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掏心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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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似是早有意料，也似是恐及被她提及的神情。

“这个你得听我解释。”急急开口，却也是沉默半晌，好像连自己都没得到合理的解释。灯光辉映下，她的脸庞是橘黄色的。“那算了，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短短一句话，就让她看透她的局促。

佐梨不想再对她撒谎，因为撒一个谎圆十个谎太难了！

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轻拍，“我确实有我不能解释的原因，不过你要相信我对你没有坏心。”叹了口气，她目光滞了滞，尔后声音低沉说道：“我家世凄凉，就小便失去爸爸。爸爸离世后我们家前前后后经受了诸多冷眼，嘲笑；有人同情，有人欣喜。然而最多最打击人心的，不过就是发生变故后以前那些对你百般友好的人，突然转眼变了脸，对我们家避之唯恐不及……”

“人性本善。善的是人性，坏的不过是人情。反正过了这么久了，我也适应周围人对我们的不管是同情也好啦，嘲笑，欺负也好啦……我通通都不想记在心上，我只是想好好学习读书出人头地。”她笑了笑，眼里好像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清丽：“我现在唯一在乎的，便是真正对我好的人。她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只想好好回馈她们――”

顿了顿，她终究没能控制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行清泪规则且有条理地滑下脸颊，冰冰凉凉咸咸戚戚。“我以前没告诉过你，我其实心头压着巨顶。我所有的不快不甘、幸福快乐都源自我爸爸和我妈妈……”

在她的讲述中，岩艳早沉了脸。她又何不明白她的苦衷呢？

“她们情义深厚，她们彼此爱惜，她们能同生却不能共死！”语气微微有点颤抖，她明白爸爸离开了，留下最痛苦的那个人妈妈！

“跨越千年跨过几世，奈何桥上叹奈何。”佐梨仿佛瞧见很多年前，那个总爱将她高举过头顶，手臂有力，剪着整整齐齐利利落落短发的男人。在很久远的记忆里，隔着尘世朦胧，越变清晰……

岩艳反手抓住她的手，将爪子融在她的手掌之中：“你……太苦了。”

太苦了。

即便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有千词万汇，却也只能原谅她学术不精无法融会贯通那些华文美藻。

一句太苦无非是岩艳对此情此景最真实的感情写照；而于她却是超越这些字眼，真实生活历历在目的尘中记忆……

她往床头靠了靠，“我有的时候常常在想，为什么有的人生来苦难，死去也同样苦难呢？”

“大概他下辈子会生活地无忧吧！”

佐梨眼睛一亮，漆黑的夜色仿佛在眼中，光明也在路上：“他下辈子真的会无忧吗？我也希望如此！这辈子他过得这么不易，受尽折磨，下辈子他应该不会再受病痛折磨，下辈子他应该会幸福地度过他的余生吧？”她动了动发酸的双腿，这么久保持一个姿势，腿原来麻了。

她看向岩艳，满怀期待。继续道：“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说法。说是人天道轮回，如果上一世过得不顺，下一世他就该平顺了。我知道我说的话没有经过科学论证，但是我想表达的话不是迷信，而不过是我对父亲的一个美好祝愿罢了。”

岩艳说道：“其实你说的没错，这也不只是你个人的愿望。”

“是。”她暖暖一笑，“人们对于逝世的先人都是保持缅怀和祝愿的！我们当然希望生活越来越好，可要是生活中真的遇到坎坷困难，也该鼓起勇气迎难而上！”

“比如像你这样死缠烂打？”岩艳突然释怀一笑，修长白净的双腿从被子里探出来，不由分说，十分霸气地压在佐梨身上。

“这个叫策略！”一般人还想不出来这个计策呢！

佐梨突然心里很感谢顾莫，多亏了他，她才明白有时候有些事其实很简单粗暴就能解决！

“关灯睡觉吧？大概十一点了，明天我们还得早起……”

“好。”

得了佐梨应承，岩艳起身就要关灯。

一个声音却比她的动作慢半拍：“等等！”此时岩艳却已熄了灯，她站在黑暗中问：“你还有什么事吗？还要不要开灯？”

“自然。开！”掏心挖肺聊那么久，她差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岩艳没让她久等，丝毫不磨叽：“好。我就站这等着熄灯，你还要干嘛你抓紧了。我怕你明天起不来……”开玩笑，明天还要早起呢，推心置腹很废精力的！

佐梨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等等哈，很快！”边说着，边单着脚跳着够鞋。

等穿好鞋子，才蹭蹭地跳到岩艳放桌子的地方。

“你看――给你的礼物，”岩艳还没有什么反应，佐梨就自己先叫起来了：“怎么样？这个礼物够惊喜吧？有没有很开心？”

插座离着书桌还是有些距离，岩艳哪里知道她手上拿着那么小一个纸张是什么。

佐梨惊讶她的反应，“咦……”不应该是开心到跳脚吗？难道林严那小子信息有误？

她哪里知道岩艳视力加深了，“快给我看看是什么……”佐梨将从林严手上骗过来的券，满脸笑意地递到岩艳手上。岩艳看着她过分兴奋的脸，满脸疑惑接过：“你要送我什……”“哇！西西罗蛋糕店的券耶！太棒了！”岩艳觉得这个礼物确实值得过分兴奋！

岩艳拿过券是左看左满意，右看右值得。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西西罗那边的蛋糕店的呀？黑森林可是我的最爱！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甜品吗，怎么连西西罗最难抢到的券都拿到手了？”岩艳满脸止不住笑意，不过待她冷静过来她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一向自称不爱吃甜食的女孩子怎么会……

佐梨拉过她的手，笑意盈盈：“好了，睡前也不能过分激动……早点睡觉吧小公主，熬夜可就不美了呦！”

“不嘛不嘛，你告诉我券哪来的我就睡觉！”

“就，一个人送的呗……”

“有这等好事？那人怕不是很傻就是和你交情很深！”

佐梨笑问：“怎么解？”

“因为西西罗的券很难得啊，我图的可不是省那几块钱。”

“那是……？”

“是从众多人羡慕的眼神当中骄傲满满地领到我最爱的黑森林！”岩艳满脸堆笑，就差没把佐梨的手当成她最爱的黑森林吃掉。

“而且不光打折啊，规格也不一样呢，份量很足的！”佐梨看了她一眼，自动省略她的手舞足蹈，对她僵笑了一下，说道：“睡觉！晚安！好梦！”

岩艳狗腿地说：“哈哈！好梦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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