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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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很快来见张居正，两人见面后，冯保说明来意，张居正来回跺步，最后抚着胡须道:“你来拟旨，加上掌印太监和内阁重臣共同辅佐，这样可以牵制于他，我们以后也不至于被动。”

冯保笑道:“先生高明，居然有此好计谋，娘娘眼光果然不错！”张居正楞了一下，随即笑问道:“冯公公，你是贵妃娘娘派来的？如此紧急关头，娘娘还能保持定力，心智非一般女子可比。”

冯保得意地说:“是娘娘派小的来，娘娘知道先生才华横溢，胸有乾坤，才让小的来讨主意。”张居正笑咪咪道:“就这样办，高拱知道了也不会反对，因为掌印太监是孟冲。我们酝酿一下遗旨如何写。”冯保高兴道:“全凭先生了。”

张居正略一思索，便写下了隆庆遗旨，交给冯保。冯保得了遗旨，赶快回宫悄悄禀报贵妃。贵妃道:“张先生果然有高明，你明日等高拱几位大臣来了宣读。”冯保答应着。此时，宫里乱作一团，皇后和其他嫔妃哭喊着，忙着戴孝守灵。

得到皇上薨了的消息，高拱及内阁重臣到了乾清宫，看见冯保出现在宫门口，宣读皇上遗旨:“朕以凉德缵奉，丕图君主，万方于兹六载，夙夜兢兢，图惟化理，惟恐有孤先帝付托。乃今遘疾，弥笃，殆不能兴。夫生之有死，如画之有夜，自古圣贤其孰能免。惟是维体，得人神器有主，朕即弃世亦复何憾。皇太子聪明仁孝，令德天成，宜嗣皇帝位，其恪守祖宗成宪，讲学亲贤，节用爱人，以绵宗社无强之祚。内外文武群臣协心辅佐，着令司礼监掌印太监与内阁大学士共同辅政！”

高拱一听，眼睛瞪大了，生怕听错了，问身边的张居正道:“什么？掌印太监辅政？这是我听错了么？”张居正道:“是掌印太监和内阁共同辅政。”高拱心道:让太监辅政，咱大明朝闻所未闻，绝无此例，此番可是开了先例，不过，这孟冲倒也还能用。于是，高拱双手接旨，说道:“臣遵旨，臣愿意和掌印太监共同辅政！”张居正听了，暗喜不说话。

皇宫进行丧礼，哀乐声声，万人垂泪，呜咽悲哭，肝肠寸断，皇宫中嫔妃具穿麻布衣服，文武百官齐聚一起，庄严肃穆中，新登基的万历皇帝为穆宗谥号:契天隆道渊懿宽仁显文光武纯德弘孝庄皇帝，葬到昭陵。

朱诩钧扶着父皇棺椁从大明门出，高拱张居正等官员从大明门左门出去，途径道馆寺庙时，常在哀乐中，声势浩大的队伍一直步行到德胜门外，然后换乘马匹，起到皇陵去，沿途祭奠而哭泣跪拜。

到了皇陵之后，行了安魂礼，还需要到献殿去行礼，朱叩拜四次。献上棉帛和祭酒，然后读祝文，读完之后，还得行礼，第二次祭酒和第三次祭酒，最后再叩拜四次。至此返回京城。

紫禁城里，悲声不断，嫔妃摘下首饰耳环，白衣素裙，官员们都杜绝娱乐，素衣祭拜，连寺庙和道观各鸣钟三万杵，禁屠宰四十九日，以示国丧期间，万民悲痛哀思。

夜晚，孟冲等夜深人静，拿着腰牌，出了宫门，径直往自己的庄园走去。到了门口，向四周望了望，便进到院里。一个娇媚女子，粉脸酥胸，聘聘婷婷，她一步三摇走上前来，脸上媚劲十足，嘴里嘟囔着:“孟爷，这几日你怎么不来，奴家好想你的嘛！孟爷，到里面去坐。”说着搀扶着孟冲的胳膊，两人进了屋里。

此女是孟冲的对食燕儿。燕儿让丫鬟倒了茶，对孟冲柔声细语道:“孟爷，这几日奴家每日都在等你回来，让麽麽做了好吃的，可你一天也没来，奴家对着青灯孤影，心里好烦闷哦。”孟冲咧嘴笑道:“哦，我的美人，看你瘦了没？瘦了定是想我，没瘦，想我都是假的！”

孟冲把燕儿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乱亲乱摸着，然后压倒在床榻上，两人正亲热着，突然，门被一脚踢开，一伙人进来了，为首的一人喝斥道:“大胆孟冲，竟敢在国丧期间，违背伦理，与人私会，该当何罪？”孟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地上。

孟冲定睛一看，竟是冯保，当下便松了口气，满不在乎道:“我不过就是出来放松一下，至于说得那么难听吗？什么违背伦理？你去问问，宫里的太监哪一个不是有相好的？”冯保冷笑一声，道:“我是管不着你，孟冲接旨。”孟冲斜睨一眼，道:“又整什么幺蛾子？”

冯保不理睬他，继续说道:“孟冲接旨！孟冲，皇后娘娘懿旨，你胆敢不接？”孟冲急忙跪下接旨，冯保念道:“着掌印太监孟冲，速来进宫，庄园一干人等，俱带到宫里问话。”孟冲哭丧着脸，跟冯保及东厂和锦衣卫回宫。

孟冲被带到皇后面前，抬头看去，旁边还有贵妃、小皇上，孟冲看这气势，知道今晚逃不过去，便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皇后蹙眉问道:“孟冲，你在国丧期间，不在宫里守着，却跑出去寻欢，你可知罪？”

孟冲不说话，旁边冯保道:“皇后娘娘，他的庄园里搜出很多奇珍异宝，有些价值连城，这厮着实贪心。”孟冲翻了翻白眼，一句话不说。彩凤打量一下他，对冯保道:“他不说没关系，把带来的人分头询问，总会有人说。”

过了片刻，孟冲的两个姘头燕儿和琴儿，分别被带进来。燕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再也没有先前的妩媚。她说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饶命，奴家本在秦妃宫里干杂役，做些粗活，奴家生性命薄，小小年纪便失去爹娘，后来在伯伯家生活，伯母看奴家不顺眼，非打即骂，奴家过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后来宫里招宫女，奴家进了宫，做了宫女，被分到秦妃宫里做杂役。孟冲看奴家有几分姿色，便要和奴家好，奴家不愿意，可奴家在宫里势单力薄，不愿意只能让奴家死无葬身之地啊！奴家被他连吓带哄，只好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