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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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玄拽着西门彦出了东风殿直奔血海而来。

峦峰上，炽焰听见风声回头，果然就瞧见了神玄的结界自红云与山峦间划破直射而来。

临近炽焰所在的峦峰，神玄的结界去势一滞，顿在半空。西门彦欲闪身而出，手腕却被人攥住，攥得死紧。

西门彦没有侧头，亦能感觉到身边那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他显然不悦。西门没有多做解释，薄唇轻启，“这次我不会在让他有事。”一想到炽焰在千年之前被赫连一甄的破魔剑貫穿的心脏，他心口就疼。

“我知道你在顾及着什么。随我回灵山，我便劝赫连收手。”神玄的语气软了几分。

西门彦侧头，额发遮住眼睛，神玄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西门彦沉声道“赫连一甄既然在这赤血海大摆‘天杀陣’向整个黑暗王朝宣战，只怕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你未必能说得动他。”

“你信我。”神玄语气颇高严肃“若我食言，便将我这条命还与你！”

西门彦的心脏被神玄的话刺痛，薄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时陷入一阵沉默，结界里只能听见两个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终是西门彦感觉到了落视在自己身上那两道强烈的视线，扭头，便瞧见炽焰径直踏步走上前来，他顿足在峦峰边缘，双目赤红，眼里没有怒气，却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望着西门彦，眼里只有他一人，自他出现的一刻起视线便落视在他身上，不曾移开眼。

西门彦隔着两道结界与他远远相望，视线触及到他目光的一瞬间，眼里立即涌起一陣酸涩，胸腔清晰的传来了疼痛。

“我没有叫你失望。”炽焰忽然开口，话音有些微的颤抖。

“我知道。”西门彦听见自己有些艰涩的开口。

炽焰视线缓缓下移，瞥一眼西门被攥住的手腕，而后目光又落回到西门彦连脸上，沉着声问“你要离开？”

西门彦薄唇动了动，感觉到了握住他手腕的手徒然一紧，力道很大，像是要将他的手拧断。让他将那一句“我没想要离开。”生生梗在了喉咙里。

炽焰见到沉默，眼神暗了暗，露出失落和悲伤之色。“你果然还是要离开…”声音里透着无力和绝望。

他不知道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之前说过“如果不能将他留在身边那就一起死”，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却不能真的这样做，他并非惧死，只是他做为黑暗王朝统治者，却是万万不能拿魔界万千生灵与赫连一甄去堵，因为一旦堵输了便是要赔上黑暗王朝千千万万的生灵。

西门彦心里一绞，眼里酸涩得难受，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这时，血魂的妖月结界一闪而至，自神玄的结界一侧横穿而过。就在两轮结界交错而过的一瞬间，神玄侧目斜斜一眼瞥见妖月结界里的左丘无月以及东门清律，神玄不禁脸色一凝，左丘无月一身漆黑如墨不至于能够看见衣上的血迹，却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身上有伤，东门清律显然伤得更重，若非重伤一貫强势如她也不会……所幸尚能感觉到一丝生气，她还活着，不然左丘无月又岂会受制于人。

血魂的结界落地峦峰，感觉落视在自己身上强烈的视线便侧身回首，便立即对上神玄射过来冷厉的目光，血魂回以邪魅一笑，道“我可是很小心的避开了他们的心脏。”在焰川虽重伤左丘无月终是没有下死手，群凤欲对其群起而攻之，被他出言喝止。因为知道一旦杀死左丘无月以及东门清律，赫连一甄那个疯子一定会屠尽他血魂一族，这样的代价实在太高。

炽焰尚有顾及，他血魂并非不知分寸。

神玄冷冷的看了血魂一眼，目光一转看向炽焰“看来你是不惜赔上千万生灵也要与赫连一搏了。”

“我没有理由不那么做。”炽焰一直看着西门不曾移开眼，此刻竟不吝啬的瞥他一眼，目光冷戾，眼里似有万千怨恨。炽焰接着又道“千年之前赫连一甄集雪狼国群狼之力将我火凤一族困在赤血海岸，以破魔之剑貫穿我心脏，寒婵伤我至亲，杀我去挚爱。在这千年之后，他赫连一甄于赤血海大摆‘天杀陣’向我魔界黑暗王朝挑衅，欲屠我族类，而你……我没理由放你们离开。”

“炽焰……”西门彦动了动薄唇轻声唤他。

炽焰闻声看向西门，冷戾的目光忽然就柔和了几分，眼里流露出来一种笔墨难以形容却比友情更深刻更强烈的情感。

西门彦顿觉胸口传来一陣灼痛，心脏像是被谁撕裂开来，扔进了焰川岩浆之中。

“风和……”少年的声音和着风声传来。

西门彦闻声一震，侧身回头。赤灵剑已经追了上来，“嗖”的一声横蹿至西门近前，顿住，立在半空。“你真的要离开？离开王朝？和神玄走？！”赤灵急切的追问。

西门彦薄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你在，千年之前的约定便在，大哥有所顾及断不会真的发兵南下与仙门百家开战。若你随神玄离去，以大哥心性绝不会就此放手，仙魔之间必有一战，从此以后，我便要与你为敌了！”

西门彦喉结滚动了下，咽下苦涩。沉着声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你还是要离开么？”赤裸又问。

西门彦沉默着没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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