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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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见小雨，白雾自涌动。

渡劫之后的第三年，一袭红衣的壴雨走出了洞府，望着一袭白袍坐在石凳上的桃盼疏，目中平静异常。

桃盼疏已经在自己的洞府之外，默默等待了三年之久。

这三年间，他从未出言打扰，但壴雨通过他左手之上的桃花纹路，已然认出了他是桃家之人。

缓步间，壴雨走到了石桌旁，拱手一言道：“多谢前辈为我护法。”

见壴雨出现，桃盼疏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复杂之极的神色。

在注视壴雨少许光阴后，他用一种不属于此地的语言，开口道问道：

“你…你可是姓壴？”

闻得此言后，壴雨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挥衣间，她坐在的石凳上，颇为感慨的说道：“好久没有听见家乡话了……”

这一刻，桃盼疏神识渐变，突然从石凳上坐了起来，向后退出一步，弯腰重重拜礼道：“晚辈桃盼疏，拜见壴先祖……”

见此，壴雨示意着他无需如此大礼，请着他坐下后，从储物袋内拿出了茶具，沏茶一壶。

茶燃，等待之际，壴雨也向桃盼疏问道：“你是何年来的此地？”

“回先祖的话，四千年前。”抱拳回答道，桃盼疏显得尤为的拘谨。

“嗯……”点头嗯了一声，壴雨告诉他无需这般多礼，也将两盏茶杯用清水清洗了起来。

望着倒弄着茶具的壴雨，桃盼疏似乎有些恍惚，他用手抚了下面，缓缓的开口道：“本来晚辈还不敢相信，会是壴先祖本人。但现在看来，是晚辈多疑了……”

闻言，壴雨眼眸一动，开口问道：“鬼宗典籍之中并没有我的记载，你是从何得知的？”

“晚辈是桃祖徒孙，对于先祖的事情，有所了解。”回言着，桃盼疏目中似回忆起了过往。

而壴雨却是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位桃祖？”

“被赐桃二公子之名的桃祖。”桃盼疏如实的回答道，似乎还带着感慨之意。

这一刻，壴雨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开口道追问道：“鬼宗能被赐桃二之名的人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位？”

“自先祖消失之后，鬼宗便再无公子之名，桃二公子正是先祖认识的那一位。”桃盼疏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但言语之中的感慨之意，却是很重。

“桃二……”喃喃着桃二的名字，壴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茶壶下小火在燃，桃盼疏见壴雨神情有些不对劲，赶紧开口道：“先祖，后代桃祖抹去了先祖的事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先祖可以谅解……”

桃盼疏的话语将壴雨拉回了现实，她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的回言道：“我理解，桃家不愿他人明白桃二的事情，也是怕与桃不一一样为后辈留下不好之例。这些，我都明白……”

言罢，茶已沏好，壴雨闻了闻正合适的茶香味，默默点着头。

当壴雨递来一杯灵茶，桃盼疏双手接住之后，也向壴雨问出了心中所问：

“先祖，您消失了如此多年，为何境界方才到达踏古期？”

此时，壴雨无奈了笑了一笑，端起了茶杯，慢品了一口后，说道：“说来话长……”

山林包裹的洞府外，有风声，有雨落声，更有女子的感慨之声。

两名来自遥远‘破碎界’的修士，在此地慢聊之中，都有无限的感慨。

桃盼疏听着壴雨说着她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心中也渐渐明白，桃二为何会痴情与她。

一名女修士，能在仙途中走到今时今日，所经历过的阴暗何其多。但眼前的红衣女子，还能保持初时的本心，这得有一颗怎样强大的心，他不能理解……

尤其是，桃盼疏看出了壴雨的强大。当年闹出如此大动静的拜师一事，他怎能不知……

茶沏了许多壶，天色渐晚之中，细雨也终于停下。

就仿佛壴雨的感叹说完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遇见故乡人，可以倾诉全部，壴雨觉得这是自己的运气……

而在听完壴雨这些年的经历之后，桃盼疏感慨之中，言道：“竟错失了万年光阴…但从未听说坠入空间裂缝中，有流逝光阴这么一说呀……”

“恐怕是我们对空间裂缝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吧…或者是能坠入空间裂缝中，还活着的人更少。”品茶半口，壴雨望着天空，如此说道。

的确如壴雨所说，能在空间裂缝中活下来的低阶修士太少。而即使的‘仙境’修士，若不能掌握‘空间本源’，也断然不敢走进那空间裂缝中。

端着手中的茶杯，桃盼疏望着目视天空的壴雨，沉默少许之后，还是开了口：“先祖，请问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身上的祸水太多，自当尽快提升境界。”回答着，壴雨低下头后，也叹了口气。

而闻得此言后，桃盼疏也站起了身，抱拳开口道：“先祖，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不行，我不能留在此地……”直接摆手拒绝道，虽然桃盼疏没有说出是什么，但壴雨已然猜测到了。

“晚辈，明白了……”面上出现一抹神伤，桃盼疏无奈之间，却没再多说什么。

他听完了壴雨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也知晓请她留下来，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开悟宗’就是“烛晨界”之修落脚之地。

无论在“烛晨界”中，修士们有何种纷争，到了“牛河星域”，到了这不再是家乡的“飘零界”，他们也逐渐团结了起来。

历代的‘开悟宗’之祖，都会在默默修炼之中，等待下一位“烛晨界”修士的出现。而后，将自己的宗祖之位，传给他。并将‘开悟宗’的修仙资源，和积累下的修仙资源，给予他。但接受了这些东西后，就要默默等待下一位“烛晨界”修士出现。由此循环，也算是身为同界之修的缘分一场……

这，就是为何桃盼疏迈入了大乘后期，却还没有离开“牛河星域”的原因所在。他当年正是接受了上一位‘开悟宗’老祖的传承，才得以迈入大乘期。而现在的他，则需要等待下一位“烛晨界”修士出现，才能脱身。

此事，没有实质性的约束。若桃盼疏执意要走，也没有人会来阻拦他。但心中的约束，却阻拦了他的脚步，让他不得不继续等待着。

这种等待，是壴雨所不能接受的。她的时间并不充裕，故而不能接受桃盼疏的请求。更重要的是，壴雨已然拥有了亿枚‘仙元石’，并不缺少这份有约束的传承。

洞府外，壴雨与桃盼疏聊了许久，更是忆回“烛晨界”，聊起了种种过往。

虽然，桃盼疏并非是与壴雨同时代的修士，但当年壴雨留下的故事很多，他都清晰的记得。尤其是壴雨所熟悉的故人，在桃盼疏的眼中，都仿佛神话般的存在，不可磨灭。

他说，他虽是鬼宗桃家之修，但最为崇拜的却是那方会知。在他的记忆中，方会知乃是整个“烛晨界”中的最强之修，现在恐怕也已然迈入了‘仙境’！虽然，‘仙境’绝不是千百年就能迈入的。但他却坚信，方会知可以……

第二日清晨，桃盼疏离去了，他问了壴雨是否有什么需要，但壴雨已然没有任何的需要。

而壴雨问他是否有何需要，他只是说，希望壴雨将来，记得去寻桃二……

桃盼疏走了，壴雨一人坐在洞府外，看着天空又下起的雨。

这结界，是她控制的。这雨，也是因她所需，方才出现的。

有关于自己的故人，桃盼疏也没能了解他们的去向。这‘开悟宗’虽然是“烛晨界”修士的落脚地。但从不会留下玉简信息，让后人去寻。

而值得让壴雨深思的是，自己因桃家血脉拥有了‘玄龙’血脉。这曾任桃家之祖的桃盼疏，却根本不知这些。他，也是来到“牛河星域”后，渐渐明白了自身血脉的情况。

但他却没有如壴雨一样，去走真灵之路。

他的选择，是鬼宗桃家修士方才会选择的禁术之道。他说，禁术到了最后，便是规则，便是本源。作为修士，本源执着一道便可，多了反而连累自身……

能从“烛晨界”走出来的修士，天资修为神通都不会差，乃是人中龙凤，天纵之才。但，桃盼疏却用了两千余年，方才迈入大乘期。

他说，自己接手了‘开悟宗’后，不缺‘仙元石’，也更加不缺修仙资源。但踏古期和大乘期不同，从问鼎期迈入踏古期，天资斐然者，苦修就可。但从踏古期迈入大乘期，却有种种瓶颈，哪怕天资再高，亦会出现。

这一点，让壴雨惶恐！

而桃盼疏给出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心境的磨合，外加逆天丹药辅佐。

丹药，他能给壴雨，但心境的磨合，却需要靠壴雨自己……

望着雨点落在自己的红衣上，壴雨的心情很美好。也许是从桃盼疏口中听闻了许多有关故人，有关桃二的事情，使得壴雨感慨之中，也由心的感到喜悦。

她知道，有人在意自己，便很是满足了。但她却从未想过，有人如此在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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