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顽石万古，于慧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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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本章关于气的讨论，纯属胡扯，只是为故事铺垫，不必深究）

变身狼人，可以大幅提升夏木的反应速度，以及身体抗击打能力，对于力量的加成，却极其有限。而且并非毫无代价，一旦维持时间过长，他会陷入一段可怕的衰竭期。

这一点非常致命，若无必要，轻易不敢施展。

至于内丹疗伤，确实是主要功能，不过这枚内丹不仅仅能治病，还能杀敌。

这种杀敌功效，夏木还是在进入试炼区后，出于需要，才首次公开施展。

先前在试炼一区，为了设局修理王竹，夏木故意示之以弱，在对付二阶妖禽时，表示难以应付。

但是却不能说他在撒谎。

无法飞行的夏木，对付任何飞行类妖兽，如果没有内丹辅助，都很麻烦。

四年前，当只有十六岁的夏木怀着激动和骄傲的心情，向谢磊展示他那枚初初凝结而成的内丹时，谢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一样涌出了于慧先前的那个想法。

这不公平！

夏木初凝的内丹，其爆炸威力竟然直达三阶极限，如果不靠外力辅助，这可是金丹巅峰才能达到的程度。

可是夏木满打满算，修妖才不过十几年而已。

而资质达到真传地步的修士，修炼至金丹初期，一般需要上百年！

“这是什么原理？”

毕竟是宗主，谢磊的见识和格局，比于慧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短暂的震惊后，对于修妖原理的兴趣，明显大于一切。

如果可以推广，对于乾丰宗而言，绝对是一件可以改变历史的大事，甚至还会继续往整个修真界推广。

夏木必将如莫恨天所预言那样，和开创了修真体系的那位先祖相提并论！

他真是问到夏木心坎上了。

开创修妖之路，夏木从来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世间苦多。

如果能给绝大多数和他一样，无法在修行正统上走得更远的平庸之辈，提供另外的长生途径，夏木从不介意无私奉献。

不管夏木有多腹黑，只要不涉及林可怡，他真的具备医修悲天悯人的素质和心态，自然特别愿意分享他的心得。

“师父，您不觉得，这世间本来就不是只有灵气，才能长生么？顽石的存在，可以天荒地老，它需要灵气吗？”

谢磊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他当然可以简简单单地回答，因为顽石没有生命，所以能存在那么久。

这种众所周知的道理，也不需要他来回答。

为什么没有生命就能万古长存，是什么东西让石头可以万古长存？

“天道么？”

谢磊只能想到这几乎是唯一正确却又极其废话的答案。

夏木也给不出答案，他只是受此启发，发现了适合自己修行的，这种被莫恨天命名为炁的东西而已。

世人都知道月华，但是从来没有人去想过，为什么吞吐月华的小木会变强。

就如从来没有人去想过，进食为什么能补充能量，吸收灵气为什么会强大并长生。

我不是不能长生，而只是和别人有差别，暂时没找到属于我的气，所以我才会在正统的修行上偏了科！

在终于凝聚出第一丝炁，并化为养分被夏木所吸收时，当时还没有返回仙界的莫恨天，看夏木的眼神，异常复杂。

除了对自己一惯的愤怒和无可奈何，夏木甚至从这复杂的眼神中，读出了难以名状的悲伤。

你能推衍未来，虽然极不靠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

夏木没有想过，悲伤不仅针对当下，以及没有发生的未来，也许还包括过去。

“虽然老子看你极不顺眼，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就是天生的，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来的。哪怕你都变成废物了，我特么还是不如你！”

莫恨天说了一句至今夏木都不明其意的话。

夏木捕捉到的炁，缺陷很严重，它并非如灵气一样无处不在。

夏木必须设法保留并精炼这些来之不易的炁。

正常的修行他又不行，于是只能学小木，炼就了内丹。

一开始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变成狼妖，因为他的内丹，和真正的妖兽内丹有本质区别。

直到此事才过了没几天，林可怡突然就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无尽失落的夏木冲着皓月宣泄情绪，骤然引发变身！

这时候夏木才惊醒，炁是以小木为媒介的，经过周转，他不可能不受狼性影响。

也就是说，他还真有可能把自己修成一头狼！

……

夏木神情沉郁，声音低沉：“于师姐，后来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毕竟四年了，保密期已过，项师姑应该有跟你提及过。现在，你还决定修妖吗？”

于慧默然。

作为真传，权限较高，宗门隐秘，去年就已解密到她这个层次。对于后来发生的修妖之争，也知之甚详。

虽然谢磊极力推广，但是宗门大会上，辩论激烈，双方各持自己观点，争得面红耳赤。

当夏木变身狼人的消息传来，形势急转之下。

到最后，支持谢磊的只有杜萱琳、项紫雨和张巳峰三人。

弃权的有十来个，剩下的全是反对他的。

谢磊原本可以捂着不说，但是他是宗主。

这种涉及宗门未来走向的大事，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就罔顾宗门利益，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夏木天天唠叨着要推广，然而在给王竹做视频的时候，夏木却从来没有一次展示变身，也从来没有一次展示内丹。

这导致夏木修妖之事，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王竹为了UP事业，搞出来的一个噱头罢了。

真正深入人心的，还是夏木以宗主弟子身份撑起来的女修之友名头。

夏木非常理解宗门的决定。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也没有人知道继续修下去，会不会把自己修成一头妖兽。你要理解大家的顾虑。往小了说，是伦理问题，往大了说，是在摧毁整个修真体系！除非你拿得出足够的说服力，否则到了某一天，连师父都可能不得不斩了你。“

这是谢磊的原话。夏木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

其实包括谢磊自己，对于推广也已经迟疑。

只是作为发起者，还是宗主身份，撤销议案，对于他掌控宗门来说，简直就是政治灾难。

反正也不会通过，这个议案，从夏木变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从推广，变成了谢磊和宗门其他势力之间的政治角逐。

嗯，那几个弃权的，以后多找他们谈谈心，问问他们修行上是否需要资助什么的……

就在前几天，由谢磊牵头，项紫雨起草，发起了又一次关于修妖试验的提案。

提案合情合理。

既然找到了另外的修行道路，而且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侵犯以灵气为基础的修真体系利益，完全可以鼓励部分自愿者加入夏木的团队，将此项事业继续探索下去。

失败了，无非损失几个无足轻重的弟子，而成功了——还用继续吹这项伟业的意义？

这是谢磊团队综合研究后认为最稳妥的帮助夏木的办法。在他们看来，应该能顺利通过。

然而他们低估了宗门中的那些利己主义者的强大阻力。

这一次，上次弃权的十来位太上，又有好几个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项紫雨一方，弃权的也越来越多，但是反对的，还是多于赞成的。

鉴于反对票数没超过三分之二，议案通过。

紧接着，便遭到了宗门部分任职太上的激烈反对，他们利用一票否决权，要求重审议案。

为了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争执，项紫雨选择了重提议案，在相互妥协后，达成一致意见——

夏木的修妖试验团队，由每个修炼方向十人，缩减为一人。

议案执行的第五天，夏木就找上了赵极郸。

和夏木这种利益攸关者不同，这种关系重大的秘密会议，项紫雨没必要，也不可能告诉于慧。

夏木本来就是医修，而于慧也是医修，这个方向，一开始就被堵死了。

当然，夏木硬要教，于慧硬想学，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林可怡一句话！

只是这种公然漠视宗门戒律的行为，对乾丰宗伤害太大，对夏木和林可怡伤害更大。

毕竟谢磊迟早会飞升，因为寿元上限在那里摆着，这个时间跨度，不可能超过两千年。

也许夏木等人确实能熬过两千年，但是整个修真史以来，就没出现过两千年就修至大乘巅峰的先例。

这意味着没有谢磊庇佑，夏木他们根本无法自保，自己不想着好好经营人脉，反而背道而驰，不过取死之道！

终于弄清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于慧，怎么可能任性到戕害夏木的地步？

她认真想了想，突然展颜笑道：“我才不想变成妖兽呢，等你研究好了，我再学。啊对了夏木，上官师妹是林师妹给你介绍的媳妇儿吧？”

夏木一下就黑脸了：“于师姐，这一点也不好笑！”

于慧伸了伸舌头，如儿时那样搂着夏木亲了亲额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哎呀，玩笑都开不起，没劲！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咱们去找林师妹咯。”

夏木如今高出于慧一个头，于慧想亲他，得从狼背上站起来，胸脯刚好就挡在夏木的脸上，夏木蹭了蹭那身柔软，表示自己不会生气了。

哪知本来认为自己和夏木一样麻木的于慧，身体却微微一颤。

她心里一叹，将夏木搂进自己怀里，额头搁在他的头顶上，目光则投进无尽的旷野，泪光闪烁间，将入帘美景染上了一层朦胧。

对于这个从小到大把她看得个精光的师弟，无论于慧有多放得开，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很怪异。

连她自己，也只是在刚才谈及上官映月时，夏木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拒绝，没来由地心里一疼。

她才蓦然发现，这个师弟，竟然早就住在心房，而且住得是那么的幽深。

可是她知道夏木是属于林可怡的，没人抢得走，也没人敢抢。

她不过是借彼此间的这种随意，好好和夏木亲近罢了。

按她的想法，随着师弟大一岁，自己能抱他的机会也就少一次。

如果不是夏木对她毫无反应，也许她的想法会更大胆。

她是项紫雨的弟子。但凡项紫雨教出来的弟子，有哪个不是胆大妄为，视礼教为屁的怪物……

“师弟，你怕不怕，有一天真的就变成了妖兽，林师妹怎么办？”

夏木被于慧捂得太严实，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长长地透了口气，道：“无所谓。”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于师姐，狼骑太慢了，咱们还是飞行吧。”夏木岔开话题。

“哦，好吧，不过你得抱着我飞。”

“不行！”夏木坚决不同意。

也就是先前那微微一颤，比狗鼻子还灵的夏木，闻到了异样气息。

这让他暗暗叫苦，于是下定决心，一定不再给于慧如此亲近自己的机会。

既然无法给予，何苦让对方陷入情迷。

夏木甚至决定从此以后疏远于慧，免得一个不好，毁了她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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