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醒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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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顾莫还没醒，但顾爷子已经风风火火地来到顾莫的住宅了。

“老爷子，顾莫他还在睡，您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哦，也好。”顾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还是很硬朗。

“林嫂，你辛苦了，莫儿他……”顾爷子摘下眼镜，然后坐到沙发上，而她早就备好茶点。

“今天顾频回来，也是今天的飞机，下午我们就在这吃一顿吧，顾频很想他弟弟。”

女人林嫂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顾老爷子眼睛犀利的很，他当即就明白顾莫的状况依然不乐观。

“老爷子，现在顾莫的抑郁症越来越……”林嫂屏住呼吸，只觉话在心口难开。

顾老爷子见状了然，他拍了拍沙发示意林嫂坐下来谈。

女人林嫂也不再客气，当即就在顾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见顾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她一身的装扮上，林嫂赶紧说道：“顾莫他还是这样，看见女人穿除了白色衣服以外的颜色就勃然大怒……”

老爷子点点头：“林嫂，辛苦你了，顾莫这小子病了两年都是你日夜照料，工资我会让人再多打一个月到你的账上，你要多费心！”

林嫂欣喜之余也觉得难过，“老爷子，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不用再额外加钱――顾莫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如今顾家生变，我对他也是心疼得很，只希望他赶紧战胜心魔好起来。”

“是啊，顾莫从小就很优秀，或许是他父亲的死给他太大的打击了……”

“老爷子，顾莫醒了！”林嫂听到卧室的声响，知道是顾莫醒了，顾莫每天都是准时九点半起床，现在刚好九点半了。

林嫂刚打算去顾莫的房间，老爷子就将她叫住了。林嫂回过头，老爷子已经站起身：“林嫂，你去给顾莫热热早餐吧，我去看看他，等下陪他吃点早餐。”林嫂愣了愣，回过神见顾爷子已经几步走到顾莫的房间门口。

“好，那我先去热热粥，等会你们都喝一点。”林嫂不敢多说，知道顾爷子想念孙子，于是闷头进了厨房。

“顾莫？”

“爸……”

“傻孩子，我是爷爷，不是爸爸。”顾莫已经醒了，躺在床上见到他就喊爸。顾老爷子伤透了心，只觉得心像千疮百孔。“莫儿啊，别难过了，别沉浸在过去，释怀吧！”

顾莫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又喊了一声“爸”。

似醒非醒。

“顾莫――”顾老爷子心疼万分：“我可怜的孙子，我可怜的儿！”

老人的泪珠滚烫滴在顾莫的手上，顾莫眼神涣散，但在老爷子垂泪的刹那，双眼又变成了蓝瞳！

老爷子没察觉，只是拉着他被单下的手长吁短叹。

待了不一会，林嫂就敲门了，林嫂说粥都热好了，她得先带顾莫去洗漱。顾莫并不配合，依然稳若泰山躺在床上不动。

林嫂有点尴尬，又不好意思在顾老爷子面前用力拉扯顾莫。

“我帮你吧，大概是莫儿看见爷爷激动了。”

林嫂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莫，心里暗道，怕激动的人不是顾莫，是您老爷子吧！

两人慢慢地将顾莫扶起来，顾莫虽然瘦但是身高一米八几，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顾莫扶起来。

老爷子擦了一把额前的细汗，他上了年纪动一动就觉得费劲得很。

“林嫂，要不再找几个人跟随你照顾莫儿？”

林嫂给顾莫洗脸的动作滞了滞，无奈道：“老爷子，我何尝不想如此？可是顾莫不想接近陌生人，医生也说他这种情况不能受刺激。你忘了？”

老爷子失笑，“对，差点忘了。”

等顾莫洗漱好，两人又扶着顾莫去饭桌。

林嫂给顾莫煮了燕窝肉丝粥，老爷子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给顾莫盛了一碗，回来时习惯性递给顾莫，顾莫没接，林嫂赶紧接过。

“顾频下午到吗？”林嫂见老爷子失落，赶紧岔开话题。

“哦，对！”老爷子赶紧拿出手机，说道：“差点都忘记顾频了，唉……这小子给我发了这么多信息？”老爷子突然又叫了一声，“顾频到了！”

“顾频到了？”

林嫂话没说完，门铃就响了，林嫂正在喂顾莫喝粥，老爷子只得自己去开门。

门铃响不停，昭示来人的急迫，“来啦，来了！”老爷子嚷嚷着去开门，门一开，帅气的顾频就出现在他面前。

“――爷爷！”老爷子被来人紧紧抱住。

“重！”

老爷子差点被他勒死，“臭小子，你爷爷还想多活几年呢，赶紧松手，给爷爷看看爷爷的宝贝孙子变多丑了……”

此话一出，顾频果然立马松了手。他一向在乎自己的颜值，怎么可以被爷爷这么“诋毁”呢？

“顾莫呢？爷爷。”

顾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他们都站门口好一会了，都忘记顾莫在屋里头了。

“进来吧！”

“……好！”

两人进了屋，心情都很沉重。顾莫正在喝粥，林嫂在喂他。他沉重着脸，面无表情，像是没感情的傀儡。

顾频三步并一步跑上去，叫道：“顾莫！”

顾莫无动于衷，顾频来到他跟前，轻轻唤了一声：“莫莫，哥回来了，哥在！”

顾莫的眼睛动了动，有点机械地看着抱住他的人。“爸……”

“爸？”一声爸叫得顾频愣了愣，“莫……”

顾莫身子缩了缩，似乎有点惧怕他。

“爷爷，顾莫他还是不见好转吗？都怪我，是我不该把他抛弃在国内，我应该在家陪着他的！都怪我，都怪我……”

老爷子轻轻拍着顾频的肩膀安慰他，说道：“不怪你，是爷爷没能力保护好顾莫，是爷爷让你们受苦了！”

“爷爷，顾莫现在认不得我们吗？”

顾老爷子回头看了看正在喝粥的顾莫，叹了口气，说道：“他现在见谁都喊爸，似乎除了说爸，他什么话都不说。”

“那他语言障碍了？”

“医生说是心病，现在他重度抑郁！”

“那……”顾频顿了顿，眉头一皱，“那她就没回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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