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伴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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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宗和贵妃到了后花园，早有人报与别的宫女妃嫔，其他妃嫔各有打算，不约而同来到御花园。穆宗见了，冷笑一声，道:“你们今天倒是齐心，都跑来御花园干什么？”新近加封的四名妃子中的秦淑妃道:“皇上，臣妾想着这几日花开的烂漫，臣妾就约了几位姐妹，一起来赏花。”

穆宗睨了一眼道:“哦，是么？来到这儿，可要给朕表演节目啊？”秦妃道:“皇上，臣妾不会，臣妾给您恭喜，北方边陲开通贸易，臣妾的哥哥来信说，终于可以回家了。”

穆宗立刻变了脸，怒道:“你的哥哥就那么怕在边防？”秦妃吓得忙摇头道:“皇上，不是的，不是的。”穆宗怒道:“那是什么？”彩凤听得明白，这秦妃不看时机扰了皇上兴趣，又说些皇上不爱听的，便道:“皇上，秦妃哥哥一直在外戍守边陲，现今边陲安宁，她的哥哥可以回家探望家人。”穆宗对秦妃冷冷道:“下去吧，以后学着怎么说话！”秦妃几人急忙退下。

这边彩凤换了舞衣，冯保和两个太监拿着古琴，这把古琴深棕色，通体纹路清晰，穆宗试试古琴音色清脆，道:“这把琴是当年母后的，母后经常弹琴给父皇听，后来见父皇炼丹修道，母后伤心之余，锁了琴，再也没弹过，朕出宫做裕王时，母亲将这把琴交给了朕，联今日要弹一首给爱妃听。”说着弹了起来。

一首熟悉的乐曲在彩凤耳畔响起，缓缓流畅，抑扬顿挫，如流水潺潺，如蝴蝶翩翩，如春天里和风细雨，如花园中百花齐放，如皓月当空撒银辉，如阵阵波涛拍江岸，此曲正是《春江花月夜》，彩凤听得如痴如醉。她忘记了跳舞，傻傻的听着，穆宗不动声色的弹着，彩凤忽又想起两人初识时，裕王弹琴的执著表情，不禁会心一笑。

穆宗笑问道:“爱妃，笑什么呢？为何不跳舞？”彩凤这才想起了要跳舞。于是她轻展舞衣，随着乐曲起步，将乐曲的空灵优美揉和到舞姿里，如仙女散花，如天鹅展翅，一颦一笑，俱是传神。一曲将完，听的钧儿在喊:“母妃跳的好！”彩凤停了舞步，回头去看，见冯保领着钧儿站在湖边，正在朝她这里望着。

钧儿跑来了，扑倒在彩凤怀里，嚷嚷道:“母妃，父皇弹琴，你在跳舞，为何不叫钧儿？”彩凤笑道:“钧儿，前几日你身体不舒服，母妃想你不宜风吹，就没叫你。钧儿可好些了？”冯保在一边道:“娘娘，太子好多了。”

彩凤抱着钧儿，到了穆宗跟前，穆宗笑着刮钧儿鼻子，道:“这孩子，还是跟他娘亲，竟看不到朕。”彩凤忙笑着说:“皇上，钧儿看见我跳舞，就跑过来，钧儿生病才好些。”穆宗道:“这孩子小时候得百日咳，留了病根，到现在他感冒伤风，联就怕他又犯病。”

冯保在一边道:“皇上，太子虽得过此病，但现在已经长大，身体日渐好转，皇上不必担心。”彩凤忽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说道:“冯公公，钧儿小时候得了百日咳，是你不辞劳苦，白天夜里的守在身边，醒了就让他骑在你身上，跪着转圈，连膝盖都磨破了，本宫每想起这些，真是从心里感谢公公。”钧儿从皇上怀里下来，拉着冯保的手道:“大伴，你对我这么好，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赏赐给你。”

穆宗沉了脸道:“这孩子，冯公公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他还稀罕你的赏赐？”冯保一看穆宗脸色，马上明白皇上心思，立刻跪倒在地，道:“皇上，冯保已经得到皇上很多赏赐，冯保陪伴太子身边，只要太子平安健康，就是小的福气，小的心感情愿为太子操劳。”彩凤也笑道:“公公待太子，那可真是操碎了心，钧儿在风里站了好长时间，快回去吧。”冯保带着钧儿回寝殿。

穆宗对彩凤道:“这个冯保，朕总觉得他什么地方不合适，可朕又说不出来，他看上去忠厚老实，但朕总觉得他是装的。”彩凤楞了楞，道:“皇上为何这样说呢？冯保不过就是个太监，能翻起什么大浪？而且他还帮过我们，皇上在怀疑什么？”

穆宗摇头道:“爱妃，你说的太监？我朝大奸大恶的太监还少么？王振蛊惑英宗到北边界，当了俘虏，差点丢了北京城；刘瑾引诱武宗骄奢淫逸，祸国殃民，宁王乘机造反引发战争。这些太监都是出自东宫，仗着皇上宠信，目无法纪，无恶不作，咱们要心里清楚，对太监总要提防为好，免得枉生事端，留下祸根。”

彩凤听得明白，穆宗内心对太监有偏见，道:“皇上，太监里也不全是坏人，郑和不也是太监么？他还下西洋，开通贸易呢。”穆宗让人收了琴，拉着彩凤边走边说:“爱妃，历史上太监乱政的事很多，他们的心思和常人不同，狭隘偏激，阴狠毒辣，宠信他们，就会尾大不掉，和他们疏远，就会暗自谋算，对这些人，要恩威并重，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父皇那么怠政，可从没有宠信过太监，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彩凤诧异道:“皇上此番话，难道是与冯公公有关么？”穆宗不置可否道:“没什么，朕也就是随口说的，爱妃别再多问。”彩凤看穆宗搪塞，不便再问。

原来，是宫内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死了，高拱向皇上推荐了孟冲。其实穆宗也想过冯保，但是高拱死活不同意。高拱对皇上密奏道:“冯保此人，口蜜腹剑，他以前是王佑的人，跟着他干爹混，左右逢源。到了裕王府，也是有目的，就是看皇上以后有出息，此人很会投机。他有文化，有心机，手段高，皇上对他可得多加提防着。”

穆宗听了此言，便对冯保不用，让尚食监的孟冲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那可是个太监们为之奋斗的宝座。皇上批阅的奏折，都要经过这个掌印太监的大印盖章，方能成效，所以掌印太监可谓位高权重，独一无二，是皇上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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