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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哭什么,吵死了。”
幻梦中的场景骤然被打断,我一醒来便看见这两个”活宝”哭哭丧丧,甚是无奈。
“小主人,你终于醒了!白球担心死了...”
“对啊,我家主人也很担心...”
绿蛋和白球总算是停住了哭声。
可一提到淮渊,不知为何,我慌忙把脸上的挂着的水珠擦干,心下有些怔怔然。
“淮渊?他...去哪了”
有些恍然,那生死经历恍若大梦,我有很多想找他问个清楚的,包括那个奇怪的梦境。
“应该是有事吧...白球忘记了...”
“主人去天君那儿了...应该是....”
“嗯,别说了,我没事,想自己静静。”
“可.....小主人....让我抱抱你,你醒了白球才可以让你身上伤好点啊...”
“放心吧,主人已经上过药了,走啦!”
看着绿蛋拉着白球出门,整个内殿就剩我一人。
回味了一番绿蛋的话,已经上过药了?
躺在榻上,扯开衣襟看了看,身上果然是红印子斑斑点点,看起来并没有那般撕裂的恐怖,反而快好了,看样子药效不错。
可...等等,这些伤口已经被上过药了?
那我岂不是...咳咳
双颊已然涨成猪肝红,起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本是想缓一缓内心的波澜,却喉间一入茶,顿时痛楚钻心,犹如被火灼一般,心间更像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一点一点的在啃噬。
压抑住那股想涌出猩红的感觉,调整了下内息,才感觉好了点儿。
想来,这样喝茶的动作也是淮渊常常会做的吧,这儿是他的内殿,最后...也应该是他将我抱回此处吧。
回想一下,从那日四月初七结花宴,他莫名与我结花,带我来到此处,我与他之间也算是纠纠缠缠吧...所有关于他的事,或许总能让我心情起伏上下。
但这么久了,我也还没有好好审视过他的这间内殿,就像从来没有真正看透他一样。
他这间主卧的内殿摆设却尤为简单,相比起我那睡觉的住处,反倒是我反客为主了。
只不过有一处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和那床榻正对着的一处木柜,其上方竟然放着一只风铃,像是许久没有触摸过,上面满是灰尘。
那是何物?和淮渊有关吗?是不是也和那上古之事有关,而我是风铃花仙,莫非真的与我有牵连。
不解之余,耐住微疼,不禁走去察看一番。
这只风铃应该是一个腰间挂物吧,或许是某人常常佩戴的,上面花纹精致,但声响却不如那般清脆了,反倒带有了历史尘世的沧桑。
轻轻拭去尘灰,露出银白,更是透彻,但镶嵌在纹路里的灰粒奈何我怎样擦,亦无动于衷,像是白玉微瑕罢了。
“还真是个稀罕物件呢。”
我淡笑一声,欲轻轻放回原处,却见那木柜顶端还有这一个小小凹槽,与这风铃竟一般大小,仿若锁芯与钥匙,必然节节相对应,环环相紧扣。
好奇心难掩,我顺手将风铃放置凹槽处,压了下去。
“卡拉——”
“这是什么操作...”
我喃喃自语,看着风铃完全陷入凹槽,想拔出来也无济于事了。只听见奇怪的声音传入耳朵,像是某种大型物件被推动时候,与地摩擦的声音。
扭头,这又是什么,为何这个木柜挨着的墙开了一条缝隙,看样子,恰好能走进一个人。
此时的我并没有多想,更没有犹豫,就像是我笃定,此番进去了,我便能找到我心中想要的答案。
原本只能通一人的小小密道,在走了几段路之后,便豁然开朗。
房内不大却精心布置,四周挂满了有关于风铃花的画卷,迷蒙间仿若房内开满风铃花,像是他常常会来的地方。
正中摆着一个案台,上面铺满了书册以及一幅未完成的画作,纸上些许泛黄,看起来作画时间已然很长了。
画上是一个女子,黄绿相间的衣袍,看姿态,举手投足间,是在山坡花草间的回眸一笑,气质斐然,唯一遗憾的是少了对五官的描画,可不得说,这感觉竟与那神秘女子有几分神似。
又翻开书册,上面记录着一些我并不识得的地点,什么南海巨鲲洞、葵花境、烈焰道,看着这些字眼便知,此都是绝无人迹的地方啊。
而地点旁却有一共同之处,都注“无”一字,我虽不知是何寓意,但想来,淮渊应该是在这些地方,寻找什么吧。
“这是什么...”
转眼一看,这书册最后一页倒不是什么地点了,倒是写着几个大字——风扶桑。
倏而,头疼欲裂,脑中记忆如流。
“阿淮...”
“这花结的是和你的缘啊?不过就是你那点与扶桑上神所谓的精魄残留罢了...”
“你好像我一位故人啊...”
“禁地可不是人人可进...”
脑海中浑沌如麻,那位少年、那位神女以及种种话语,记忆碎片一晃而过,我只能抓住这些只言片语。
那个莫名出现的少年是谁?是来骗我的吗?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吗?
“那今日结花我拿去了。锦葵是吧,来天外天九渊阁无名殿寻我。”
“...”
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他的接近像是陷阱,步步引我入深渊。
淮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位上古之神吗,我的眼中真的有所谓的扶桑上神的精魄碎片?因为这些,所以淮渊百般设计,对我示好,就为了某日能够成为牺牲品吗...
我黯然失神,为何现在我的心这般揪得疼痛,我想回去了,姑姑,我可以回来吗。
“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熟悉,依然是那般温柔富有磁性,如此吸引我,宛如毒药,让我沉迷。
我抬眼,伸起颤抖的双手轻轻抹去泪痕,想展出一个最好的微笑。
“淮渊...抱歉...”
我声音哽咽,垂头,不忍再看他一眼,就像我不忍接受我认定的现实。
“身体可好点,来,我带你出去...”
就算低着头,我也能够感受到他欲来到我的身边,准备摆出一副百般温柔的样子呵护我。
“你滚开!惺惺作态呢,别闹笑话了。”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一把推开他,大吼出声。
“发生何事?可是不开心了,这个地方其实是...”
淮渊被我这一推竟然踉跄了一步,他不是战神吗,身体不是硬朗的很吗?
“不用你解释,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回答完后,你我便恩断义绝。”
我抬头直直盯着淮渊,满眼愤怒。
“锦葵,我们出去再说,你身体现在不太好。”
淮渊似乎不准备答我的话,也不正视我的双眼,想要一把抱我出门。
“你别动我,我嫌恶心。我就问你,我是不是有风扶桑的精魄残留,所以你对我这般没来由的好。”
我声音嘶吼出喉腔,肺腑难受得不行,嘴角竟还尝到了泪水的滋味,是咸涩啊。
“是,但对你好不是...”
“是?那便不用解释了,你真好,淮渊大人,我需要你出现的时候你在哪呢?我不是观音娘娘能够大发慈悲,我也不会把精魄双手呈上给你找风扶桑。从今往后,再也别来找我了。”
他那眼神为何满是受伤之色,为何默不作声?
这般对我,愧疚就没有一丝一毫吗?
我捂住胸腔,难受的想要倒下,但我不能。
欲抬脚出门。
“锦葵...”
声音低哑,像是抑住什么情绪。
我脚步顿了顿,却狠心不想再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会心软。
“锦葵,你若去人间,便保护好自己...淮渊说句对不起了...”
我也不答,全然如耳旁风,随后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一步一个坚定,想走出这个地方。
此时,我并没有看见身后的他是如何光景。
只知道后来绿蛋告诉我,淮渊当时鲜血浸染满身衣袍,唇色苍白,伏在案台强忍伤痛罢了,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彻底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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