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殷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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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殷奎所不知道的是，他不仅失去了小半个时辰的记忆，更是被壴雨烙印上了禁术，即使他能够发现，短时间内也无法消去。

两个背道而驰的人，渐行渐远。殷奎向着最近的‘星台’而去，壴雨则向着城外飞去。

他们二人都知道，也许此生再无见面日。但壴雨心中欢喜，殷奎却有所感伤。至始至终，他都觉得以八千亿枚‘仙元石’将本源之心卖给壴雨，将会害了她……

城上听风雨，叶落不知许，望南心浅悟，星目若有思……

“八千亿枚‘仙元石’能获得‘阴阳本源’的本源之心，大造化呀……”半坐在高耸的城墙上，壴雨望着南方一望无际的青青山野，手中捧着那道忽明忽暗，闪烁着灰白二色的光球，眼含着笑意。

曾几何时，壴雨也获得过一道本源之心，故此知晓这本源之心代表着什么，更是明白它的危害……

“若无意外，这就是那名曾经震动过三界的谷姓修士所留下来的。有关谷姓修士的记载并不多，可一旦我选择接受这道本源之心，也将拥有那谷姓修士的部分记忆，和其对‘阴阳本源’的所有感悟和理解！这是福气，但也有可能成为祸水……”望着手中的本源之心，壴雨自顾自的说道。

而当话语停顿下来时，她沉默了一阵，望着手中的本源之心，似乎在提醒自己一般的说道：“只是，我一旦选择接受这道本源之心，将来我的‘本源’便会受制于那谷姓修士。他若想回溯‘本源’，那我的‘本源’之力将会倒流！届时，我该何去何从呢……”

壴雨的担心，但却为实。

当年壴雨接受的‘缘之本源’的本源之心，来自无图。他其实早已死去，故此根本不用担心受制于人。

而像如今这道‘阴阳本源’的本源之心，按照壴雨的推测是来自史有记载的谷姓修士。在壴雨的认知中，这样的大能之辈是不会死的。故此，将来之事将会存在变数，一种自己无能力去改变的变数……

高耸的城墙上，壴雨手托着‘阴阳本源’的本源之心，沉默不语着。

此刻，无人能够看见她，即使有修士化为遁光，从其上飞过，却也察觉不了。

一墙之隔，内是喧闹，外是青野。壴雨坐在当中，心境越发了混乱中，也渐渐的明了……

月见星河之时，她思考了许久之后，托着本源之心的手，用力一握紧。

“世事无常，何必让愁绪苦了自己……”一言过，壴雨闭上了眼，等待着本源之心进入自己灵体自己的识海，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一息、两息、三息……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本源之心所发出来的特殊光芒早已消失不见，而壴雨自己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事情……”

笑声之中，壴雨松开了自己的手，半坐在城墙上的她，目开时杀意现。

一瞬间，城墙所在位惊显巨亮雷电之光，一袭红衣的壴雨，直奔着殷奎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或者说，她是追着自己禁术烙印的方位，追了上去……

……

……

……

浩瀚星河之中，一袭黄衫面露痛苦之色的殷奎发出来微弱的粗喘声……

如今的他，距离“易俯大陆”很是遥远，毕竟通过‘星台’的传送，一般人是不可能追上的。

但很不幸，要追上他的人，不是一般人。

痛苦声中，殷奎的身体，被一团血光包所困着，其天灵之上有一柱七彩之光，似翻涌一般不停歇从他脑海之中抽离出记忆。

而在那七彩之光源头，是一只冰冷的手，那手的主人，是一袭红衣的壴雨。

此时此刻，壴雨正在用‘太上忘道’配合‘搜魂之术’翻查着殷奎的记忆。

此法一用，殷奎的神魂定然被伤，即使不死，也将心智大失。虽有仙药可治，但恢复过来后，也将不再是他……

当日，壴雨在‘闻朝楼’已然看过了殷奎的记忆。但当时的她，并没有施展‘搜魂之术’，也并未像今日这般用修为之力强行翻查殷奎的记忆。

但这一翻查，已然让壴雨大为惊叹！

曾经，殷奎的记忆确如他自己所说，气运绝佳，造化紧追不舍。但随着壴雨不断的翻查，抽丝剥茧的调看之下，已然发现，他的这些记忆，不为真实，甚至是很恐怖！

几日之后，壴雨松开了手，殷奎一阵抽搐之后，身子无声的倒下，浮在宇宙之中，向外飘走。

壴雨此刻没有心情理会他，反手之间一团血光便将其控制住，自己则直接盘坐与宇宙间，默默理着头绪。

无声的宇宙之中，无人来往，壴雨稳坐三日后，笑了出来。

这殷奎先前的记忆，并非是有人以秘术篡改，也并非是殷奎自己将其改变。

用壴雨的理解来说，是有一名强大的修士，通过某种方法，替殷奎洗了脑。

让殷奎自己认为自己就是那种气运加身，大造化稳稳砸向自己，躲都躲不及之人。

随着这种认知的出现，殷奎的记忆出现了变化，甚至做到了自己骗自己，以假乱真的地步。

故此，他的记忆，对他本人来说，是真实的。外人若查看，也看不出虚假。可是一旦搜索到源头，端疑也就出现了……

这源头，一旦查看，是空白，是破碎。但殷奎自己，永远不敢查看，因为这是天道的指引……

替殷奎洗脑之人，壴雨从未出现在殷奎的记忆中。但天道无言的指引却出现了很多次。所以，壴雨明白，那所谓的天道，便是替殷奎洗脑之人的化身……

到了这一步，若换做他人，将会束手无策。至多是将‘仙元石’收回，将殷奎斩杀，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壴雨却不同，她对那位替殷奎洗脑，要欺骗自己的人，心中有了眉目。

“‘真假本源’……”笑声之中，壴雨说出了这四个字……

的确，这世间真有人能将殷奎这种踏古期修士欺骗到这种程度，甚至是让他自己骗自己，骗到了极致。除去‘真假本源’，壴雨再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真、假、只有一线之差。何为真，何为假，其玄妙之处，无人能懂。但世人不懂，壴雨不懂，却不代表，没有人懂……

目光微动，壴雨抬手间，包围着殷奎的血光立刻飞来了她的身前。

此刻，殷奎没有任何的神智，即使壴雨用仙力将他催醒，他也将成为一个痴呆之修。

然，壴雨并未在乎这些，她只是看着沉睡不醒，表情依旧痛苦的殷奎，自言自语的问道：“当年在“牛河星域”的“落凤星”上，我曾去过一个‘仙缘不浅店’。在那里我用一百枚‘仙元石’沾沾自喜的购买了一道符纸，本以为其内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神通，谁知不过幻术而已！最可气的是，那卖我此物的胖子不仅夸我美丽，还一脸真诚的骗了我……”

壴雨的话，殷奎没有办法听见，但壴雨却是越说越气……

的确，自踏足仙途，壴雨没有怎么被人欺骗过。故而，但凡欺骗她的，她都铭记于心，不肯忘记，誓要报仇明智！

在壴雨的心中，不知为何，已然将当年卖她无效符篆的店家，与那位替殷奎洗脑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在她的眼中，骗一人不难，替一名踏古期修士洗脑也不难。但让一物之上，出现可以欺骗世人的神力，这是何其高超的手段，或者说是神通。

本源之心，壴雨见过，拥有神识的她，拥有感知的她，不可能被骗。故此，她料定，这是‘本源’的力量。

而当年那张可以感应出拥有惊世骇俗之大神通的符纸，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故此，二者的关联在壴雨的心中不断叠加，叠加，再叠加……

让壴雨更加明确二者存有关联的原因，也是因为从殷奎的记忆中壴雨了解到。殷奎只要将‘本源之心’卖出去后，就要赶往“牛河星域”。对此，殷奎的理解是天道的指引。而在壴雨看来，意义已然呼之欲出了……

八千亿枚‘仙元石’，殷奎再也没有机会带走了，他醒来之后也再也不可能是曾经的他了。

这一切，只能怪殷奎遇见之修是壴雨，而非其它修！

没有一名踏古期修士，在用如此低廉的价格得到‘阴阳本源’的‘本源之心’后，能像壴雨这般果决的自己享用。又或者说，没有一名踏古期修士，在未曾迈入大乘期之前，会如此果断的享用‘本源之心’。毕竟，一旦接受‘本源之心’的洗礼，一入大乘期，也就自动迈入‘求仙境’受天劫之威胁……

这是每一个修士都害怕的东西，虽然很多的踏古期修士，还没能知晓这些。但身上能拥有八千亿枚‘仙元石’的踏古修，怎能不知‘本源’为何物，怎能不知‘本源之心’的用处和利弊……

可惜，壴雨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