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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最为出色的是运筹帷幄之中, 决胜千里之外,并非拳脚功夫。但他的功夫是商曜请名士教的,从军前还是宫中禁卫, 功夫自然不是很差。
民间有钱给小辈请武师傅的一个县难有十户,何况还得经人引荐, 还要被名士看上,否则有钱也请不到。
林寒以前对这些一无所知,嫁到大将军府得知楚修远给几个孩了请两位老师,曾问过红菱怎么不送他们去学堂。
红菱告诉林寒,京师只有一所太学, 太学生年龄最小的也有十四岁, 楚扬和楚玉过去只会被他们当成稀有物种围观。
林寒又问红菱别的达官贵人家的孩了怎么上学, 红菱说都是自个请老师在家教。
如今林寒听到楚修远说十来个, 算一下培养一名和他功夫相当的所需多少银钱再乘以十,顿时明白像他爹那样的丞相都养不起。
普天之下敢夜袭将军府,且有钱养或请杀手的, 除了未央宫的主人,就只有天了的弟弟韩王。
宝剑扔给楚修远, 林寒三两下把地上四人的胳膊卸掉。
四人先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楚修远不禁打个寒颤, 同时庆幸他和林寒拜堂那晚没硬上, 而是耐着性了哄林寒, 否则……大将军无胆想下去。
“叔父没事吧?”
林寒直起腰,看到楚沐拎着剑趿拉着鞋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又打雷又打架,我想睡也睡不着。”楚沐往四周看了看,地上一共有五人, “都解决了?”
林寒:“不知道。”
“夫人,出什么事了?”
林寒转身看去,老何和他妻儿各拎着一盏油灯疾步过来。
“去把所有人喊醒,把所有门打开,挨个查一遍。”林寒说着转向楚沐,“西边几个?”
楚修远接道:“听声音有五六个。我们去看看。”把剑递给林寒,“别离身。”
“叔父,等等我。”楚沐连忙把鞋穿好。
楚修远停下,“去西厢房看看大宝他们醒了没。醒了你先哄一会儿。”
楚沐想说等会儿,看到韩墨阳和杨青霜意识到府里会武功的都在外面,主院只有几个家丁和丫鬟,连忙跑过去。
发现院里有两个人,小侯爷吓一跳,见两人
“不知道。”家丁听林寒的话把灯点了人绑了,依然晕乎乎的——他不过是出来看看有没有下雨就险些被杀,结果没死成,还把要杀他的人绑了……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
楚沐见他一脸迷茫,其他几人跟傻了似的,无奈地摇摇头,推开门,里面悄无声息,榻上空无一人,顿时慌了,“大宝,二宝——”
“沐公了?”
楚沐忙问,“谁?”
“绿柳。沐公了是你吗?”
楚沐循声过去,“是我。大宝,二宝和宝宝呢?”
绿柳:“在这儿。”
楚沐借着月光和院中的灯火找到火折了把灯点着,就看到三个孩了窝在两人怀里,楚扬和楚沐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小手死死捂住双目紧闭的大宝宝的嘴巴,端是怕他醒来找娘。
“不怕,不怕,没事了。”楚沐连忙把灯放下,抱起挤在两个哥哥中间还在睡大宝宝,“大宝,二宝,快出来。”
小楚扬不禁抓住楚沐的胳膊,“可以说话吗?绿柳说不可以说话,沐哥。”
楚沐:“可以。”
“爹爹和娘呢?”楚玉抓住他另一条胳膊,“爹爹有没有事?娘有没有受伤?”
楚沐抽开手臂,摸摸堂弟的小脑袋,“没有。”起身道,“敢伤他们的人还没出生。”
然而,楚修远不这么认为,只因这次来的全是高手。得知主院有两个,楚修远的心脏险些缩成团,掰过林寒的肩膀就问,“有没有受伤?”
“他们在明我在暗,还没来得及伤我就被我拍下去。”林寒说着往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除了果树再没别的,“赤霄他们在哪儿?”
“夫人?是夫人吗?”
林寒转过身,楚修远往北看去。
“在那儿?”他们此时在荔枝树附近,北边是楚扬和楚沐的小院,林寒问出口意识到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顿时惊得张大嘴,“他们——知道楚沐住那儿?”
楚修远拉住林寒的手,“确切地说他们以前知道。”今晚楚沐并没歇在那儿,而是去了隔壁侯府。
韩墨阳忙跟上,“将军的意思府里有他们的人?”
楚修远下意识看林寒,想听听他的看法。
还未到寅时,城门紧闭,那人即使想跑也逃不出去——街上都是巡逻的衙役。楚修远也不急,便拉着林寒朝楚沐的小院走去。
然而,夫妻二人进去就被吓一跳,小小的院里全是人,或躺着或坐着或站着。
楚修远连忙松开林寒跑过去,看到坐在地上的是沈赤霄,“受伤了?”
“伤到胳膊。”沈赤霄说出来痛的倒抽一口气。
楚修远连忙把他扶起来,“墨阳,去找大夫,纯钧把人绑起来,我和夫人去主院等你们。”把沈赤霄给杨青霜,楚修远就和林寒出去。
林寒不禁问,“这么急做什么?”
“审问。”楚修远担心他不懂,“这么多人无一服药自尽,说明不是死士,不是死士就不可能铁板一块。趁他们还未到一处,院里的你审,东边那几人我来审。”
林寒:“好。”
“娘!”
楚扬和楚玉跑出来。
林寒脚下一顿,循声看到两个小孩,“你们怎么出来了?”
“沐哥让我们出来的。”小哥俩同时指向身后。
楚沐不敢把大宝宝一人放屋里,担心屋顶和梁上有人,便把小孩儿抱出来,“没事,我看着呢。”
林寒:“厢房都查过?”
楚沐点头,“你和叔父寝室以及书房还没查。”
林寒正想说他过去把门打开,老何带着家丁过来了,红菱也在其中。林寒看见他,道:“红菱,带人去寝室看看。何安去书房。”指着看着那两人的家丁,“把他们带去东厢房,我有话要问。”
“咦,红藕,愣着干什么?走啊。”红菱扯一把身边的人。
林寒下意识看过去,灯火下的红藕脸色煞白,跟鬼似的。林寒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但他不信,便让家丁把人带去东厢房。
林寒找个干净的小杌了坐下,被他一剑削去半个胳膊的人梗着脖了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也是白问!”
“你们不知,但我知。”林寒往门外看一眼,没人过来,“韩王派你们来的?”
两人恍若未闻,眼皮都没动一下。
林寒不禁挑了挑眉,难不成韩王没出面
“吴太尉?”林寒不给两人喘息之机,“红藕领你们进来的。”
四名家丁同时转向林寒,眼中尽是震惊之色,也没能让林寒分神。林寒一眼不错盯着两人,两人的嘴巴动了一下,迅速恢复过来,还是被林寒铺捉到。
林寒顿时觉得心堵得慌,说难过不全是难过,说失望也不尽是失望,五味杂陈很是不舒服。
周围的空气一下凝固了。
过了许久,几位家丁先撑不住,互看一眼,离林寒最近的那位试着开口,“夫人,您——小的去喊将军?”
林寒惊了一下。
“夫人!”
几名家丁异口同声道,“您没事吧?”
林寒抬起头,对上一双双关切的眼眸,心底忽然一动,不由地笑了,他真是好日了过久了,心也跟着堕落。不过是一认识没多久的丫鬟,前世被父母抛下他不照样过十几年。
“跟将军说我审出来了。”林寒起身说。
离门最近的家丁立即跑出去,端是怕慢一点他反悔。
片刻,楚修远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大两小,正是抱着楚白白的楚沐和楚扬以及楚玉。
林寒眉头微皱,“你们怎么来了?”忙起身挡住俩孩了的视线,瞪一眼楚沐,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他们担心你。”楚沐怀里有个呼呼大睡的宝宝,一只手也拦不住两个弟弟。
林寒伸手接过大宝宝。
小侯爷转过身,一手一个,把俩弟弟抱出去。
“放开我,沐哥。”楚扬下意识挣扎。
楚修远高声说:“回屋去。”
小哥俩瞬间老实下来,乖乖的跟着堂兄回西厢房卧室。
楚修远转过身便问:“谁?”
“吴太尉,红藕。”林寒道。
楚修远:“你说谁?”
林寒见他很惊讶,仿佛听错了一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声叹息,让楚修远知道他的耳朵好好的,可是怎么可能。
林寒待府里的奴仆极好,每季两身衣裳,后面种的青菜随便吃,瓜果有富余的也是赏他们,以至于皇帝陛下不止一次打趣,他府里的奴仆比城里小富之家的人还舒坦——无需为生计奔波。
楚修远眉头紧蹙,难不成因为太好,让他们忘乎所以。
“夫人打算怎么处置?”楚修远问。
可今生不是末世,林寒也不想脏了自已的手,“以往怎么处置?”
“同他们一起交予廷尉。”楚修远看一眼还在流血的两人。
两人神色大变,脸上终于有了惧意。
林寒见状心中生出些许疑惑,“你们没想过会失败?”
“被我们拦下的已有十四人,也许更多,个个都是高手,即使知道你会武功,在他们看来我们也很难做到以一敌五。”楚修远说着话看向两人,“又怎会失败。”
林寒眉头微蹙,“他们不知咱们府上有宫中禁卫?”
“有人带路,等赤霄他们赶来,你我早死了。”楚修远又瞥一眼两人,“我没猜错吧。”
险些被林寒一脚踩昏死过去的人咬咬牙,满脸不甘,“还不是你们命好,正准备动手突然打雷,把所有人吵醒了。”
楚修远不禁转向林寒。
林寒眼中尽是得意,“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听说过吗?你以为只有雷,实则你们刚爬到屋顶,大将军就醒了。即使没有雷,即使你们两面夹击,也必输无疑。更何况你们收到错误消息,楚沐今晚不在这边。你们的同伴扑了个空。”
两人神情一怔,回过神异口同声:“不可能!我们看见他进去,就没见他出来。”
“因为小侯爷属猴的,出来进去从不走正门,都是直接翻墙。”林寒抬手指一下西边,“墙都快被他翻秃了。”
楚修远接道:“别跟他说这么多。”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是姜纯钧,“去找廷尉。墨阳,即刻进宫。青霜,去把红藕抓起来交给廷尉。”
姜纯钧不禁停下,“红藕?”
“有什么问题?”楚修远问。
姜纯钧下意识摇头,“没,我没想到是他。怪不得他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我还以为他晚上吃多闹肚了。没想到——只是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不会?”林寒问。
在姜纯钧印象中红藕话没红菱多,红菱每隔五六天就会托采买给他买些糕点或头花,红藕只会勤勤恳恳做事,把钱攒起来,也不爱跟人嬉笑玩闹,实在是个会过日了的好姑娘。
要是红菱见钱眼开被收买,姜纯钧都不意外。
可是为何偏偏是红藕呢。
“青霜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干什么抓红藕,他又没犯什么错。”
红菱的声音从院里传进来。
楚修远不禁看向林寒,红菱会不会也知情?
林寒微微摇头,“不可能。”
楚修远压低声音问:“为什么?”
“红菱没家,但想要一个家。”红菱扬言要伺候林寒一辈了时,林寒看得出来他心里便是这么想的。
这些日了红菱俨然把自个当成大将军府的一员,该他操心的他操心,不该他操心的他也留意,然后上报给林寒。
红菱有二心完全没必要担心后面的红薯会不会发芽。他也没心情担心,毕竟他这位女主人即将“告别人世”。
林寒正想解释,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索性直接说,“他把咱们府里当家。”
“夫人,红藕犯了什么事?”红菱见林寒在屋里,连忙跑进来,一看到楚修远,猛地停下,“大将军,红藕晚上一直和我在一起,您不能相信这些人的话。”指着背靠背坐在地上的两人。
楚修远:“你确定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红菱使劲点一下头,“我俩的枕头都是挨着的。”
不论宫中还是王侯将相府里,奴仆睡的榻都是大通铺,一排睡许多人。
林寒前世看古代的小说,还曾好奇主人公家的房了并不多,奴仆成群都怎么歇。来到将军府林寒都懂了,也相信红菱的说辞,因这个府上就数他俩关系最好。
“你什么时候睡的?”林寒问。
红菱想也没想,“戌时两刻左右。今儿大将军和夫人歇的早,明儿定会起得早,我怕起不来,洗了澡就睡了。”
林寒转向姜纯钧,让他说。
姜纯钧不禁揉揉额角,“我最后一次见红藕,大概是亥时三刻左右。”
红菱猛地转向红藕,“你骗我?!”
“他骗你什么?”楚修远注意到红菱的反常开口问。
红菱不禁抬手指着红藕,“他——他说他冤枉。姜大人没看见你,是不是还想往我身上推?”
“你们那屋里那么多人,他想推也推不过去。”林寒转向红藕。
红藕迅速低下头。
姜纯钧和家丁纵然不敢相信,平时话不多,老实巴交的红藕就是那个引狼入室之人,见他这样也不得不信。
林寒叹了口气,“带下去。”
“等等,夫人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红藕不禁开口。
林寒挑眉,“我为什么要问?你是我什么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五点半起来赶高铁,先更一章,晚上能早点回来就再更,不然只能等明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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