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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不知名的周末,窗外,阳光明媚。
屋内,青年抓着被子一角,沉浸在睡梦中,沉静的模样看着有些乖驯,让人遐想不会说话的男孩子是何等美好的物种。
“起床了。”女孩拉了拉被子,奈何青年连睡梦里都紧紧地攥着。
她不满道:
“再不起床就请你吃我一脚。”
她的一番话终于让青年的呼吸有转醒的迹象。
“请整双奉上,建议左腿黑丝右腿白丝,来弥补梦里亲热场景被打断的损失。”
这是他清醒的第一句话。
“ki。(和语,恶心)”
女孩面容不变,显然习惯了此人的调子,她拉开窗帘,说道:“今天老闫要来做客,把你的地盘收拾收拾,好歹也是合租,你不要脸也别给我丢脸。”
“是同居,谢谢。”靳子跃坐起来,郑重地纠正道。
傅沁面无表情地说:“和平时期叫同居,冷战期间请叫合租,谢谢。”
冷战啊。
靳子跃摸了摸脑袋,原因倒是很简单,傅沁让他去找工作,他不肯。
“我不是也能挣钱么?而且月入上万不是问题。在大三期间能挣这么多已经很可观了。”
靳子跃小声嘀咕。
傅沁冷哼一声,不说话。
这年,他们大三刚结束的暑假。傅沁在花城找了份实习,日薪100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了和靳子跃同居。
刚起租的时候,靳军来夫妇还镇重的警告靳子跃,不准动他们默认的媳妇儿,更不准委屈了人家。
靳子跃:阿巴阿巴阿巴。
心里却想着,到了租房,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他们租了2500联盟币月的房子,傅沁那点微薄的薪资确实撑不起这种生活。更何况傅沁和傅寻父母过世得早,要不是傅寻随着师傅修行去了,可能还得由傅沁支付学费。
而靳子跃……
傅沁不满地拧了拧锅里的煎蛋,趁着火候,将鸡蛋假想成靳子跃掐得四分五裂。
青年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走进洗手间毫不顾忌地脱下睡衣。
即便傅沁见过许多遍这男人的背肩肌,依旧有一种心头一跳的感觉。
不是因为精壮或者健美,而是密集如蛛网的伤疤。
毫无美感,狰狞可怖。
傅沁别过头,若无其事地将煎蛋碎装盘,摆上一剪为二的玉米烤肠,盛上一碗晶莹如玉的小米粥。准备就绪,她还得帮靴子喂猫粮。
洗漱完毕的靳子跃自觉地来到餐桌前,瞅着早餐说道:“今天看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
傅沁没有吭声,默默嘟噜着自己碗里的粥,她的脚下,靴子正亲昵地蹭着。
靳子跃识趣地坐下,看着玉米烤肠从中间剪开,而不是像往常从两侧剖开弯成爱心形状,再往圈起来的空间加蛋浆。
他默默地夹起烤肠往嘴里送。
吃完早餐,傅沁一走,他默契地接管餐桌,收拾餐具,放在盥洗盆里,左手按着洗洁精右手拿过抹布,很快就听着碗声咚咚响起。
洗完碗,傅沁已经在收拾桌子,把能收的瓶瓶罐罐都藏回自己的化妆盒,在客厅沙发附近腾出一片干净舒适的位置,拍了拍抱枕坐垫。
靳子跃从冰箱取出一支调制好的蜂蜜水,兑温水之后,不动声色地放在茶几上,接着去阳台晾昨晚的衣服。
两人默契地忙活着自己负责的家务,傅沁扫地的时候,靳子跃把他的大大小小用品玩具收拾进衣柜,等傅沁收拾垃圾下楼,靳子跃已经拿起拖把里里外外拖了一遍。
这让躺在沙发上的靴子百无聊赖,觉得自己是橘外喵。
傅沁去买菜的时候,靳子跃已经把整间房拖了一遍,开着风扇呜呜地响。
算着时间,老闫也快到了。
闫无逊是靳子跃的初中死党,高中的水肉朋友。当年中二病发的时候,两人对着祠堂拜过把子,后来才发现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于是双方默契地遗忘了这段糗事。
傅沁也说过,如果第三者是闫无逊,那她将毫无胜算。甚至,她怀疑自己才是靳子跃和闫无逊之间的第三者。
她磕c向来有一手。
“叮咚。”
靳子跃收拾得差不多,应该是傅沁回来了。因为他家里设置了两层门铃,普通人只会看见最显眼的一只按钮,这种就是陌生人;第二个门铃是傅沁才知道,在门口贴着的对联里边。
“没带钥匙啊。”靳子跃开门,却又听见聒噪的声音响起:
“得救了得救了,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到这。”
闫无逊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败犬气息,却又笑咧咧地,搔搔脑袋打着哈哈。
傅沁在前面,拎着大袋小袋,靳子跃想接,却被傅沁阻止:“陪老闫去。”
吃了闭门羹的靳子跃旋即把目光投向老闫:“这么早,我还以为等会要我去接你呢。”
“要不是半路遇到傅沁,我都准备打电话了。”
老闫屁颠屁颠跟在傅沁后面走进来,打量着屋内的景象,说道:“新公寓不错呀。”
很快,他的目光又定位到靴子身上,橘猫还在睡梦中,突然就被一秃噜挠着脑袋给搅和了清梦。
“得知你要来,这家伙临急临忙收拾的。”傅沁瞥了靳子跃一眼。
说罢,就走进了厨房。
老闫瞅见傅沁进了厨房,凑上来小声问:“吵架了?”
“小问题。”靳子跃说道,“她让我找实习。”
老闫沉默了一会,他大概知道靳子跃和傅沁矛盾点了。
靳子跃的挣钱方式他也清楚。
看似和平的房间内,他肯定也装着无数摄像头以及报警装置,而他的房间里,那个长方形的大柜子与其叫做衣柜,不如叫做武器库。
靳子跃的收入,纯粹靠着悬赏异鬼的人头、猎取稀有命辞满足雇主需求、还有地下搏击赛,偶尔接一些侦查、跟踪的单子……
闫无逊记得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只身一人端了一个走私的军火团伙。
都是些刀尖上舔血的活计,干这行永远不知道挣的钱有没有命花。
而傅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受不了这种担心受怕的生活很正常。谁也不希望男友半夜不归宿,回来的时候满身血污,甚至哪天发现横死街头。
傅沁的家里情况老闫也听说一些,父母双亡成为她永久的心理阴影,她在家庭中,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宁可让靳子跃老老实实和其他人一样去应聘实习,哪怕薪资低,生活艰难,但好歹不用再为每天晚上的猫叫声担惊受怕。
老闫很小心地凑过去耳语道:“其实是她找我来的,给你做思想工作。”
靳子跃点点头,对于老闫光速背叛傅沁没有任何异样,老闫在叛变方面的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叛变更快了。
“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靳子跃给老闫投去一个眼神,说道,“帮我把那杯蜂蜜水送过去,别说是我指使的。”
“小事。”老闫起身,拍了拍尘,举杯走进厨房,打量了一眼,厨房是最能体现住宅干净与否的地方,他看着女孩百无聊才地擦着煤气灶,似乎刻意给他和靳子跃腾出交谈空间。
他默不作声地把水放上去,说:“老靳吩咐的。”
“嗯。”傅沁不冷不淡地点头,小心地捧起杯子抿了一口,这只马克杯只有半边心型,另外半边在靳子跃那里。
“他怎么说?”
“还是那样呗,一头犟驴。”老闫义愤填膺地说,很义气地站在傅沁旁边,问,“水还有吗,给我也整一杯?”
傅沁点点头,在冰箱里取出另一边自制的冻柠茶,帮老闫冰杯兑水,冰块在晶莹的杯子里打转,发出叮叮当当好听的声音。
柠檬汁加了微糖,光是闻到维生素c的蜜桔香气,就让老闫口齿生津。
“给他也整一杯?”
老闫接过冻柠水,先大灌了一口,再试探着问。
“不行,他胃寒不能喝冷的,他喝这杯。”
傅沁走到一角,水壶咕咚咕咚地响,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傅沁用抹布裹手,掀开盖子加点红糖,然后娴熟地倒入另一个带着心型的杯子里。
闫无逊突然觉得这柠檬水有点酸。
“小心烫。”傅沁抓着杯把手,下边用手托着,说道:“让他晾会再喝。”
她想了想,说道:“我去洗洗食材,你再加把劲,别泄露我。”
“嗯,放心。”
老闫一手拿着自己的冻柠水,一手拿着刚烫开的中草药水,仿佛冰火两重天。
他把心型杯子给靳子跃挪过去,说:“不用我说你也懂了吧?”
靳子跃点点头,端过杯子,默默听着盥洗盆的水声。
“你叫她别洗了,你来了难得聚一次,中午出去吃吧。”
“好啊!”闫无逊两眼放光,屁颠屁颠往回跑,对着傅沁说:
“那个,他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吃大排档,就不用操劳了。走,看电视去。”
傅沁瞥了他一眼,说:“当我是聋子吗?你转告他,有钱吃大排档是吧,手机的十二期分期还完了吗、白条还剩多少额度就想充大户,老闫自己就是学厨师的出去吃心里没点数吗?反正我不去,大鸡腿和琵琶骨都买好了,盅里的玉米胡萝卜鸡壳也炖着。”
闫无逊有些难为情,傅沁平时多文静的一个女孩,怎么在谈及靳子跃的时候就像个战斗力强盛的话痨呢……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他得关注的,还是掉头走回去。
他正要张口,靳子跃阻止了他,说:“你转告她,请息怒,这不过是骗老闫开心以及借机让她打开话匣子的谎言罢了,今天午餐一起做,欠款随时可以清空,私房钱一定全数奉上。”
闫无逊瞪着死鱼眼,不满地看着靳子跃,觉得他这句话有很多槽点,一时间又不知从何吐气才快意。
他才刚扭头,傅沁就双手擦布走出厨房,对着闫无逊说:“你转告他,识相的话等会就把鸡腿肉剔出来煎鸡扒,照烧汁昨天就调制好了,放在冷藏里。”
闫无逊再扭头。
发现靳子跃已经走上来,一把抱住正在解开围裙的傅沁,对着老闫说:“请转告她,我要偷袭了,乖乖回来客厅坐好,保证完成任务。”
闫无逊机械地扭头望向傅沁。
傅沁已经被靳子跃拦腰抱起,象征性地踢了两下,挣扎无果之后,恨恨地转头对闫无逊说:“你转告他,放开咸猪手!我自己能走!”
闫无逊面无表情地望回靳子跃。
靳子跃果不其然地转过来,说:“你转告她,不可能,乖乖在沙发上坐好。这两天就不要忙活了,交给我来就好。”
闫无逊的眼里蓄着泪水,不动声色地抽了纸巾擦了擦。
傅沁被抱到沙发上,坐上去气鼓鼓的,也不望着靳子跃,双手环抱,扎紧的马尾晃出一阵微微的发香。
靳子跃之所以闻得到,当然是因为凑的很近。
望着傅沁初具规模的邪恶,突然心中满是成就感。
傅沁望着老闫,说:“你转告他……”
老闫忍不住吐槽道:“转告个球啊!你们隔山打牛这么熟练的吗!平时是靠靴子交流的吧!现在来个活人是把我当忠犬了吗!”
“喵。”听见有人叫它,靴子也支棱了一声,彰显一下存在感。
傅沁沉默了一阵,说:“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你八竿子和忠犬打不着关系。”
闫无逊眼皮抽抽,他寻思这话听着怎么味怪冲的呢?
靳子跃点点头,适时地补充道:“没错,宝宝的意思是,你这丫这辈子就不可能和‘忠’扯上关系,反骨仔。”
闫无逊面无表情地说:“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口癖。”
傅沁冷哼一声,对闫无逊说:“你帮我问问,谁是他的宝宝?”
靳子跃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傅沁双唇变成嘟着的形状,水嫩嫩的,要不是老闫在,就一口啜了上去。
“谁嘟着脸颊,谁就是。”
傅沁挣扎着,两只手像扑棱的翅膀,抓住了老闫,摸索着也要尽力捏嘟他的脸。
闫无逊已经维持面无表情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了,他吐槽道:“你捏错位置了,最好对准我的太阳穴掐入三公分,让我死得干脆一点。顺带,帮我立案,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统统拷走。”
傅沁听了脸微微一红,毕竟捏着闫无逊那张油腻的脸也怪尴尬的,悻悻地收回了手,而靳子跃而很不老实地又在她柔嫩的脸颊肉上摁了摁。
女孩淡漠的眼神瞥了过去,如同居高临下的女王,周遭空气一凝,让靳子跃有一种俯身膜拜的感觉,正了正身子,缩回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其实是借着没开电视的玻璃反光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傅沁。
闫无逊看着这两人,深知今天自己恐怕得葬身龙潭虎穴。
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一阵沉默。
“我说……”闫无逊在两人的眼神示意下,弱弱地发声打破沉默:“你们近来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傅沁低眉小口啜着饮料,散发着一种王者般的威慑与贵族的道,仿佛自己就是沉迷酒色的昏君。
闫无逊觉得自己反而像夹在中间的小太监。
这两人是合起伙来整我的是吧?
假笑,职业假笑。
闫无逊清了清嗓子,愁着脸说:“我最近找了家实习,混得比较清苦。”
“你找的是饭店吗?”傅沁好奇地问,“薪资怎么样?”
“别提了,那师傅刀功恐怕还不如我,现在还是打打杂切切菜跑跑腿,没什么机会动真的炉火。”
傅沁安慰道:“也很好了,你看某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工作,又不思进取,比起他你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靳子跃也搭话道:“是啊,你看至少是从事自己擅长的行业,而且发展前景也不错,老闫你可要好好加油,实习期的薪资是低了点,但没事,缺钱找我,我接济你。”
闫无逊干笑两声,背后冷汗涔涔。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两人看似是在和他聊天,竟然可以不动声色地拳来脚往,打得有声有色,令人悚然。
“可别,老闫,别听有些人嘴上装阔,实际上根本不知人间疾苦,猪肉一斤能买45,花钱大手大脚,被骗了还得帮别人数钱,还是要踏踏实实,好好做人。”傅沁笑眯眯地说,在“好好做人”几个字上的音节咬得分外地重。
“没错,我也觉得,要好好做人,尤其是晚上。”靳子跃点点头。
闫无逊不愧是靳子跃肚子里的蛔虫,和傅沁在第一时间一同get到了对方的污言秽语。
傅沁说出来就后悔了,却又不能弱了气势,就权当没听见。
“不过,如果实习期的生活薪资不够活,再怎么省钱也没用,你说是吧?”靳子跃对着闫无逊皮笑肉不笑地问,“既然实习生工资低,咱们为了过好生活,还是得有个什么副业对吧,说白了还是得先有钱。”
好可怕,这两个人内功深厚,无形的气场在客厅里分庭抗礼,让闫无逊觉得夹在中间都快成奥利奥了。
啊,压力大得近乎窒息。
随后的十几分钟里,两名高手隔山打牛,金钟罩、铁布衫、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一套套绝世武功顺着闫无逊不断向对方输出,双方竟然打得有来有回,互有胜负,唯有闫无逊早已麻木,一副痴呆状。
突然,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老闫现在还没有对象呢。
闫无逊陡然一机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大喊一声:“放屁!”
这句话是靳子跃说的,他记得这家伙高中告白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讨好过其他女生。傅沁除外。
傅沁也思索了一阵,说:“这么说来似乎是惨了点。”
靳子跃虚着眼说:“陈若澜现在在早餐会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惜你不是我们高中的,压根进不了早餐会。”
“关老子屁事!”闫无逊暴躁道。
“若澜吗,听说她最近也在实习,不过不是在花城。”傅沁还是记得很深刻的,当年高中另一位能够和她竞争的女孩,高中期间和靳子跃出来玩的时候,有几次还遇上老闫和她一起。
那女孩现在也是在名牌大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据说毕业直接前往16区进修,甚至连那边的企业高管也已经给她预留了位置。
“任重道远啊。”傅沁和靳子跃幽幽一叹。
“喂你们这么默契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闫无逊咆哮道,“我可没说我还喜欢那婆娘!现在感情出了问题的是你们好吧!干嘛拿我开团?”
靳子跃不满道,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说谁感情出了问题呢,情侣之间的适度吵架有助于促进感情。你说对吧,宝宝?”
傅沁恢复了面无表情,说道:“感情出了问题首先得有感情,这点上逻辑就不成立,另外,父亲和逆子之间的问题,应该叫家庭矛盾。”
(注:傅沁玩梗中,傅沁因为音似“父亲”,而靳子跃名字带“子”,故有傅『父』子一说)
“是啊,傅雌子哮嘛。”靳子跃开车功底娴熟。
傅沁一开始没听出来,但是这家伙的尿性是不可能服软的,差不多一秒之后也娴熟地上了他的车。
“我倒是觉得,有些人想夸父『傅』逐日,到最后别渴死化作桃林。”
闫无逊深感眼前两人段位之高,**的话和加密了似的。
他虚着眼说:“我们还是来聊聊陈若澜吧。”
靳子跃说:“她的简讯我发给你,别墨迹。”
“得嘞!”闫无逊一脸狗腿样。
傅沁说:“我有她的大学地址。”
“姐,闫无逊唯你马首是鞍!”说罢,那个男人挪了挪位置,朝傅沁凑了凑。
靳子跃说道:“我有她的朋友圈照。”
闫无逊一脸郑重地单膝下跪:“靳,你知道的,我是忍辱负重的卧底。”
傅沁冷笑一声,说:“我有她的亲笔明信片,里面还有她的笔迹和秘密聊天。”
靳子跃一愣,疏忽了,两人现在还有往来。
闫无逊一把鼻涕一把泪,噗通一声,双膝朝着傅沁挪去,说道:“姐!失散多年的亲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傅沁一脸嫌弃之下,靳子跃只能出言相助:“你这么变脸不累么……”
“好恶,离我远点。”傅沁说道,又求助似的瞥了眼靳子跃。
靳子跃自然不肯让闫无逊占傅沁便宜,傅沁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一把将闫无逊拖过去,说道:“看着时间快到饭点了,帮忙洗菜,顺便露两手,你姐说了,看你诚意。”
“得嘞!”闫无逊狗腿一叫,嗷嗷地冲进厨房,锅碗瓢盆什么地瞬间鼓动起来。
傅沁在客厅撸猫,梳理着靴子顺滑的毛,娴静的侧颜美如画。
而猫咪就像移动热水袋,垫着也会稍微舒服一些。
很快厨房传开饭香,靳子跃和闫无逊两个大老爷们算是另类,两人的厨艺正好互补,闫无逊刀功娴熟,火候老道,靳子跃也是熟悉傅沁口味,咸甜清浓适中,煎炸声、烧水声不绝于耳。
连靴子都被引起馋虫,从傅沁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别让靴子进去捣蛋。”傅沁唤道。
还没说完,就被闫无逊拎着送出来,还向傅沁投来臭屁的眼神。
傅沁穿着猫猫拖,看着两人忙碌的模样,配合协作总有种平和与协调。
她哄着怀里的猫说道:“靴子呀,你爸爸找野男人去了,妈妈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
……
午餐。
靴子津津有味地吃着三文鱼罐头。
餐桌上,靳子跃和闫无逊倾情巨献,四菜一汤:
照烧鸡排点缀圣女果、拍黄瓜蘸腌料、红烧茄子炸酥金小炒,酸甜排骨掺菠萝丁,以及玉米胡萝卜鸡汤。
就连平时小口吃饭的傅沁,都忍不住多盛了一碗饭。
靳子跃平时也下厨,和傅沁两人经常扮演厨房混双,但是这种兄贵气息的料理,和现充气息总是有些不一样。
两男人轻轻碰杯,可乐斟满,开怀畅饮。
傅沁不允许他喝酒。另一个原因是,傅沁酒量不佳,一旦喝酒就会被靳子跃有机可趁。
第一次喝醉的时候,靳子跃把她的形象录了视频。第二天醒来,傅沁第一次觉得人生黯淡无光,迫切想着投胎重塑。
“唔……要亲亲……要抱抱……”
傅沁揉了揉脑袋,尽可能把那些恐怖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饭后,靳子跃去洗碗。
闫无逊和傅沁看着电视综艺。
“谢谢。”
傅沁小声说道。
闫无逊咧嘴一笑:“多大个事。”
说罢,心底五味陈杂。
他还是强撑心态,毕竟靳子跃和傅沁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是他羡慕的模样: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生活无聊枯燥。我过来充场不过是多了点调味剂罢了。”
“真的,如果你要和他出柜的话,我会退出的。”傅沁说道。
闫无逊早就无视了傅沁在这方面的骚话,说:“其实老靳的职业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他不舍得冒险的,家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婆娘。他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许诺,未来要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罢了。”
闫无逊瞅着自己的脚尖。
“他在外面冷酷无情也好,阴谋诡计也罢,都只是为了在你面前,能够嘻嘻哈哈,博你一笑。这种傻帽,即便不为了他自己,为了你,他也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你也知道这家伙矫情,但是从来不表达,他只是用行动在说明,他一定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这是男子汉履行自己承诺的方式,你也要留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别彻底剥夺了。”
傅沁罕见地没有回怼,陷入了沉默。
“我去看看他。”闫无逊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去。
厨房里,靳子跃隐约听着他们聊天,却又听不清内容。
老闫走过来,靠在墙角剔着牙。
“这顿花了多少?”闫无逊若无其事地问。
靳子跃想了想,大概地说:“百来块吧。”
闫无逊说道:“鸡腿打折,99四只;猪排骨趁着打折,25;茄子最鲜最嫩要8块;玉米胡萝卜黄瓜生鲜为主,12块;圣女果2块,里脊肉是趁着昨晚打折买的,28块;半只菠萝15块。”
他看了靳子跃一眼,郑重地说:“你所谓的百来块,在你的媳妇眼里,是一点一滴抠出来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能精准掌握那么多打折信息一定不是巧合。你可以算算,在寸土寸金的花城,能够花了82左右,准备这顿丰富的盛宴,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100能变成82,1000就能变成820,10000就能变成8200,珍惜一个能为你斤斤计较的女孩吧。”闫无逊说道,“我理解想为她创造的生活,但是偶尔也要照顾到人家的心意,别让她那么担心受怕。越是敏感脆弱的人,才会在表面上那么在意强势与否。稍微给人家一个可靠的肩膀嘛。”
闫无逊拍了拍靳子跃的肩。
“我知道她是你的一切,有一位毫无保留去付出去爱的人,是幸福的。”
老闫走开,靳子跃回头,却发现傅沁站在身后,神情有些不自然,轻轻抽了一声,睫毛微微地颤动,还是倔强着别过头去。
靳子跃局促地用裤子擦了擦手,神情有些慌张,走过去轻轻把傅沁搂进怀里。
傅沁也只是小声地啜泣。少女不复之前的强势与冷傲,依偎在靳子跃的怀里,轻轻地捶了下。
闫无逊适时地退出着一幕,默默拎着懵逼的靴子滑走。
真好啊。
闫无逊感慨,他坐在马桶上,出神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真希望他俩永远这么好下去。
窗外蓝天白云,仿佛一张巨大的白色面具,破开的三个洞口像一张诡谲的盈盈笑脸,随风消逝。
……
下午五点,闫无逊也要告辞了。
靳子跃出来相送,傅沁默默攥着他的手,埋头,乖驯地跟在靳子跃身后。
闫无逊双手合十,求饶道:“体谅下,别秀了,别秀了。”
靳子跃笑道:“下次等你和陈若澜秀回来。”
闫无逊翻着死鱼眼,说道:“告辞。”
回到房间,靳子跃和傅沁四目相对。
窗外的夕阳散发着橘黄的光芒,让靴子倚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就想睡觉。
傅沁低下头,说道:“抽屉里,有七夕的礼物。”
“唔,我也准备了,上次你看上的粉底和爽肤水。”
傅沁看靳子跃从沙发后取出来的时候,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后还是说道:“浪费钱干嘛,又充大头。”
靳子跃无视女孩的抱怨,取出傅沁给他准备的礼物。
这是一张精致的面具,银色的金属质感,只有上半边脸,鼻翼有覆盖到,嘴巴却是露出来的,而且奇怪的是,这个面罩没有开眼睛的两个孔。
“你不是有时候要隐藏身份嘛,我就找了早餐团那群家伙做了一个,你戴上试试。”傅沁说道。
“嗯。”靳子跃轻轻戴上,这工艺确实是出自那帮恐怖分子之手,贴脸的尺寸正合适,就是眼睛的两个洞没开,一戴上去就看不见了。
靳子跃正想吐槽,突然,他觉得嘴巴好像有什么柔嫩的东西凑了过来。
他因为带着面具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却又瞬间沉溺于那股肆无忌惮之中。
他轻轻搂住大胆偷袭的女孩。
心底微微颤抖。
这就是他的傻女孩。
傅沁,一个烙印在灵魂深处,一生挥之不去的名字。
靳子跃没有看见,傅沁的眼角,滑落泪水。
面具下的青年,也是双目湿润。
两人分离的时候,靳子跃摘下面具。他没有嘲笑傅沁哭的像大脸猫,而是从他的储物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双银色汤勺。
某年某月的一次逛街:
“看不出来你还蛮喜欢厨具的嘛。”靳子跃说。
“大概是觉得,餐具更有家的氛围,又没有餐桌那么沉重吧。”傅沁若有所思地说。
“汤勺就很好啊,轻巧,又实在,却又是每个人必不可少的用品,我向来都是实用主义者。”
“每天对着家庭的汤勺,你就知道这口家有多少人,叮叮当当地,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傅沁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
汤勺是傅沁心目中的最终归宿。两只汤勺,相互依偎,两个可爱的勺柄,在傅沁看来,宛如两只比翼鸟。
这是男孩对女孩关于组建家庭的承诺。
傅沁捧着汤勺,发现背后还刻着彼此的名字。
沁love靳。
靳love沁。
傅沁紧紧地攥着两只勺子,仿佛只要攥得够紧,就永远不会分离。
——【七夕番外】完
【写在后面】
没想到这本书第一次撒糖竟然在番外。
我是一口气写完的,八千余字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但是写完之后,我才发现胸口郁结,乃至晚上八点一口饭都吃不下,甚至写到某个片段,差点翻车泪目。
因为后续的剧情我和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狠得下心。
以至于我现在都情绪低落。真的从未体验过,写完一段故事竟然会这么伤。明明是很开心的故事。
说说灵感。
源自我去朋友家作客。
没错,我是老闫视角。
吃得粮中粮,方为狗中王。
只是从未像老闫那么睿智过罢了。现在即便我不说什么,老闫这种强大的bug都必须削。
也感谢这次取材,推翻了原来那个黑暗沉重的初稿,见过初稿的就知道,又臭又长又刀片。
说起来,上周我一次性屯了八章,后来发现下周二是七夕,别人的第一反应是嗐我又要虐狗(被虐)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嗐我得整番外了。
所以这几天都没有码正文,一直在准备番外,结果准备的五天的原稿竟然不如一次偶然的取材。
希望这份良心发现的糖大家会喜欢。
也希望女主大家会喜欢,沁是我非常疼惜的一位姑娘。
接下来继续,正文一定会让老靳追寻到傅沁的踪迹。
放在正文卷可能会影响部分书友的阅读,但是我也明白有些地方没有章说可以吐槽的郁闷,所以还是放在正文卷。
敬请谅解。
稍微休整一下,继续码正文卷。
君决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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