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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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你一定可以带领长孙家走向辉煌，因为你够狠。

但同样你会将长孙家带入万丈深渊，因为像你这等大奸似忠，心狠手辣之辈，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喜欢。

尤其似姜万钧这等君主，他是不会将你这种人留给后世之君的。

叔父会在下边等着你们兄妹，大宁皇后，没有儿子的皇后……”长孙顺德豁出去了。

如果长孙顺德只骂长孙无忌，狱卒不会多管闲事，但现在连皇后娘娘都被牵连了进来，那他就不能在一旁看热闹了，他可不想被杀人灭口。

不用长孙无忌吩咐，狱卒在地上捡起一把稻草就塞到了长孙顺德的嘴里。

长孙顺德“呜呜”着，不停挣扎，却被狱卒用膝盖顶住了脑袋。

长孙无忌也被气坏了，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来了，否则还不知道这长孙顺德临死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要是让长孙顺德一通乱嚷嚷，那还得了？不仅他和皇后脸上无关，皇上恐怕面子也挂不住。

“要论心狠手辣，和叔父比起来，辅机还差得远了。叔父怕似得了失心疯吧，陛下年轻鼎盛，距离考虑后世之君的问题还早着呢。就算真有一天要考虑辅政大臣的人选，那也轮不到辅机，辅机肯定会先走一步为陛下探路。

如果叔父以为辅机这么说有诅咒圣上之嫌，是大逆不道，不敢让这些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陛下是何等人物？古之圣君也不过如此。

叔父啊！

辅机本想给你留下最后一份颜面，可惜……”

长孙无忌真的怒了，冲着牢房的看守吩咐道：“酒就省下把，真酒现在挺贵的，用菜汤或者凉水把药给他灌下去，待其死后，以发遮面，以糠塞口，免得他到了地下胡言乱语，扰得先人都不得安宁……回头就以‘畏罪自杀’上报，签我的名字。”

“长孙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看守说着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吓瘫的长孙果，他不知道要不要以相同的规格送上路。

“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上，送他一张弓，让他用弓弦自缢吧！”这已经是难得的礼遇了，长孙无忌不可能放过长孙果。

“长孙无忌，你不得好死……”长孙果没想到他都已经这样了，长孙无忌也没想放过他。

牢头抬起脚，一脚将长孙果踢晕了过去，省得长孙果闹腾。

“长孙大人还请见谅，这死囚临死之前总少不了胡言乱语，胡乱攀咬，当不得真……”看守不仅是为了“开导”长孙无忌，同时也是表示自己回去不会乱说。

“无妨，这也正说明了他们不知悔改，死有余辜。”

“是，是。”

“收拾干净吧！”长孙无忌看都没看长孙顺德，迈步走了出去。

走出地牢，外边的阳光格外刺眼，被阳光这么一照，长孙无忌感觉心里敞亮了许多。

曾听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长孙无忌现在终于确认，那是扯蛋。

来到中军大帐，长孙无忌让守卫向里边通禀，很快守卫便传来了消息，皇上才睡过去，昭妃不知要不要叫醒皇上，所以长孙无忌若无要事，便再等等。

如果换成魏征在这里，保证不会给昭妃面子，内阁宰相要面圣，皇上可以拒见，但别人却不可以阻拦。

不过长孙无忌毕竟不是宰相，他也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要昭妃难堪。

“那我就在外头走走，陛下何时醒了，再让人叫我。”长孙无忌知道姜万钧的脾气，如果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恭顺，一直在这里侯着，反而会显得太见外了。

守卫点了点头，但没有答“是”。

皇上醒后要不要让人去叫长孙无忌，那要看皇上的意思，守卫可不敢擅自做主。

长孙无忌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会为难守卫。

转过身，长孙无忌见到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两人看样子也是来要求见皇上的。

长孙无忌赶紧迎了上去，两人都比他年长，而且学识为人都让长孙无忌非常钦佩。虽然彼此之间存在着竞争，但之前相处得还算过得去。

昨晚的事情他都听说了，而且主张严惩两人的就有他一个。尽管他知道皇上定不会杀了两人，却也没想到，皇上会搬出“天地之名”。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人接下来肯定会受到重用。

以前挡在他们面前的是李世民的存在，现在不需要再顾虑了。

“辅机见过玄龄兄，克明兄。”长孙无忌抱拳施礼道。

“辅机太客气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两位是要去见陛下的吗？”

“是啊！我们等了半个晚上，就等天亮后来面圣谢恩。”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昨天被赦免了罪过，但皇上只让人接走了李秀宁，所以他们还没来得及当面谢恩。一想到晚上不便打扰，这才等到了天亮。

“陛下刚睡下，辅机刚去求见被昭妃给拦了下来。二位如果只是谢恩，不如就和辅机在附近走走，等下陛下醒了，自会相召。”长孙无忌邀请道。

房玄龄和杜如晦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不知道长孙无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并不影响两人接受邀请，提防归提防，却也不至于草木皆兵。

长孙无忌也没有别的意思，一个是打发时间；另一个主要是向两人解释一下，昨晚他在二人的问题上，所持的立场。反正这些事早晚都会传到两人的耳朵里去，与其躲躲藏藏，最后被人以为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不如开诚布公的直接告诉两人。

三人结伴而行，引来不少人注意，在大宁，官员在私底下交流接触并不犯忌讳。魏征就经常去拜访李纲，霍方那个家伙更是到处乱窜，尤其在和程咬金结识后，两人偶尔甚至会跑到皇上那里打秋风。

现在小公主都知道了，霍方和程咬金一来，她就会去找皇后告状，说“响马”又来打劫她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