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考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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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太阳还没有落下去，小县城的柏油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烦躁的按着喇叭，不时停下又很快的开走，路两边扬起的尘土飘落在路边林带的树叶上和花坛里，整个树都灰蒙蒙的。

在林带右侧的非机动车行驶道里，一对父女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用力的蹬着，女孩的发丝在自行车快速前行中向后扬起。虽然是傍晚，但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整个空气都透着燥热的颜色。但女孩和她父亲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只是用力的踩着自行车快速向前驶去，一前一后灵活的穿梭在街道上。

车子行驶在一排楼房下面停了下来，老式的居民楼单元门没有锁，父女二人快速下车把车子推进去移到右边的楼梯板下锁好后，一前一后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你姑父给我打电话说他和你姑姑都在家里等着我们呢，高考成绩才刚开始查，这会儿应该查的人很多，让我们不要急慢慢来”，父亲喘着粗气边走边说。

“嗯”，女孩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拿准考证了吗筱筱，听说查分数要准考证。”

“拿了。”

简单的对话之后父女俩已经走到了四楼，刚要敲门，没想到门从里面打开了。

“哎还真是你们，听到有人走路说话的声音，就想着应该是你们来了，没想到还真是，快进来。”开门的是郑筱的姑姑，三十多岁的年龄，说话热情，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

“姑姑”，郑筱笑着应了一声。

“嗯”郑筱姑姑也笑着应了一声，“先吃饭还是先查成绩？”

“查成绩吧”郑筱父亲道。

“也行，不然咱们心里惦记着饭都吃不好”，郑筱姑姑一边说一边领着郑筱和郑筱父亲去了客厅隔壁的小卧室。

推开门，正对着门的墙边竖放着一张床，床的旁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电脑，郑筱的姑父就背对着门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听到他们的声音，转过头笑着问候了一句，之后就拿过了郑筱递上的准考证，电脑页面是已经打开的省高考查分系统。

郑筱和父亲姑姑三人站在姑父身后，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筱筱成绩应该很好的，她一向学习那么刻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姑姑边盯着屏幕边说。

“但愿吧”郑筱父亲应了一句。

“郑筱，652……”

“嗯？”郑筱没有反应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652”，姑姑重复了一遍。

“652”，父亲又重复了一遍。

“啊，这么高呢，考的太好了”，姑姑高兴的对郑筱说。

“恭喜，筱筱，考的很好。”郑筱姑父笑着说。

“嗯，谢谢姑父。”郑筱笑着回了一句，同时在心里也重重的松了口气，能让自己完全把握，不顾一切的东西不多，成绩算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也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父母吧。

接下来郑筱用父亲的手机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在地里干活，知道今天出高考成绩，去地里的时候把家里的无线座机找了个布包一起带了去，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女儿的高考成绩。

“好！好！筱筱考的真好！记得给你外婆也打个电话，他们今天也打电话问了几次了……”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听到女儿的高考成绩只高兴的一个劲说好，其他的也不太会表达。然而，隔着一根电话线，郑筱还是听出了母亲激动喜悦的心情。

这大概是最好的吧。郑筱想。

给外公外婆打过电话之后，郑筱还给自己的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打电话问了一下她们的成绩，前桌赵灵考的也比较好，612，她的同桌陈芳592也可以，然而郑筱的同桌林一月只考了四百八十多，林一月的成绩是赵灵告诉郑筱的，听说了之后，郑筱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给林一月打。

郑筱父亲和姑姑他们在有电脑的卧室里给爷爷他们打电话顺便讨论着分数，郑筱拿着父亲的手机来到姑姑家另一个卧室的阳台上，阳台上放着几盆绣球花，嫩绿的叶子，红色的花朵，挤在一起开放，热烈又耀眼。

郑筱低头看着花，拿手摸了摸花朵，视线又移到了旁边的一盆仙人球上。她盯着仙人球良久，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拨通后嘟音只响了两下电话就被接起，一个好听的男声通过电磁波传来。

“嗯……是我”，郑筱心中狂跳，拿着手机的手出了汗，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筱筱是你呀，对了你查成绩了吗？你考了多少分？”

“我查了，我652，你呢？”心仍然在胸腔里狂跳着，不过因为对方问了问题，郑筱像是突然有了方向，脑子里平静了不少。

“哇，你考了这么多，不错不错，真厉害”

郑筱把捏在手里的衣角搓了搓，轻轻的笑了。

“嗯。你考了多少？”

“461，我只考了这么点，哎……”男生似是轻叹。

“……也不是很差，应该上本科线了，明天分数线应该就出来了，你也不要太灰心……”

“要是我上不了线怎么办？”

“……”郑筱心里一紧，如果真的上不了线怎么办，他已经复读过两年了。

“嘻……，”长时间没有听到回答，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逗你呢，我是美术特长生，461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应该可以上一个比较好一点的大学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郑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从内心感到高兴，真好，他也考上了。

郑筱和父亲从姑姑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郑筱在县三中读书，由于学校条件有限，因此还没有学生宿舍，三中的学生中，距离学校远的学生，都是在学校附近的人家租房子住。郑筱的父亲在城南租了间小屋子简单的开了一间汽车修理店，郑筱就在父亲的修理店旁边找的院子租的房子，把父亲修理店里的锅碗瓢盆搬到自己住的房子里后，每天放学做饭，由于距离学校有点远，父亲给她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方便她每天上下学。

回到院子里后，意外的，房东先生坐在院子里摇着扇子乘凉，看见郑筱走进院子里，立马站起来，“郑筱回来了，分数查了吗，考了多少分？”

“李叔您在呢，我老了652……”

“呦652呢，考的不错，哎老郑我跟你说，你这闺女考得好啊，给你长脸呢……”房东看到郑筱父亲郑有德也进了院子，便转身和郑有德说话，郑筱见状，便进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