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宫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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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嫔被带上来后，方皇后亲自审问。方皇后声色俱厉道：“宁嫔，皇上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王宁嫔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无辜和悲戚：“皇女，臣妾并不知道她们刺杀皇上，望皇后明查。”方皇后冷笑一声道：“宁嫔，你不承认么？你身边的一等宫女杨翠英参与此事，你竟说不知情？教人如何相信？”

王宁嫔道：“皇后，臣妾真的不知，杨翠英这贱婢胆大妄为，行此悖逆之事，死有余辜，臣妾有失察之责，要说臣妾参与，那是万万不敢。”方皇后冷笑道：“看来，不拿出证据，你是死硬到底了，来人！把杨翠英带上来！”

这时一名太监急忙跑进大殿，叩头施礼后，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皇后脸色顿时一沉，随即若无其事道：“你先下去，哀家会马上过去。”接着皇后对王宁嫔冷声道：“你也不要喊冤，哀家自会取证，先带下去，看好了，再别生出事。”旁边太监点头答应。

原来是皇上伤痛发作，太医诊治后渐渐好转，只是经常在睡梦中惊醒，又哭又叫，尤其在夜深人静之时。今日情形比往日严重，身边服侍的太监立即向方皇后禀报。皇后便命太监请来陈太医，一番诊治，皇上逐渐安静睡去。

陈太医向皇后道：“娘娘，皇上受此惊吓，魂魄不定，身体孱弱，须得静心调养一段时日，这里嘈杂，皇上需到僻静处养息。臣与太医院同仁竭力为皇上效劳，请娘娘宽心。”

皇后点头道：“本宫知道你的医术，你们精心诊治皇上病体，哀家自有赏赐，太医院里的人随时听候差遣，有何差事尽管告知黄总管，让他去处置。永寿宫那里安静，待与总管大臣商议后让皇上修养。”陈太医叩首后下去开药。

方皇后看着昏迷不醒的嘉靖帝，心中不安，想那日情形，真是惊涛骇浪，惊心动魄！这皇宫里发生逆天大案，皇上那日差点丢了性命，自己竟预先一点消息不知，这几个贱婢真是胆大，居然敢谋害皇上？就不怕诛灭九族？！这些有计划有预谋的事，单凭这几个贱婢蠢货怎么能行？这里必然有隐情，可这几日锦衣卫东厂逐一拷问盘查，仍无结果，是谁会制造这起谋天大案呢？

在曹端妃的宫里发生这件事，自然与曹端妃有关，翊坤宫所有太监宫女全都监禁审问，王宁嫔的贴身侍女参与谋杀，王宁嫔难辞其咎，如今这些人全都逮捕起来，却都不肯供认，这些人不上重刑不会供出幕后人物，须用重刑从身边人攻破。

曹端妃那个贱人早就看不顺眼，平时仗着皇上宠信，全不把我这皇后放在眼里，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有没有参与，都是一个死，此事须得有人证物证。

这件事十有八九王宁嫔会参与，这个贱人一向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仗着他哥哥是大将，几次顶撞皇上，皇上忌讳他哥哥，多是承让担待，却越是放纵了她。她对身边的人刻薄寡恩，睚眦必报，难得安宁，杨翠英这个爪牙这次抓了正着，必从她身上挖出主谋。

方皇后打定主意，此事牵扯面广，盘根错节，快刀斩乱麻，将这些人直接斩首不妥，一个个硬抗到底，视死如归，供状没有将来无法交代，须从杨翠英这个贱人入手，追本溯源，获悉主谋意图，弄清楚她们为何谋逆。

杨翠英被提到方皇后面前，方皇后说到利害关系，又威胁道，如果供说出来，可以免去家人死罪，还可照顾家人，发放银两抚恤，否则株连九族，连她亲母亲弟弟都不得全尸。杨翠英披头散发，黑瘦的脸和绝望的眼神毫无表情，可提到母亲和弟弟，她的眼里闪过凌乱。

方皇后看在眼里，了然于胸，威胁道：“你的母亲弟弟家人都在受刑，你若不交代，他们因你遭难，先你而死，你就是家里罪人，你还有何脸在阴曹地府与他们相见？你参与谋杀皇上，你的家族都要因你被灭！”杨翠英捂着耳朵，撕心裂肺喊道：“别说了！别说了！左右都是死，希望他们能活着，我死不足惜。我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句句实话，皇后娘娘可要说话算数啊！”

杨翠英交代了事情经过，此事与方皇后设想相符，此事有王宁嫔提出，至于原因，说王宁嫔有个恋人，两人颇是要好，可惜王宁嫔进了宫，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王宁嫔教唆宫女暗杀皇上，让关系较好的王贵妃儿子当了皇上，她便可以出宫，但是曹端妃根本不知道事情缘由。

方皇后露出满意笑容，叫人押了下去，又要用同样的法子使几名参与宫女说出事情经过，几名宫女说法不一致，方皇后略微遗憾，但有人给她出了主意，让两名宫女盘咬曹端妃，使曹端妃百口莫辩。

这出主意的人，便是卢靖妃。卢靖妃一向受皇上宠爱，可自从曹端妃进了宫，皇上就一心扑在端妃身上，对她们几个嫔妃置之不理，其她嫔妃满腹牢骚埋怨，尤其方皇后、卢靖妃两人，平时强势惯了，得到皇上宠爱最多，赏赐无数。

而今门可罗雀，连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方皇后更为气恼的是，每次和皇上同房的日子，皇上却跑到端妃寝殿，丝毫不顾及皇后的感受，皇后心中恼怒，可皇上的心全在端妃身上，有什么办法呢？

直到发生了惊天大案，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曹端妃的寝殿里，居然发生谋杀，端妃说不知道，谁能相信呢？可这些宫女似乎统一了口供，没人说出曹端妃。

卢靖妃来了，她对方皇后说道:“要说这些宫女，胆子忒大，没有主谋，她们焉敢谋杀皇上，王宁嫔是主谋，那怎么可能？她平时为人刻薄寡恩，谁听她指挥？就是端妃，她内有乾坤，最会笼络人心，她为何要害皇上，是因为皇上宠信道人，经常和道士一起，冷落她了。她便怀恨在心，图谋不轨，这里找两个宫女，左右她们都是死，以她们家人家族性命要挟，再拿出些银两，量她们也不敢不说，此事就成了。”

方皇后便将曹端妃牵扯进来，做足证据。她将此事陈述皇上，皇上受到惊吓后，未能完全清醒，方皇后趁此机会禀报皇上，嘉靖帝十分虚弱，听着事情就烦躁，便让皇后定夺。方皇后便将参与者杨金莲十八人，及曹端妃、王宁嫔处以绞刑，凡牵扯之人全部毙命，这就是当年惊天大案“壬寅宫变”的结局，王宁嫔是否主谋，却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