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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娘一脸期盼:“哥哥不跟我们去城南么?”
“城南?”赵诵知道那里是临安城重要的一个据点,打算等他这辈子的爹爹来了之后,再去看看,于是道:“明日酒楼开业,到时再说。”
“也罢。”桃娘见赵诵不和她们一起回去,也就没多说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千金楼,坐了一辆驴车,往南而去。
一路上,桃娘感慨万分,哥哥真的是得了失魂症了么。
可这样子又不像啊。
桃娘心想,她不该怀疑哥哥的,虽然哥哥是他的堂哥,爹爹是他的堂伯父,但这么多年来,因为堂伯父爹爹的养育之恩,她才长大。
桃娘从小就没了爹。
与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真假难论?
芳姑倒是很理性,过几日等主公来了就好确定了。
到了城南,桃娘和芳姑心思沉重地下了驴车。
当晚,城南上空,黑夜中,一鸽往南而飞。
芳姑立在院中,桃娘心思不再这上面了。
.......
到了子夜,赵诵别了苏婉、康士达等人,思绪万千,与赵平一起离开酒楼,回了王安的宅子。
赵诵一路想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反而平日话多的赵平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赵诵片刻之后从思绪中醒了过来,见赵平这样便揶揄道:“小平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发,扭扭捏捏像个女孩子似的,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赵平道:“赵大哥,你现在可是皇室宗亲了,以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赵诵一惊,没想到赵平不说话的原因竟是这个,又一想今日不仅苏婉康士达如此,就连其他人也同样如此,他的身份,桃娘他们的身份都不能泄露出去,思索片刻后,便笑着道:“我当是什么,我那身份都是假的。”
“假的?”赵平觉得不可能,那东西还能作假,简直闻所未闻。
赵诵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道:“是的,我这妹妹素来胡闹,她倒是认识一个王爷,然后拿了牌子出来玩,兴许就是这样的。”
观察四周,赵平压低声音,“赵大哥,你妹妹真牛,不过冒充皇室宗亲可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再说那王爷可是真的。”赵诵心道那牌子的确是真,但不是便宜老爹的,而是桃娘的。
桃娘是大宋郡主,有皇室玉牒,身份尊贵,可以在南外宗正司找到。
赵诵倒是没有,因为济王赵竑皇室纪要以及官府明文书籍中记载早在三十多年就死去了。
严格来说,赵诵就是一平民而已。
这么一说,赵平就放心了,还好不是小王爷,看着赵大哥觉得还是如往日一般熟络、亲切。
赵诵心想也是基于他的考虑,身份之事,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再者赵诵也并不打算用身份来压人。
回去后,赵诵回了房,锁了房门,开始思考未来的路。
以前,他觉得要在宋朝活下去,就先养活自己,所以他选择做生意。
至于做生意,也是为了积累原始资本,为日后谋划。
有些事情,现在暂时还不能做到,只有等以后去做了。
而现在情况更严峻了,赵诵的身份决定了他能做什么!
小桃子的话犹言在耳,在赵诵心底激起了千层浪。
造反,可不是随便拉一群人,喊几个口号就行,而是拼实力,拼人口的。
为什么历史上会有这么多的反贼,到最后都被灭了。
其中原因都是可以深思的。
赵诵又想,南宋时期,取士倒是不受出身门第的限制。
朝廷规定,只要不是重刑罪犯,即使是工商、杂类、僧道、农民,甚至是杀猪宰牛的屠户,都可以应试授官,科举登第者多数为平民。
但赵诵对当官之路没有指望,此时已是南宋末年,朝廷文恬武嬉,糜烂地很,赵诵不想同流合污。
从军倒是可行,可去京西南路,在吕文德手中混军功,慢慢掌握军权,然后割据一方,开始种田大计,再打败蒙古。
做生意也是可以的,亦官亦商,官商合一,但等你到了二十年后,那天下就是另外一番面貌了,赚再多钱也没用,他可不想成为蒲寿庚那样的人,被后人挖坟辱尸。
这么一想,赵诵觉得也是他自私了。
作为穿越大众一员,可是要有好的觉悟!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赵诵现在倒是有个赵氏宗亲的身份,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做文章。
等他那个诈死的爹爹一到,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手里头究竟有多大的地盘。
若实力强劲,天翻地覆慨而慷,如果实力弱些,那就慢慢发展吧,发展才是硬道理。
他更要一条道走到黑。
赵诵想着想着,就将他将穿越过来的所有东西都找了出来。
面前桌子上的,有打火机、毛爷爷、手表、以及书包里面的三本书。
打火机、毛爷爷、手表这几样东西,暂时不考虑。
他书包里有《DK武器大百科:一部兵器与装甲的视觉史》、《画说中国历代甲胄》等军事类的书籍。
赵诵之前在学校图书馆借来看的,因为意外穿越,所以忘了归还,当时看的时候光是看了图,没看文字描述。
图集很厚,从古至今,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的都有,国内外的也都有。
不过大部分热兵器研究暂时在这个时代大部分都实现不了。
倒是南宋有可由火花、火焰等引起剧烈燃烧的药剂,世人称之为——huo药。
那图集中记着在一年后,1259年宋廷就造出了以巨竹为筒,内装huo药的“突火枪”。
所谓“突火qiang”,便是以巨竹筒为枪身,内填huo药与子窠(子dan),世界上第一种发she子dan的步qiang。
今赵昀安于现状,偏安一方,军务废弛,即便有突火qiang也无用,赵诵喟然长叹。
现如今他的身份决定了要和当朝决裂,自然对那东作坊、万全作坊、制造军器所、都作院等机构很是上心。
据说那淮南西路寿春府的工匠造出来的,可惜历史上并无那位工匠的名字,暂时无从找起,到时候只能让手下人去寿春府碰碰运气了。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空想无用,赵诵决定等“爹爹”来临安再说。
想着,赵诵灭了灯油,屋内陷入寂暗。
窗外,春风吹拂而来,墙角的枝头上,嫩芽正慢慢冒出。
一只小黑猫正从枝头蹿了下来,跳出积善坊的界限。
积善坊外的晚市依旧开着。
零星的行人还在走着。
街市上更夫,一人正敲着锣,另一人则拿梆,二人一敲一搭,“咚——咚!咚!咚”而来。
四更了!
.......
.......
城北,众安桥旁临安苏府
苏坤醒将过来,鼻青脸肿,头肿的很大,苏乾过来了,遭到苏坤的一顿恶骂,苏乾也没办法,屁.股那儿有些痛,他们真没想到赵诵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适才从千金楼那儿出来,又和仆人拿着重礼去了丁府拜访,可是丁府的人一听他自报姓名,丁家下人一听是苏乾,居然直接打发了他,他不解,又再拜,忽然从丁府鱼贯而出一队仆从,那些仆从的气势要比他带去的还要可怕,苏乾挨了一顿揍,便被赶了出来,送去的礼品都被砸坏了,苏乾不知道背后得罪了什么人,但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被弟弟苏坤骂。
苏乾心里头不是滋味,闹到最后一步了,那就巧取豪夺了吧,苏家的财产他要拿到,苏乾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房门被打开,要债的人来了,不由分说,便挟了苏乾而去,苏坤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催账人。
“抓错人了,你们抓我干嘛?”苏乾大叫起来。
“都一起抓了吧。”说着便把苏坤也一起抓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苏家宅院,苏潜正坐在观鱼台中央搭建的楼阁上,身边的隐娘正站着身子,用小手推着苏潜的背脊,接着又小捶起来。
苏潜一副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睛问道:“隐娘,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官人,就当给他们一点教训吧,否则都当你心慈手软了。”隐娘在苏潜耳边道,捏着的手道也开始重了起来。
“对啊,香料被海盗劫走,是我让主公招揽的海盗劫的,苏家这场内乱是我挑起的,婉儿这孩子做的不错,将来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婉儿的确不错,不过我看新来的姑爷也不错。”
“赵诵,也还行,只要婉儿喜欢就好了,只要不是贪图苏家财产就行。”
“那倒不会。这姑爷我很是欢喜,与婉儿做生意也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嗯……”
苏乾点点头,睁开眼睛,快速地从盘子里抓了一把鱼饵,投入了眼前的鱼池子中间,鱼饵落入池中,那池底的锦鲤一下子翻腾起来,只是因是夜晚,亭台四面的烛火朦胧,所以见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可以听得到水花声响。
“隐娘,这些锦鲤都闹腾的很欢,可他们都是棋子,皆任人摆布。”
隐娘没回答,从方才话题回过神来,不由地道:“主公要来京都了,听说少主也来了。”
苏潜似在回忆,“我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主公了。”泉州那边,苏潜平常时刻也都一直通着信,这些年他可是在暗地里替主公解决了不少产业上的事情。
“是啊,只是我担心的是,你和那个女人,会不会让主公难堪。”隐娘有些担忧。
听隐娘一说,苏潜就想起那个女人,苏潜有些惆怅。
照着这么一说,婉儿也有了,他可是绿了主公。
还有一点,没有人会知道,装病的事,可不仅仅因为苏家三房之间的斗争,更重要的是苏潜是想试探一下主公对自己的态度。
自从苏潜病了之后,临安与泉州间的联系就越发紧密了。
字里行间,主公那边也是需要自己的,再说主公也不喜欢那女人,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隐娘多心了。”
“希望我想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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