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费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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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到了冯保屋子，冯保笑道:“张大人，若说捭阖之道，咱家看你最是精通，贵妃娘娘对你甚是欣赏，卖贡品的事，你只需要上书奏折，皇上定是同意。”张居正微笑道:“贵妃娘娘深明事理，虽身在后宫，却知道怎样用人，娘娘最信任你，有你如此精明之人，也是娘娘福气。”

冯保嘿嘿一笑，道:“咱家看顾着太子，贵妃娘娘信任咱家，委以重任，咱家就不能辜负了她。不是咱家吹牛，论这宫里和贵妃娘娘交情，有谁能比得上我呢？咱家和贵妃娘娘的渊源长了，娘娘对咱家自然比别人亲。孟冲那小子，他知道什么？他和我闹动静，想想就可笑，他有没有那个底气？！”

张居正试探问道:“怎么没底气？如今可是皇上信任，高拱高大人喜欢，他现在红的发紫！”冯保向外面张望，说道:“张大人，你别激我！咱家就等着呢，总有一日，咱家也会扬眉吐气！”张居正突然收敛笑容，说道:“冯公公，近日你注意打探着，看乾清宫有何动静，速来通知我。”

冯保会心一笑，道:“张大人，这还需要你提醒吗？宫里一有风吹草动，咱家马上派人通知你。”张居正点头，道:“冯公公，你现在是厂公，手下一帮人，可以派人盯着孟冲动静，自有他的短处由你掌握呢。”冯保道:“张大人果然精明，咱家一准派人盯着，这厮这些日子总往宫外跑，也不知在干什么？！”

张居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他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仔细叫人盯好了，到时他就会露出尾巴，我们对他也就不必费心思。”冯保点头，突然说道:“张大人，若是早点和你相知，我的师父也就不会那么凄惨了。”

张居正诧异问道:“你的师父，就是王佑吗？他不是被皇上打发到南京守陵墓了么？这是为何？”冯保沉默片刻，说道:“若咱家有机会，让这厮不得好死！这些新仇旧恨，咱家誓言讨回来！

“宫中这陈洪、孟冲互相勾结，密谋怎样把王佑整治下来。王佑年老体衰，冯保自是鞍前马后伺候。可因王佑敢犯言觐见，说工部修建桥梁耗费巨大，说皇上应减少不要宠信孟冲等人，少些享乐补药之事，皇上怒了，便把我师父打发去守陵。

冯保继续说道:“陈洪当上掌印太监后，牛气冲天，威风凛凛。可后来，卢靖妃哭道，贵妃娘娘是王佑派到他身边的，我师父便被关到监狱，后来就殁了。陈洪这厮就会制作淫秽东西，让皇上看，制作增加人**的熏香，让皇上兴奋。

“张大人听说了吗？他和一个叫邵大侠关系好，邵大侠拿来银子，把高拱推荐上来，陈洪便扶持高拱到了首辅位置。后来陈洪死了，高拱便推荐孟冲接着当掌印太监，他比陈洪更放肆，直接制作大补汤，放置春药，让皇上生龙活虎，其实是丧人精气，皇上现在病成这样，就是这厮造成的。”

张居正怒道道:“想不到，高拱当这首辅，还是用了特殊手段，只是这邵大侠是何方人士，居住哪里？这样的市井小人，竟然能干涉我大明朝堂之事？”

冯保满脸怒气，道:“张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邵大侠就是个亡命之徒，他到处活动，四下找人，他先去了徐阁老府上，想让徐阁老出银子，他跑腿办事，言之凿凿说可以让徐阁老重回朝堂，可徐阁老是什么人？怎能相信他的话呢？就把他赶了出去。

“高拱在河南老家，这厮去了高拱家里，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大概就是张大人所说的纵横捭阖吧，总之。高拱给了银子，他把事办成了，当了首辅。”张居正蹙眉摇头，道:“朝廷大事，国之柱石，竟然会沦落到这些人手里操控，可见孟冲这厮有多可恶！”

冯保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皇上性格宽厚，节俭躬醒，可皇上宽容有余，刚断不足，所以这厮才这么放肆，朝堂之上才混乱啊。”张居正笑道:“冯公公，你可是难得啊，把后宫朝廷都看得清楚明白，有你这样，贵妃可是省了不少麻烦。”冯保道:“是啊，贵妃娘娘本性聪慧，她看重咱家，咱家也不能不尽力啊。”张居正又和冯保闲聊几句，告辞走了。

张居正将修复长城，需要银两，卖了贡品筹措银子一事，写成奏折，上报皇上。没过两日，皇上批了奏折，令莫青协助办理。贡品毕竟是世所罕见，各种王公贵族、巨商富贾眼睛放光，垂涎三尺，人皆有贪慕虚荣之心，于是争相购买，络绎不绝，十几日之内，将贡品销售一空。通过钱庄，将实物兑换成银两，由户部拨发给戚继光修复长城之用。

莫青干完这件差事，回至宫中，向皇上作了禀报。穆宗身体十分孱弱，在病榻上听了消息，欣慰笑了，道:“你干了件好事，这是百年大计，咱们苦点累点，留给子孙后代一个稳固边防，再不受那鞑子威胁。”

莫青道:“皇上，小的见这些王公贵族出手阔绰，国库里却空虚无物，小的想皇上节俭成癖，可他们这些人为何有这么多银子？”穆宗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这都是祖宗规制，让他们享有特权，纳地不用交税，朝廷还得养着他们，所以他们越来越富，国库越来越空虚。”

莫青道:“皇上，那也该想个法子整治啊，否则国库永远是空虚。”穆宗脸上一沉，止不住的咳嗽，莫青一看，急忙道:”皇上，您好好休息，小的不敢打扰。”穆宗道:“朕的爱妃呢？怎么不见了她的面？”莫青道:“皇上，贵妃娘娘看你睡下，就出了门，过片刻就会来。”穆宗木然的眼神望向大殿，望向窗户外面。

大殿里飞龙翱翔，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窗外蓝天白云，明媚晴朗。穆宗疲弱的闭了眼睛，思绪飞向了过去，飞向了那朵朵梅花，一片白雪，那是他和她的最美场景，镌刻在他的心海深处，驻留在他的灵魂回忆里，永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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