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学习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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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去照顾公主、潞王，看见这两个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孩儿，再想想太子还不到十岁，彩凤不由得伤心悲哀。若穆宗真有不测，留下这些孩子，以及这江山社稷，如此重担怎能挑的起来？！皇上啊，你怎能舍得抛下我们，您走了，臣妾也不想活了！

正在彩凤难过之际，莫青忽然来传旨，说让贵妃到乾清宫伺候。她急忙让乐兰收拾东西，要到乾清宫，乐兰道:“娘娘，乾清宫有专人伺候，皇上怎的让你去伺候？公主还小呢，您去了公主怎么办？”

彩凤似是下了决心，说道:“你告诉佩华，公主那里有她照顾，不得出了差错。本宫要守在皇上身边，承乾宫的事你操心料理，走吧，拿着东西，现在咱们去乾清宫。”两人赶到了乾清宫里。

穆宗昏昏沉沉睡去，莫青见了彩凤，叩首想问话，彩凤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她静静的坐在皇上身边。大殿里安静之极，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装饰华丽、一尘不染的宫殿，此时，在彩凤眼里，弥漫着衰败气息，和无尽的悲哀伤痛，看着躺在龙榻上的穆宗，那枯黄的脸，瘦弱的身躯，了无生机，这让彩凤的心悲痛无比。

她流着泪，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等候，等候皇上醒来。她仔细打量着皇上，这至亲至爱的人，一路走来，给她依靠温暖，给她幸福快乐，在风风雨雨中携手同行，如今却要离她而去，怎能不让她肝肠寸断，悲伤欲绝！彩凤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穆宗才慢慢醒来，见了彩凤，惊讶道:“爱妃，你来了？”彩凤坐到穆宗近处，轻轻抓着穆宗的手，强作笑脸答道:“皇上，臣妾到了你身边，臣妾心里能安心踏实些，这些日子，臣妾就住到乾清宫里，伺候皇上。”穆宗点头，望着彩凤的眸子，充满深情迷恋。

再说冯保讨得贵妃旨意，急忙派东厂的人去湖北。一路之上，风尘仆仆，到了李时珍的家乡蕲州，找到李时珍家，却被告知，李时珍这几年云游四方，不知去了何处。东厂的人为难了，这可怎么办？便又问了李时珍的踪迹，家人告诉他大约去了南京，东厂的人便又赶往南京，寻人如茫茫大海里捞针般，难乎其难。

却说张居正将豪门贵族的土地兼并隐瞒不报事宜，写成奏折，上报皇上。穆宗听了，微蹙眉道:“土地事关重大，那些豪门贵族涉及自身利益，必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闹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彩凤在一边道:“皇上，戚继光修复长城，是国之大事，国库空虚，拿不出来银子，只好变卖贡品，前车之鉴啊。”穆宗用虚弱的声音道:“朕病了，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朕担心引起朝局不稳。”

彩凤握着穆宗的手道:“皇上，请不要泄气，你的病臣妾已派了人，去寻找能人异士诊治，臣妾认为土地兼并，按照张先生主张，按地收税，退换农民土地，这样大多数农民得利，便不会引发民变，至于那些豪门贵族占少数人，他们也闹不起来，改变这些局面，必要下大力去做。”

穆宗叹气道:“爱妃，你以为这些人能是容易对付么？朕清楚，只要一项政策符合他们的心意，得了利益，便是赞美奉承之语接踵而来，若不利于他们，便是造谣生事，诽谤污蔑，这些人在朝廷有一定的势力，朝廷官员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改变这种局面，需分步骤进行，徐徐图之。”

彩凤问道:“皇上，怎样分步骤进行呢？”穆宗咳嗽几声，手捂着胸口道:“爱妃，让高拱、张居正他们想办法解决，如果事事让朕想，朕岂不早就没命？朕只将旨意下达，其他的不用管了。”彩凤道:“原来如此，臣妾在皇上身边，也算长见识。”

穆宗轻笑道:“爱妃，现在明白朕让你到身边来的用意？朕让你来，就是要学一些权衡术、治国术、驾驭人心术，总之，让你看看如何做好皇帝。”彩凤开口道:“皇上让臣妾来学，臣妾愚钝，学不会这些，这些劳心费神的事，臣妾怕是没有那个脑子，也没有精力去管。”

穆宗收敛笑容，表情沉重道:“爱妃，太子还小，你必须担起责任，将来太子继位，你要好好辅助他，现在学些治国政略，不至于到时束手无策，朕的心意，你可明白？”彩凤眼睛潮湿了，忍着伤心点头道:“皇上，臣妾明白您的心意，可臣妾心里担忧，怕是以后大臣非议臣妾，说臣妾是‘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臣妾承担不起。”

穆宗用力握紧彩凤的手，鼓励道:“爱妃怕什么？你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在旁边看护着他，无可非议，具体政事有内阁重臣处理，你替钧儿把关就可。”彩凤点头道:“皇上，您对臣妾寄予厚望，臣妾不敢辜负。臣妾希望您的病好起来，臣妾就不用想太多。现在您让臣妾学这些，臣妾心里委实难过。”

穆宗缓缓坐了起来，将彩凤拉到身边，对她委婉说道:“爱妃，你跟着朕也有十多年了，你是朕最宠爱、最信任的人，而且你秉性纯良厚道，聪明能干，朕把钧儿江山托付于你，是朕在病床上想了多日，大明江山终究是朱家的，那些大臣朕虽然信任他们，也提防着着他们，防止他们隐私舞弊、篡权谋位。

“各地藩王朕有锦衣卫、东厂的人监视，你要注意他们动向，以防他们做大；还有内廷宦官，嫔妃宫女，这些人与前廷关系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慎重处置。所以皇上这个位置，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学会权衡之术，就是要明察秋毫，熟读人性、总揽大局、平衡各方势力，才不至于混乱。”

彩凤道:“皇上，你怎么做到识人忠恶，明辨是非？”穆宗抚摸彩凤头发，道:“所谓识人奸邪，须察人言行，观其眼神，例如，常阿谀奉承者，为贪利小人；八面玲珑者，口蜜腹剑，心底没有真情；刚正之人心直口快，忠厚之人少言寡语，不过不能一概而论，还是要自己分析，慎重考察。”彩凤点头道:“皇上，臣妾谨记，现在您累了，休息一会吧。”皇上微点头，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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