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皇上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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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宗听得头疼，便道:“这一大摊子事，也不是一日两日所能改变，现在当务之急，修筑长城所用物资，必须尽快筹办好。高爱卿、张爱卿，你等想些办法解决。朕现在头疼，摆驾乾清宫，众位爱卿有好的主张，可以上折禀报。高爱卿，你留下与朕一起回宫。”穆宗说完，让莫青搀扶着下了金銮殿。

高拱紧随着皇上，走出了金銮殿。皇上走得很慢，有意在等高拱。高拱快走几步，到了皇上跟前，皇上用微弱的声音道:“高爱卿，来，扶着朕。”高拱忙搀扶皇上胳膊，抬眼看皇上。

只见穆宗脸色蜡黄，两眼塌陷，眼神无光，怎么看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没有了中年人的风采。高拱鼻子一酸，眼睛转红，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皇上，您为国事操心受累，请保重龙体啊。”穆宗微微笑道:“爱卿，朕是什么样，朕心里清楚，到了乾清宫，朕和你好好聊聊。”高拱说声“遵旨”，就搀扶穆宗到了乾清宫。

穆宗躺倒在龙榻上，对莫青道:“赐座，给高爱卿上茶。”高拱落座。穆宗用微弱声音道:“高爱卿，你也知道，朕继承这个皇位，经历了多少事，朕其实不想当这个皇上，可是没办法，朕是唯一继承人，朕当了这六年皇上，才知道父皇有多累，朕对父皇当年不上朝，现下已能理解，朕就一个字累，真的很累。”

高拱劝道:“皇上，您在位这几年，真可谓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确实做了不少事，臣等都看在眼里，天下百姓也都知道，您是我朝明君，皇上听臣一句，保重龙体！”

穆宗叹口气道:“高爱卿，你说要保重身体，朕何尝不知道，可朕的江山怎么办，朕自知要承担这副重任，必得付出一番心血，才能保住大明王朝，给孩儿留下富裕稳固江山。”

穆宗继续道:“父皇留下的这样局面，你也清楚，当时连士兵的衣服都无法发放，到了冬季，还是一身单衣，朕心里着急啊，后来开关互市，有了收入，奈何前期亏空太多，底子太薄，常常入不敷出，连后宫都在节俭，朕想起来就觉得，朕这个皇上，当的真是寒酸窝囊！”

高拱动容道:“皇上，您不要自责，既然受命皇位，您也竭尽全力，现在状况比以前好多了，这都是皇上励精图治的结果，虽然咱们国库仍然紧张，但还能撑下去，皇上不要过于焦虑。”

穆宗露出一丝笑容，道:“爱卿，朕近日常常想起，朕在裕王府时，那时有着诸多苦闷，但有恩师在旁，朕心里总有安慰依靠，朕现在有这么多大臣，可朕还是从心里依赖你，朕知道你对大明忠心耿耿，身负绝学，在这庙堂之上，你是朕最放心的人，朕恐怕将来不好，你要辅佐好太子，朕也就放心了。”高拱听着心酸，抹了一把眼睛道:“皇上，您很快就会好的，大明江山得靠您来治理，太子还小，您得好好保重自个。”

穆宗摇摇头，凄然笑道:“爱卿，朕的身体如何，朕自个知道。从朕独立生活开始，没有亲情关爱，朕心里凄苦，朕在那样的环境，压抑情绪，喜怒不行于色，多少委屈都得忍着，可这是往心上插刀啊！朕埋下痛苦，事事小心，可这些恶劣情绪不会消失，早就吞噬朕的健康。

“朕当了皇上后，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以为坐在皇位上，至尊至高，可是朕在这皇位上，如坐针毡，似剑悬顶，操心劳累几年，每时每刻想国事，所以大臣党争、言官放肆、土地私化、赋税问题等，朕没精力去管，朕的身体不好，只好服食一些滋补身子的药，身子一时好些，终究病根在身，朕恐不久已。”说完疲惫的闭上眼。

高拱早已满眼含泪，看到皇上已经很疲乏，他只得告别出宫，在路上，他内心翻动涌拥，皇上年纪轻轻生了重病，以后的事都不好说，只是皇上已将太子辅政之事托付与我，料想以后辅政并无大碍，于是回到内阁，继续处理政务。

张居正、高仪正在忙着讨论筹集银两，拨发给戚继光修长城的事宜。高拱关切问道:“两位同仁可否拿出方案？”张居正望着高仪，高仪便道:“筹集这百万两银子，须得几方面入手，藩属国有进贡的珍品，朝廷可委托商家卖掉，可以筹集一部分银两，另外，张先生说现在赋税如果用银两代替，可高枕无忧啊。”

高拱微皱眉道:“卖掉贡品，就不怕藩属国笑话？我大明王朝竟到了这种地步，不行不行，这些贡品皇上还要给宫里分配呢。赋税换成银两，那还得多长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想些别的办法。”

张居正笑道:“高首辅，您说用什么办法解决？”高拱道:“这些豪门贵族占据土地，却不用交税，这种特权必须改变，按土地多少交税最合理。另外江南盐税征收，总是欠收，那些盐商富得流油，得想办法治理。”

张居正道:“高首辅，您的主意确实高明，可那要多少时日，现成的急需银两还是无法筹集到。”高拱不悦道:“修复长城所用银两颇多，一时半会朝廷拿不出，咱们暂时先筹集一部分，剩下的再想办法。”

张居正又道:“现下朝廷银两紧张，能筹集一分是一分，贡品暂时卖掉一部分，皇上也会同意，我听说以前贵妃娘娘将贡品一部分放置国库，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用来也无可非议。”高拱脸上不悦，道:“叔大，既然你坚持要将贡品换成银两，那贡品是后宫管辖，如今李贵妃掌管后宫，你去问问她吧。”

张居正欣然答道:“我去试一试吧，只要把长城能修复好，多跑几趟都行。”随后他派人联系冯保，将要商议之事告诉冯保，等冯保回话。第二日，冯保派人请张居正到后宫，觐见李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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