸色倏地苍白如纸，双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哀痛欲绝。

殿内光影交错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一夕之间，天塌地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竟相继离她而去。

郑晞颜缓缓步至她身旁，伸出细腻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语调柔和道：“身体为重，陛下若知你如此，定会心疼。他生前最是疼爱你，不会怪你的？”

宣华公主微微侧首，目光穿过郑晞颜的肩头，投向那无垠的虚空，眼中情绪复杂难辨。她恍然间觉得，平日里素来善解人意的皇嫂，此刻竟有些陌生，一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她听到的，看到的，没办法让她不怀疑她。

“这些年来，皇嫂待我如亲妹，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皇嫂……”宣华公主轻轻抽回手，目光如炬，直视郑晞颜，“可今日，我有一事想要问皇嫂，还请皇嫂如实告知！”她的神色冷峻，语气冷漠，一夕之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郑晞颜看着她，心里稍稍有些紧张，但脸上依旧如常，轻声道：“你问便是！”

“昨晚，皇兄……皇兄因何而去？五皇兄昨晚是不是进宫了？如今关在刑部大狱，是否是皇嫂的旨意？”宣华公主眼神变得凌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郑晞颜的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昨日，陛下得知驸马战死，悲痛万分，深感愧对于你，加之近日带病批阅奏折，常常熬至深夜，一时间急火攻心，吐了血，太医赶到时，陛下已经……”说着，郑晞颜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一脸悲痛模样。

宣华公主看着她，眼中带着疑惑，她的话，她并不信，“皇嫂，真的是这样吗？”

郑晞颜的手微微攥紧，秀眉微拧，露出委屈一面，“宣华，你这是何意？你不信本宫的话？”

良久，宣华公主都未回应，一双深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随后又道：“那五皇兄是怎么回事？”

“陛下驾崩不久，襄王便得知消息，昨夜带兵闯进了紫宸殿，幸得本宫提前部署，方保大殿无虞。眼下国丧之际，不宜再生波澜，故本宫决定暂不声张，待丧仪过后，再行公断。”郑晞颜言辞间，既有决断的果敢，亦不乏对皇家的深切考量。

宣华公主凝视着郑晞颜，那双原本充满疑惑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更深一层的审视。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真相，还是隐藏于表象之下的秘密？许久，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皇嫂，我再问您一次，这番话，都是真的吗？”

紫宸殿内，两人对峙的身影在太阳光照下拉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窗外，秋风轻拂，带起一阵阵落叶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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