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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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林绾绾出嫁还有半个多月。

她实在受不了，于是带着琴儿以出去采买结婚时所要用的东西为借口，去享受最后一口新鲜空气。

“小姐，我们还需要出来买结婚用的东西吗？”琴儿奇怪地问道，“我们需要的东西不是应该由礼部准备好的吗？难道国库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

面对琴儿的致命三连问，林绾绾表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喝茶，她端起样子，开始忽悠琴儿：“这礼部准备的再充分，也不如自己准备的贴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琴儿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这第二，我既然是要去当皇后的，那就是一国之母，那就是要当表率的！我这样是想着带头省钱，充盈国库，而且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尚书房再有钱也不是我的了，他们以后仗着我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油水，那我现在不花白不花，你说是不是！”

琴儿听的有些晕，但是基本逻辑还是捋过来了，简单来说就是不能给尚书府留钱！小姐果然是小姐，真厉害！

林绾绾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最后一点嘛……”

琴儿崇拜的看着林绾绾。

“就是我太闷了想出来玩。”林绾绾丝毫不觉得这话会有损她的形象。

琴儿内心：这最后一点才是重点吧，我果然不应该对小姐有任何崇拜的心，我错了，对不起我刚刚瞎了。

“这，我明明是好心扶你起来，怎么能赖到我身上！”

马车突然停下，马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小姐，前面的路堵住了，走不了了。”

“堵住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们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两个人，一个老婆子跟一个姑娘。”马夫努力地往前面望去。

每个姑娘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林绾绾也不例外，她戴上面纱，打算去一探究竟。

“哎，小姐小姐，您不能去。”琴儿一眼就看出来林绾绾想干嘛，“您现在身份不同于以前了，您以前要干嘛我没意见，现在不行了。”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我讨厌死它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打死那个狗皇帝！”林绾绾凶狠地说，手还比划了几下。

琴儿一听，连忙用手捂住林绾绾的嘴，“小姐，您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要砍头的！”

林绾绾用力拿开琴儿的手，“我就是想出去看嘛。”

“小姐……”琴儿话还没说完，林绾绾一记手刀把她打晕，然后戴上面纱，对马夫说：“你在这等着，我待会儿回来。”

没等马夫回答，林绾绾转身就走，身影淹没在人群。

“哎呦，可怜我一个老婆子哟，人老了就要被人欺负，撞了人还不赔钱哟！”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太婆坐在地上，边说还边擦着眼泪。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帮了你，还反过来污蔑我！”望忆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就是看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大家看呐，我的脚也被她踩伤了，天理不容啊！”

“这小姑娘怎么这样，欺负老人家。”

“对啊，看着挺好一姑娘，没想到人品居然这样。”

“哎，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恶毒？”一个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淡紫色的软绸衣料，上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花叶不繁杂，但栩栩如真，针脚仔细，绣线泛着丝丝光华，一见便是上等巧手绣娘才能绣织而成。衣裙盖到脚下，清晰可见裙摆绣着金边，是真正的黄金制作的金线。

“你不知道真相如何，就不要随便乱说！”望忆之被气红了眼。

那姑娘双手叉腰，眼里充满了不屑，继续说道，“真相？真相就是你伤了人还赖账！”

“就是就是！”

听着周围人的指点，望忆之不明白，她只是好心帮人，怎么会这样。

突然，一枚臭鸡蛋往望忆之身上砸，然后各种各样的蔬菜，臭鸡蛋接踵而至。

望忆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想起了之前当乞丐的那段日子，也是时不时有人朝她丢臭鸡蛋。

林绾绾看着被众人厌弃的望忆之，同样想起了当年被府里人嘲笑辱骂的自己。

“停！”林绾绾走上前去。

“怎么？你跟她一伙的？”那姑娘打量着林绾绾。

林绾绾没理她，而是对坐在地下的老太婆说：“要赔多少钱？”

望忆之听了，连忙阻止，“不行不行，她明明是骗子，不能给她钱。”

没等林绾绾有回应，那老太婆马上说道：“哪有撞了人不赔钱的！没有五十两别想走！”

“你这不是骗钱吗？就算赔，也不需要这么多，”望忆之生气地看着老太婆。

林绾绾拿出一百两，对老太婆说：“这是赔你腿的钱。”

那老太婆眼里充满贪婪，对着她们说：“早这样多好，伤了人就要赔钱！”

林绾绾冷笑一声，“里面的五十两是赔你的腿，另外的五十两，是赔你的命。”说完，林绾绾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那老太婆立刻站起来往旁边躲。

“你的腿不是伤了吗？嗯？”

周围一片寂静。

“把那一百两还给我吧。”

“原来是这个死老太婆骗人！”

“我早就知道了，这个老太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太婆没办法，只能把一百两还给林绾绾，然后就跑了。

望忆之松了口气，看见刚刚那个姑娘脸色涨红，那姑娘看见望忆之在看她，恶狠狠地瞪了望忆之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等周围的人散去，望忆之对林绾绾说：“谢谢你。”然后对林绾绾鞠了个躬。

“不用不用，你以后记得小心点。对了，你这样也不好见人，要不跟我回去换件衣服。”

“我……”望忆之刚想拒绝，可以林绾绾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马车走去，多少年以后，望忆之依旧忘不了，那个帮她解围，拉着她的手回家的姑娘，日落西山，两个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小姐，您回来了。”马夫刚想起身，林绾绾就对他说：“你先带琴儿回府，跟她说我待会儿就回去。”然后，带着望忆之往巷子里走去。

望忆之跟着林绾绾兜兜转转，来到一座门前，林绾绾带着望忆之就开门进去。

“主子，您来了。”

“嗯，青二，你带她去换身衣服，顺便洗个澡。”然后林绾绾转过身对望忆之说：“这是我的宅子，你先跟青二去换衣服。”

望忆之看着自己这一身的臭鸡蛋，也不矫情，点点头，“好”

待到望忆之出来，林绾绾让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

“不客气”林绾绾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望忆之”

“我叫林绾绾，看你这样子是从外地来的吧。”

望忆之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从荒芜山庄逃出来的经历，心里不由得抹了一把辛酸泪啊。

“的确，我是外地来的，原来打算过来找我大哥，没想到碰上了这种事。”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委屈。

“这样啊，我手里头也算有点势力，找你大哥不成问题，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望忆之立刻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刚刚已经让你帮了我一次，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帮，而且我已经知道我大哥的位置了，只需要去找就好了，不麻烦你了。”

还没等林绾绾出声，望忆之就站起身来，“再次多谢你帮忙，我还要找我大哥，我先走了，有缘再见。”说完，运用轻功“咻”的一下就走了。

看着望忆之离去，林绾绾叹了口气，“难得遇到个对胃口的，算了算了，有缘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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