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凝聚本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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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之上，苍穹之下，壴雨的发，无风自动。

她的红衣，一如当年离开天玄之时，没有多少的改变。但壴雨的模样变了，心境变了，甚至是所思所想，都完全变了。

这一刻的壴雨，还是多年前青木宗的小壴雨，但也并非是从前青木宗的小壴雨。

她还是她，因其所爱所憎，依旧分明。她不是她，因为她的爱，她的憎，都有了节制，都有了限度。

如今，壴雨看着天际，却也并非看着天际。

她的灵体与元神，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那是‘本源’的力量，就在她的左目之中，若隐若现。只要壴雨愿意，随时可以将其调动出来。左右生死之局，运转生死之名。

这一刻的她，无需人教，也无需人告。‘生死本源’就在其手，一旦用之，白骨可重生，苍天亦枯朽。

只是，壴雨知晓，这‘本源’之力用掉一丝，就会少上一丝，其并非如同灵力或者仙力，可以靠着吐纳转变而来。它的存在，是有限的。若自己想积累更多，拥有更多，将会是一条极为漫长的道路。但也可以，通过许多办法，让其变的很快。

神游太虚之中明悟了‘本源’大道的壴雨心中清楚，若想使‘本源’积累，唯有感悟，或者向三界，播洒香火……

这香火，曾经的壴雨不知。以她曾经的境界修为，也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个层面。

而神游太虚之后，迈入‘求仙境’的她已然知晓，‘香火’蕴含着两层含义。

这第一层含义，是修士将自身‘本源’抽离出来，凝为实体，送向三界，任其他修士借己之‘本源’参悟得道后，再将其夺回，称之‘香火’，也就是‘本源倒流’！

当年‘墟殿’的干瘦修士，正是因用他人‘本源’参悟得道，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本源’之力。而后其身，沦为‘香火’，自身‘本源’之力，被源源不断的抽离出来，奉献与那‘本源’之主。

‘香火’之意，由此而出！

而‘香火’第二层含义，便是修士在掌握‘本源’之力后，封自身为神明，聚一界之万物生灵，信奉自己，崇拜自己。其称为信仰之力，也称‘香火’之力。

这种‘香火’之力，壴雨未曾体会过，但神游太虚之中曾看见有修士如此做过。其信奉者越多，香火之力越强。其信奉者境界越高，香火之力也就越高。

这种‘香火’之力，并非修士自身凝聚出‘本源’之力，也看似与‘本源’毫无关联。但正是这种另类的‘香火’之力对修士来说，对修士掌握的的‘本源’来说，大补也！

曾有一修，寻得一破碎界面，奴役一界生灵，广之传道，信奉于己。

此修，在不出千年的时光中，借助这种‘香火’之力，将一道‘本源’修炼至大成，实乃让人震撼！

此事，壴雨并未在神游太虚中见到，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情况。被记载在‘天下知’中，也被诸多的‘仙境修’知晓。

故此，每一个已知的‘破碎界’，被奴役的原因所在，也与这‘香火’之力有绝对的关系。

但随着岁月的变迁，众多的‘仙境’修发现，奴役一界生灵，得到的‘香火’之力，并非强悍。而获三俩强修，去信奉自己，可获得的‘香火’之力，便已然强过一界生灵千年万年所积攒的‘香火’之力。

由此，奴役一界之生灵的方法不再多见。而困一界，传道俩三修，洗其心智，不存动摇的信奉自己，才是‘仙境’修最常用的手段……

而不出意外的，这种被选中之俩三修，往往都是执念修，境界也往往不会低于大乘期，甚至是‘求仙境’……

黄昏为景，孤山无鸟飞。

壴雨站在高空，望着天际许久后，目中恢复常色，彻底的感受完了体内的‘生死本源’和拥有‘本源’之力后，元神与灵体的巨大改变。

“古有神通千万道，我可学之，亦可仿之。但自仙途以来，除禁术之道外，从未参悟属于自己的神通之术。这‘生死本源’能参悟出什么本源神通，我需自己潜悟……”

喃喃道，壴雨的左眼一眨，‘生死本源’的光芒消失，被其隐藏了起来。

‘生死本源’已经被壴雨掌握，她现在有一种无名的冲动，希望去施展自己的‘生死本源’，瞧一瞧它的强悍。甚至，壴雨可以感受到，若她愿意，短则十余年，长过百来年，她便可明悟出属于自己的‘本源’神通。

当然，这‘本源’神通自是蕴含着生死之力！

但如今并非是最佳时期，她还有‘本源’需要凝聚，哪怕这种‘本源’的感觉，没有‘生死本源’来的那么猛烈与明显……

黄昏未落之际，壴雨一拂衣衫，静静的盘坐在了高空之中。

现在的她，闭起双目，细细的回想着什么，感受着什么。

这一次，壴雨想凝聚出来的是‘缘之本源’，也就是当年无图以‘本源之心’送与自己的‘缘之本源’。

距离获得此道‘本源’时间已过二百载。可是这长达二百载的岁月光阴之中，壴雨却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以至于，她能回想的，感受的，皆是无图送与自己‘本源之心’内的感悟。

时间飞逝，自壴雨闭目起，三日光阴悄然过去。这三日的光阴，就如同山林内一片叶飘落，无人会注意什么。但壴雨自身，却回味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有那么一刻，自己仿佛成为了无图，沦陷与他的记忆之中，分不清主次，识不出本我。

属于壴雨参悟‘缘之本源’的记忆，一次次的与壴雨的记忆交叉，慢慢的壴雨真正体会到了无图当年的所思所想。

而当壴雨越陷越深之时，她彻底的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无图是谁，全然的随着记忆，参悟着‘缘之本源’。

这一次，壴雨真正的明白了何为‘缘之本源’！而在明悟何为‘缘之本源’的一瞬间，无图当年送与壴雨的‘缘之本源’，也正式是落地而生……

那颗种子，发了芽，‘缘之本源’也出现在了壴雨的生命之中。隐在灵体内，藏在元神中，位与记忆处，只等壴雨将其凝聚！

目睁，饱含着兴奋之意，壴雨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属于无图的记忆全部流逝，‘缘之本源’的本源之心，消散。她，是借无图的感悟，却也是属于自身的感悟，赫然的开口道

“因果是起，因果是结，因果是一切的开始的注定结束……缘是承，缘是合，缘是因果之间的桥，也是因果之中的定数……

缘，即因果。缘，亦变数……

我若愿意，可缘成因果。我若不愿，以缘斩因果……

‘缘之本源’，现以我壴雨之名，凝聚！”

心中的话语，随着壴雨有些激昂的道出，在其身躯颤动之中，一点点光芒从其内体涌出，慢慢汇聚成一条似被劫断多次的桃粉色长芒出现。

这条长芒出现聚集之后，就飘浮在壴雨的面前，其与众多的‘本源’虚相不同，非芒，成条，属异变之‘本源’！

“只得初成，不过也是足够了……”

望着凝聚在自己面前的‘缘之本源’，壴雨自言道，虽看似满意，但终究有些失落。

先前，她凝聚出的‘生死本源’，一经凝聚便已是小成。而‘缘之本源’是以无图所赠‘本源之心’相送，其不过区区初成，怎能不然让其失望……

‘本源’，不存在境界之分，全看掌握之人拥有多少的‘本源’之力，和看其参悟到了此‘本源’多少的玄机。

因此，一道‘本源’被修士参悟到了何种地步，外修无法看出，只有这名修士自身明了。

自古以来，参悟出一道‘本源’，并可以凝聚出属于自身的‘本源’之力，便被称为‘初成’。

而当一道‘本源’的力量逐渐稳定，甚至是可以施展出‘本源’神通，便被称为‘小成’。

而将一道‘本源’之力聚满，再也无法精进一分，想跃出最后那一步，只得靠着参悟、潜悟、顿悟之际，便被称为‘大成’。

而圆满，是一种壴雨暂时无法理解的存在。她甚至有一些不愿将‘本源’修炼圆满。因为无图的遭遇，已经在壴雨的心中形成了劫。

她不希望自己将一道‘本源’修炼圆满之后，去追寻什么‘道’。

但往往，最害怕什么，也就会迎来什么。

壴雨清楚明白自己，她是一个固执且执着的人。若有一日，当自己真的将某道‘本源’修炼圆满之时，她也必定逃不过去印证‘道’的结局。哪怕，这‘道’，会让自己死亡……

目光闪动之际，壴雨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其它。

这‘缘之本源’哪怕只是初成，也是‘本源’之力。强过万千法术神通，强过万千仙器之宝。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了……

无言中，壴雨伸出双手，迎接着属于自己的‘缘之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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