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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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流决十重，往生！缚！”

身处不动明王像内的白夜看着冲来的青龙大手一挥，红色的锁链从佛像手中飞出缠住了近在咫尺的青龙。红色的火焰在锁链上剧烈的燃烧，不断摧毁着青龙坚硬的鳞甲。

远处的人们无不惊叹，震惊的看着那道奇景。遮雨的雨伞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人们完全被那战斗的场景所吸引，任由雨水打湿身体。

“吼——”

青龙怒吼着咬住了不动明王的肩膀，同时佛像的巨手也抓住了龙角用力一扯将青龙的头扯开，两尊庞然大物纠缠在一起惊天动地，巨响十几公里外的人都能听到。

“给我——死！”

白夜不断吐着血，挥舞着无垢刀砍向龙头，因为锁链的束缚，青龙无法灵活的转身，被迫咬住了不动明王像手中的巨剑。白铭雨战意更浓，不顾一切的燃烧着生命，驱使着青龙进行攻击。

“咳”

白夜再次口吐鲜血，身体上的纹路已经变成了血色，心率高达两百。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一样，让白夜痛不欲生，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轰！”

两尊庞然大物重重的摔在地上，压塌了周围的所有楼阁，只有祠堂还在原处摇摇欲坠。

“吼——”

烟尘中青龙挥舞着龙爪不断撕扯着不动明王像，而不动明王像也一剑又一剑的刺进青龙的身体。哀嚎声和愤怒的吼声让远处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血腥的场景也让山顶上的秦青黛不敢再看，闭上眼睛不停地祷告着。

刘璇指尖的香烟已经熄灭，却全然不知。司令手里的茶也已经凉了，却也毫不在乎的饮尽。

此时的白夜七窍已经开始流血，眼中鼻腔中耳朵里都开始向外渗血，身体也即将到达极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停下，拖着即将破裂的身体依旧进行猛烈的进攻。

“我不能输——我不能输——我不能输！”白夜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他们还在等着我，我不能失败！”

不动明王像怒吼着按住青龙，任由左臂被青龙撕裂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撑着剑也要站起来！青龙的身体也千疮百孔，变得十分黯淡，白铭雨的身体已经被染红，右腰完全被撕裂，肋骨都露了出来。

“咔嚓！”

捆绑在青龙身上的红色锁链崩裂了，青龙挣脱了束缚向后飞去。白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中飞舞的巨龙，将全部的力量汇聚到了巨剑上，这将是最后的一击。

他深知自己如果失败了，一切将化为泡影，他甚至能看到那些族人们痛苦的神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将在梦中以何样的身份去面对小卓娜，他不知道。

“来吧老东西！”

白夜咽下了喉间翻涌的鲜血，朝着飞来的巨龙发起冲锋。

“白琪，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看着操控着不动明王像疯子一般冲过来的白夜，白铭雨突然释然的笑了。

也许，这个男孩儿真的可以做到！

“给我——死！”

“轰隆隆！”

雷霆划过天际照亮了一切，也撕裂了乌云。

白夜癫狂的朝着青龙砍了下去，势如破竹的一剑也印证了他的决心和梦想“我要将这个错误的世界——彻底毁灭！”

“轰”

锋利的长剑势不可挡，剑锋霹雳，血色的剑光刺破一切，白夜也突破了极限全身肌肉崩裂，血液飞出。

白铭雨看着决绝的少年最终是做了决定，释然的笑了，青龙笔直的朝着剑刃飞去放弃了所有抵抗和进攻。

红色的长剑在雷霆声中落下，劈开了龙头将青龙一分为二！耀眼的剑光笔直而去，刺向天空展开了云层。

刹那间乌云撕裂照在了大地上，照亮了血红色的大剑，也照亮了白夜的脸庞。不动明王像和青龙纷纷崩散，两尊庞然大物同时消失在了天地间。白铭雨和白夜的身体也坠落到了地面。

“咳咳咳”

烟尘渐渐散去，白夜力量用尽退回身体深处，白晓重新掌控了身体。黑色的藤蔓涌出身体拉扯着肌肉迅速修复着，让白晓痛不欲生，甚至难以起身。

废墟中白铭雨蹒跚着朝着祠堂走去，影上前扶起了白晓，带着筋疲力竭的他跟上了白铭雨。

“你赢了，孩子。”

白铭雨背对着白晓着桌案上摆放的灵牌跪了下来，这上面摆放的都是历代族长和有功之人的灵牌，每一个牌子都代表着一段辉煌的历史。

“你最后为什么不进攻了”白晓在身体内也看到了白铭雨最后的动作，他放弃了进攻和防御任由白夜挥剑劈砍。

“你说的话是对的，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真的做错了。”白铭雨苦笑着，双目已经看不清了，但是那些因为灵魂剥离手术而痛苦而死之人的神情却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所有的过往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来。

“我的另一个人格实力很强，能够发挥出比我更强的能力。在我实力鼎盛时期因为一次任务受了重伤，另一个人格跑了出来，杀死了我的弟弟和母亲。”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探寻抹除另一个人格的办法，最终我找到了，可能是执念太深我被冲昏了头脑，从我父亲手中强行得到家主之位后，我便要求每一个族人都做灵魂剥离的手术。”

“现在想来我口中的办法，与我那另一个人格做出的残忍之事又有何异。”白铭雨苦笑着，愧疚和悔恨让他佝偻的身体开始颤抖。

“你的话警醒了我，也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白铭雨摘下了手指上的黑色戒指，影接了过来握住白晓的手为他戴在了扭曲的中指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一任的白家家主了。”

白晓看着那黑色古朴的戒指，神情一阵恍惚，他成功了！

“错的不是你，是这个扭曲的世界。”白晓虚弱道“如果没有源力，白家也不会承受这种诅咒，你这是做了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对也好错也罢，我这个将死之人已经不在乎了。”白铭雨笑了，气息越来越紊乱，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白家的所有财产和底蕴都在影手里，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它，他也会帮你。”

“而你要做的事情对这个世界来说是绝对的罪恶，甚至比我做的事情还要罪恶。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知道。”白晓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困难也才仅仅是开始，他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看看屋外吧，孩子。”白铭雨语重心长的低声道，白晓顺势望向屋外那片废墟和刺破乌云的天光。

“看看那些人。未来的某一天，他们都将会成为你的敌人。”

“在这些人中有的人确实也是无辜的，但是如果你要摧毁这个世界，那么源力的附属物必然也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消失。甚至于你自己，有可能也会死在你自己的刀下。”

“我明白。”白晓看向远方，白铭雨说得对，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将与整个世界为敌。

“你能明白那最好不过了，我很想能够亲眼见证那个世界的诞生，但是我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未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孩子。”

“在我临走之前，我能拜托你件事情吗？”

此时的白铭雨除了说话之外，其他的身体机能完全衰竭，他恳求白晓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情。

“什么？”

“我所做的事情愧对于列祖列宗，我没脸在地下见他们，我希望你能斩下我的头颅，这样我的灵魂便会停留在世间不会转生，可以吗？”白铭雨恳求道。

“这都是迷信。”白晓有些犹豫，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鬼怪之说？

“拜托了。”白铭雨再次恳求道，这是他临终的最后愿望，他没有脸面去面对地下的那些族人，这也是他能救赎自己灵魂的唯一办法。

“呼”白晓咬了咬牙，走到白铭雨身侧用尽全力握紧了无垢刀，缓缓举起。

“可以叫我声爷爷吗”白铭雨喃喃道，白晓是唯一的后代，他还从来没有听人叫过他爷爷。

这一句话顿时让白晓视线模糊了，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爷爷啊，而自己却要亲手终结到自己亲人的性命，即便没有关系他也难以下手。

“阿晓，谢谢了”白铭雨仰起头露出了脖颈，微笑着面对着那些灵牌。

“爷爷一路走好！”

“好！”

白铭雨心满意足的说了声好之后，白晓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量将刀砍了下去，没有给白铭雨一丝痛苦。

头颅落地的瞬间白晓也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您走好”白晓呜咽着说道，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影冰冷的机械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这个才十八岁的男孩儿。

“他是笑着走的。”影脱下身上的衣衫裹住了白铭雨的头颅，捡起了无垢刀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白晓，人类的痛苦他不懂，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

外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局，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从刚才惊天动地的战斗中回过神来，能够将周围的建筑全部夷为平地的战斗实属罕见，这已经快到达王级源者战斗的层次了，又有谁能想到这场战斗出自一个十八岁少年的手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家的大门被再次推开。白晓满身鲜血的走出白家，手里拎着一个还在向外渗血布袋，提着刀缓缓走出。而白家的人工智能则跟在身后，那两头巨虎也匍匐在地上毕恭毕敬。

雨势没有停反而更大了，白晓看着面前的人群，举起了手中滴血的布袋。

“白家家主已死，新任白家家主——白晓！”影在白晓身后大声道，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世，那枚黑色的戒指泛着冷光，也照应着白晓现如今的身份。

“恭喜白先生！”

“恭喜啊。”

“恭喜恭喜。”

道喜的声音四面八方的传来，却充满着虚伪，白晓浑身湿透了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身体里的痛苦还提醒着他要撑下去，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脆弱。

“你留在这里料理后事吧，我先走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遵命，按动指环我就能听到您的命令，请主人不用担心。”

“好。”白晓看了一眼影走向了刘璇，刘璇撑开雨伞为白晓挡住了雨水，现在的白晓身份在他之上，即便他是白晓的监护人。

“走吧。”白晓疲倦的说道，众人拥簇之下白晓上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轿车缓缓驶离，刚没走多久白晓大口的吐着鲜血痛苦的在车内翻滚。

“啊啊”白晓痛苦的嘶吼着，眼瞳赤红额头青筋暴出。

“给他注射镇定剂，快！”刘璇也有些乱了分寸，现在还没有离开那些人的监视，他们还不能去医院。

惊鸿立刻给白晓注射的镇定剂，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缓解白晓的痛苦。白晓嘶吼着神智混乱，一把掐住自己的咽喉口中不断涌血，他的内脏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两眼上翻。

“别让他咬住自己的舌头！”李璇连忙抓住白晓的手，惊鸿顺势掰开白晓的牙齿，将他的舌头拉了出来防止自咬。

“去落阳山找秦青黛！”

“是！”龙晴立刻将车速提到最高，风驰电掣的朝着落阳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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