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别是人间一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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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峦叠嶂，峰峦陡峭。

趁着月色行走山路，耳边是山鬼的呼啸，幽绿色眼眸徘徊，不一会儿便抵达山庙。

月华清冷，隐隐约约。

只见这山庙上牌匾，上书大字“西岳圣母庙”。

“这、这、这？”

左道人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因果牵连？

一番犹豫之后，左道人推门而入，便瞧见清冷庙宇，面前站着一位土塑泥偶，穿着翠绿色的轻纱，在暗淡月光之下，看不清真正模样。

左道人自袖中摸出火石，在庙中寻找半截蜡烛，拿着缠上蛛网的烛台，点燃后照亮一方地域。

这里似乎久无人来，早已变得有些陈旧，还有不少鸟兽来往痕迹，看着有些零落和凄惨，左道人可以嗅到腐朽味，他一拍腰间葫芦化作红云，在庙宇间过了一遍之后，四下变得清洁干燥了不少。

然后，拿着一个蒲团，啃着一个炊饼，盘膝开始打坐。

只是，他不知道，身后雕塑，眨了眨眼。

翌日。

清晨，空气清新，晨曦一缕紫气，自大日东升方向而来，左道人盘坐在青石上吸纳天边紫气，然后化作了一道浅薄几乎不见的紫色云雾，该是五云瘴的下一门材料吧？

饮朝露，纳紫气。

不知何时，左道人都没发现，自己成了人们口中，那些神话传说中的高人？

回返庙宇之中，他见着了神像。

八指交叉，拇指交抵，高过头顶，掌心内扣。对着神像三拜后，便一言不发离开。

脚踏红云，继续西行。

不一会儿，便见着长安，八水绕东城，乃关中形胜之地，可惜自从自己那位前辈后，关中此地早已寥落了不少，韩遂马腾二人纠结着羌人作乱。

唐之兴盛在于包容，可是亦衰败于包容！

而汉之强盛，在于汉风雄烈。

故而，多年之后，在国内我们自称汉人，而在国外我们自称唐人。

前者是本民族怀念的，后者则是世界怀念的。

长安乃是唐玄奘出发的地方，不远处的泾河龙王还是一劫，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泾河龙王，还是不是后来的那条泾河龙王？

中条山余脉之后，便过了华山之界。

左道人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在潼关看见了一个车队，童仆都是穿着锦衣丝履，香车宝马远远的就瞧见了模样，左道人瞬间就顿足不前了，因为车内的纱帘中，露出了一双眼睛，透过了风沙盯着自己。

“前方何人？”童仆越众而出，指着左道人问。

“道左之人。”

两方一方向关内而来，一方自关内西行而去。

故而有相逢道左之意，便是说咱们是不同路。同样，也有一丝隐忧，便是左道人表明，自己行的是左道，于对面并不是同宗同源之人。

也许，多年之后，有正魔之辩，左道人还会害怕，这位女神会替天行道？

可是这位女神出身古老，在封神之前便早已成就。那时候，哪有什么正魔左道之辩？。

左道人行礼后直起身，正想要与她在此辞别。

只听见，这香车之内，传出了悦耳之音，开口邀请道：“且退下，先生非是歹人，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上车一会？”

童仆立刻退散。

左道人的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我信你个鬼！

从昨天晚上起，估计自己就落入算计，也不知道是如何着道的？

面对神秘莫测的三圣母，左道人还是不敢断然拒绝。

尤其，眼前这位，可是二郎神的妹妹，斧劈华山的沉香之母，掌管了宝莲灯的西岳女神。

没错，只要眼睛没瞎，很容易就能看得出，这就是昨夜自己休憩山庙的女神。

按下心中忐忑，左道人一挥衣袖，掀开了香车上纱帘，看见了一位不可方物的女神。

凡人中女子可用美玉鲜花形容，可是神女他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也许，正如多年后，曹子建在洛河畔，写下的那篇诗赋一般。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单单‘洛神’二字，便能成为一声绝响？

“先生，请坐。”

似乎，没有神女不可方物的自觉，更像是一个清扬婉兮的淑女，为左道人添了一杯香气扑鼻的清茶。

“不知？”

女神微微一笑：“想必先生，早已猜到，我为何人？”

“西岳山神三圣母！”

女神微微摇头，抬起了一根手指，把清茶推了过去，纠正他的错误：“西岳乃是天地五岳之一，西岳帝君乃是上古大神，我仅仅是西岳神女罢了，大神冥冥不知所踪，我不过是暂代其职，还当不起西岳山神的称呼。”

“多谢解惑。”左道人拜服。

他接过了茶盏，摸在手中之后，却觉得非金非木，也不只是如何制成？

轻啜了一口茶，只觉魂魄涤荡。

“此乃悟道青茶，先天灵宝悟道茶，一根枝丫移植后，所采的灵宝茶！”女神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看着有些猥琐的左道人，说：“作用嘛？你自己体会！”

良久，左道人恢复过来。

他心中也明晰了过来，这杯悟道茶是何作用？

先前说过，仙人之下，无分境界，但是何为仙？

不染红尘者，可谓仙？

出入青冥者，可谓仙？

长生久视者，可谓仙？

“仙者，在于悟道，有道无道之隔，便是那人仙之隔！”

蔡昆已经半步入道，只差褪凡成仙了。而这悟道茶，便是降低寻道艰难，让人须臾间便可悟道，只要境界和修行足够，刹那间便可立地成仙。

这便是成仙之基！

除了这些造化之能外，还能洗涤魂魄、清心明意。

“多谢神女。”

左道人现在肝颤，就怕眼前这位神女，突然就来冒出一句：刘彦昌……

神女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很满意：“此乃偶然所得，赠与有缘之人，也算是此物天命。”

“不知？”左道人要绷不住，差点就想遁神，放弃这具肉身。“神女，可有吩咐？”

人家好处费都给了，做舔狗自然要主动！

女神微微蹙眉，而后缓缓说：“我近日心血来潮，有感命中有一劫。”

然后，把目光盯着左道人。

那表情的意思，便是你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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