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册封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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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稷立于高阶之上,声音沉稳而坚定,字字清晰,穿透云霄:“传旨,温平郡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情温良,淑德含章,着册封为皇后,交由礼部尽快定下大婚之日,钦此!”言罢,他目光深邃,满含深情地望向卢令媛,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尽。
郑晞颜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气愤与悲痛交织,使她浑身颤抖不已,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心房。她依靠着身旁的碧落,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游丝:“你……”那话语中有难以言喻的痛楚。
卢令媛此刻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双眼空洞无神,绝望之色溢于言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将她深深埋葬。
荣安公公背脊发凉,汗水涔涔,一脸为难之色,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触怒了龙颜。
萧承稷见他迟疑,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怒声道:“朕的话,你没听见吗?莫非,你脖子上的脑袋,已不想要了?”荣安闻言,惊恐万分,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陛下恕罪……”
“还不快去!”萧承稷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荣安如蒙大赦,慌忙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稷儿……”郑晞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望着萧承稷,似乎想要唤醒他心中的一丝理智,“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强求,你若一意孤行,最终只会让你们两个受到伤害。”
然而,萧承稷的心意已决,他缓缓走向卢令媛,动作轻柔地将她从地上扶起,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卢令媛神情麻木,心中一片茫然,只觉四周尽是无尽的惶恐与黑暗,将她紧紧包围。
“朕会派人送你回府,你只需静候封后圣旨。其余一切,你不必忧心,朕都会妥善安排。”萧承稷的声音温柔而偏执,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那深情而又执着的目光,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朕答应你,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萧承稷的手指缓缓下滑,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脸颊,却遭遇了卢令媛倔强的躲避。
萧承稷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无妨,这圣旨你也可以不接,但你父亲,定会替你接下。”
“既如此,便不必急着出宫了。朕陪你逛逛这未央宫,如何?日后,这里便是你的寝宫,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萧承稷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然而卢令媛与郑晞颜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我们会有许多孩子,朕会待你好,待我们的孩子好。”萧承稷的眼眶不知何时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孤独。
郑晞颜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与哀伤,眼眶渐渐湿润。
这一切,原来都是她跟萧玄琛造成的。
或许,这便是上天对他们的报应。
萧玄琛的死,给幼年的萧承稷不可避免的带来了阴影,纵使萧玄琛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可到底他还是萧承稷的父皇。
自萧承稷懂事以来,他便能感受到,父皇不喜欢自己,每每看向他的眼神里,总透露出一股猜忌和怀疑。
他一直很努力,努力得到父皇的关注和宠爱,可无论他怎么做,他都无法做到让父皇像喜欢五弟和姝儿那样喜欢自己。
后来,母后告诉自己,她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天之后,父皇驾崩了,母后告诉自己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心疼母后,也怨恨父皇,可他依旧渴望父皇的宠爱和关注,希望得到父皇的认可。
他希望,父皇还在,希望看到父皇和母后像从前一样,恩爱和谐的一幕!
从前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会一直不间断的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渴望那一天再次到来。
卢令媛身躯微微颤抖,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在寒风中无助地摇曳,她的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那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
萧承稷见状,心头仿佛被锐物狠狠刺穿,一阵难以名状的痛楚蔓延开来。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触碰她的眼角,温柔地拭去那即将坠落的泪珠,他的动作里充满了无尽的疼惜与不舍。“别哭……”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满载着无法言喻的情感。
卢令媛心知此刻唯有太后娘娘方能成为她的避风港,于是,她毅然决然地推开了萧承稷,步伐虽快却显得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刀尖之上,直奔郑晞颜而去。她的眼中闪烁着求助与绝望交织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太后娘娘,您答应过我的,您答应过我的……”卢令媛的双手紧紧攥住郑晞颜的衣袖,声音中带着哭腔,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不甘与哀求。
郑晞颜望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她一把回握住卢令媛的双手,愧疚道:“孩子,都是哀家的错,哀家没能教好自己的儿子,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的语气中满是自责,眼神里满是对卢令媛的疼爱与怜惜。
“放心,哀家定会为你做主。”郑晞颜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仿佛是给卢令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随即,郑晞颜将卢令媛轻轻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冷声质问萧承稷:“皇帝,哀家绝不答应立她为后。你可知,范阳卢氏一族,历来不与皇室联姻,连太祖皇帝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以为仅凭你一道圣旨,就能改变这一切吗?”郑晞颜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祖皇帝仰仗世家建国,登基后颁布的第一条政令,便是保留世家的特权,允许世家豢养部曲和私兵。
世家族中女子皆才情出众,又有倾国之姿,太祖皇帝深知,他们萧氏一族想坐稳江山,必须有世家的辅佐才行。
当时的太祖皇帝便想,立世家女子为太子妃,也就是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太宗皇帝选一位出身世家的太子妃。
本以为事情进行的会很顺利,可没想到几大世家先后都拒绝了去。
这让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颜面尽失,以致后来太宗皇帝继位后,多次打压世家,可效果都甚微。
此后几位先后登基的皇帝也都采取相应措施打压世家,可都未能动其根本。
这些年,世家的实力相对有减弱,但要想动他们……
“卢玄那个老顽固,八年前尚且不愿,如今又怎会轻易点头?你莫要太过自信,以免到时收场难堪。”郑晞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显然对萧承稷的打算并不看好。
萧承稷闻言,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自信而深邃的笑容,宛如晨曦初照下的碧波,既温暖又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已有成算。”言罢,他身姿挺拔,眉宇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他那神秘莫测的计策。
“稷儿……”郑晞颜轻叹一声,嗓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愁。
“母后还是请先回宫安歇,儿臣心中自有计较,母后无需过分挂怀。”萧承稷沉声道。
“你所谓的对策,到底是什么?”郑晞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的眼神锐利,试图穿透儿子的平静。
萧承稷的眸色瞬间变得深邃,仿佛两汪不见底的寒潭,目光阴沉地投向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母后可还记得那位陆太妃?”
“陆……”郑晞颜闻言,脸色骤变,仿佛被寒风拂过,所有的血色瞬间凝固。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稷儿打算……
这时,萧承稷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卢令媛,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道:“媛儿,你可还记得卢墨羽?”
“墨羽哥哥?”卢令媛低语,声音细若蚊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疑惑。
“卢墨羽,乃是你范阳卢氏一族中的旁支子弟,自幼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你父亲身为族长,慈悲为怀,将其接入府中,视如己出。卢墨羽天资聪颖,尤其在武学上,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萧承稷缓缓叙述,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几分惋惜。
“你父亲不惜重金,延请名师,悉心栽培。平日里,更是常伴其左右,亲自指点。即便是你的两位嫡亲兄长,也难得有被你父亲亲自教导的机会,由此可见,你父亲对卢墨羽之重视与期望。”
“然而,世事无常。卢墨羽为何突然消失,去了何方?说来也巧,几乎就在同时,陆太妃也薨逝了。”萧承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郑晞颜咬住下嘴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她已经猜到了几分萧承稷的意图,心中五味杂陈。
“卢墨羽,身为朝廷命官,竟胆敢私下诱拐先帝之妃嫔,此等行径,无异于玩火自焚,更是牵连九族之大罪。朕念及范阳卢氏一族,世代为大梁鞠躬尽瘁,功勋卓著,心中虽有千般怒意,万般不甘,却也可勉强按下不表,不将此罪降于尔等范阳卢氏全族。”萧承稷沉声道,这番话是特意说给卢令媛听的。
“可此事若一旦泄露于外,范阳卢氏百年积攒之清誉,一触即溃,毁于一旦!”萧承稷言及此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胁之意,其目的,无非是要迫使卢令媛低头妥协,以求保全家族之颜面。
“母后,此事您其实一直心知肚明,对吗?”萧承稷目光如炬,直视着她,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不,或许朕不该如此委婉,应该说,陆太妃与卢墨羽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皇宫,皆是母后您一手策划,放他们走的吧?”
言罢,萧承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何会做出如此令人费解之事。要知道,陆太妃与卢墨羽的私情,一旦败露,对皇室而言,乃是莫大的耻辱。
“还有懿妃娘娘,她其实也并未香消玉殒,而是被母后您暗中送出了宫,与她的青梅竹马远走高飞了!”萧承稷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是愈发地阴沉下来,仿佛能滴出水来。
“可是,母后,朕实在不明白,父皇在世之时,对懿妃娘娘与陆太妃宠爱有加。您,您为何要如此做?”萧承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你什么知道的?稷儿,你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她答应嫁给你,实在可耻!”郑晞颜失望道。
“母后,朕也是没办法了,为了娶媛儿,朕什么都不顾了。”萧承稷满脸柔情的看着她。
那墨羽哥哥现在在哪儿呢?
一旦此事败露,那将是范阳卢氏无法承受之耻,不仅会令族人蒙羞,家族百年基业或将毁于一旦。
念及此,她的心不禁更加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得让人窒息。
“朕已探明那卢墨羽与陆太妃隐匿之所,此事如何处理?皆看媛儿做何决定?萧承稷缓缓伸出手,掌心温暖而坚定,轻轻包裹住了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目光中流转着无尽的深情与宠溺。
卢令媛闻言,猛地抬起了那双含泪的眸子,眼眶周遭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桃花,带着几分不胜凉风的娇羞与柔弱。她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犹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闪烁着凄楚而动人的光芒,那模样,任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与保护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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