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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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见卫十八毫不留情的诋毁老板，艾克斯连连摇头：“卫，你错了，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老板是一个真正高尚的人，一个真正的好人。”</p>

<p>“你的老板真是个好人，他在什么地方？”</p>

<p>卫十八迟疑了一下，有点儿疑惑的看着艾克斯。</p>

<p>“当然，不过他现在还在纽约，美国纽约，在他的公司里面！” 艾克斯有点儿无可奈何耸了耸肩：“他很想来中国一趟，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繁忙，根本就脱不开身，所以我们也只能定时用电报联系。”</p>

<p>看艾克斯没有说假话，卫十八眼里的疑惑一点一点的逐渐消失。</p>

<p>本来艾克斯死缠烂打跟卫十八大谈特谈好人，共、党之类的话题，一开始卫十八还不怎么觉得，说多了，也就触动了卫十八心里那根弦。</p>

<p>卫十八可以确定的是，这洋鬼子肯定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是归国华侨，归国华侨，也就还是中国人，卫十八当然还不至于老眼昏花把艾克斯直接当成是自己的同胞。</p>

<p>而且，艾克斯已经说明他的老板还在纽约，而且跟他的联系也仅仅只不过是用电报，这就跟归国华侨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p>

<p>不过，卫十八还是想要仔细确定一些事情：“这么说，你这在里也就一个人？”</p>

<p>艾克斯呵呵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在边城有好多个我的同胞，我，我们，怎么能说只有我一个人。”</p>

<p>“可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只有你一个人。”</p>

<p>艾克斯摇了摇头：“其实有时候我很痛恨你们中国人，你们说话，不能很坦直，有时候老是让我搞不懂，我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派驻到这里跟你们当地官员进行联系的官方代表之外，剩余所有的人，我们，都在做生意，各方面的生意。”</p>

<p>卫十八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所以边城才会有能把人抽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烟馆，所以才会有很多男人和女人跟着去美国再也回不来，所以才会有……”</p>

<p>艾克斯打断卫十八的话头：“卫，不管是你们这里还是我们那里，不管是你们的国家还是我们的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但有一点你得明白，你是好人，我也跟你一样是个好人。”</p>

<p>卫十八转头去望天空中的晚霞，再也不打算跟艾克斯扯下去了。</p>

<p>没劲，除了拼命标榜他是个好人之外，就剩下拍他那远在万里之外的老板的马屁。</p>

<p>拼命标榜他自己是好人却拿枪朝着自己的手下开枪，拿钱让人去给他拼命，拼命拍他老板的马屁也不怕他的老板远在万里之外根本听不到。</p>

<p>好人，卫十八才不愿意做他这样的“好人”。</p>

<p>梁川在荒郊野外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挖到几只骨瘦如柴的地鼠，这年头，连诸如地鼠这样动物都不好过。</p>

<p>不过梁川一点儿也没嫌弃，生了堆篝火，用树枝把几只地鼠穿了直接放到火上烧，美其名曰“烧烤”，还不住的吞着口水幻想这是几只肥硕的野兔。</p>

<p>没人去打扰梁川的幻想。</p>

<p>艾克斯依旧把一双脚翘到桌子上，卫十八跟他一样，而且还和早上一样，又把艾克斯的本子拿来盖在脸上，那个本子随着卫十八的一呼一吸而一上一下。</p>

<p>艾克斯还是不想放过卫十八：“卫，你们走镖应该走过很多地方，可我在你们中国去过的地方很少，少得可怜，跟我说说你去过的地方都有多美丽。”</p>

<p>“这样的事情你别来问我，驼帮的，马帮的，逃难过来的，你随便找一个过来，跟你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儿，包你听得既舒服又满意，还能让你再做一回好人打发人几个包子钱。”</p>

<p>卫十八的确去过不少的地方，小的时候就跟在刀爷身边走南闯北，能够独立送镖的时候就带着些兄弟东走西奔。</p>

<p>齐鲁大地上的水塘子多，密密麻麻密不透风的芦苇荡，荆楚那边是一望无际的千里大平原，黄鹤楼、洞庭湖、钱塘潮、孤帆下扬州，湘桂那边的十万大山雄险奇秀，甲天下的桂林山水人在画中游，康藏、青藏、天山脚下那边卫十八去得不多，黄灿灿的沙漠戈壁、天地相连的草原，都让卫十八有很深的印象，可卫十八没出过海，听说海上的风浪很大。</p>

<p>但卫十八都不想跟艾克斯说，没劲，还是留着让艾克斯听高兴了再去做一回好人吧。</p>

<p>虽然卫十八不再跟艾克斯说话，艾克斯也不再追问，就跟卫十八一样，让自己在行军椅上把姿势摆到很舒服，然后盯着天边的晚霞。</p>

<p>“这一趟到底什么时候走……”</p>

<p>卫十八终于耐不住寂寞，依旧盖着本子问艾克斯。</p>

<p>“你想要晓得的是刀爷的下落！”艾克斯让人讨厌的看穿了卫十八的心思：“这个我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刀爷，跟我们老板有过一面之缘，卫，我能够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p>

<p>“什么时候的事……”卫十八才懒得去管艾克斯是不是真的只能告诉自己这么多。</p>

<p>这次换上艾克斯觉得卫十八很讨厌，透露老板跟刀爷有过一面之缘，就已经很违反原则了，这家伙还要追问下去。</p>

<p>何况老板跟他交代也就仅仅只是提到这件事儿，其他的半个字也没跟艾克斯多说。</p>

<p>不过卫十八倒是又弄明白了一件事，艾克斯早就晓得自己的存在，难怪这洋鬼子对自己格外照顾。</p>

<p>“不不不，我的老板也就是只告诉我，在边城这边只要提到刀爷的下落这件事，就会有很多人愿意站出来帮忙，至于你这卫疯子，我是在竞标会上才知道你就是刀爷的徒弟，所以那天才会去找你。”</p>

<p>艾克斯半个的假话也没说，所以整件事情串起来就是：艾克斯的老板跟刀爷有过一面之缘，然后艾克斯按照老板的意思来这边做生意，一开始，艾克斯想要招一批人马帮他送货到南方出海口，艾克斯用了老板支的招，拿刀爷做了招牌，然后在竞标会上才晓得，刀爷还有个徒弟叫卫十八，而艾克斯自然就找到了卫十八，至于刀爷的下落，老板没告诉艾克斯，艾克斯也真的不知道。</p>

<p>整件事情对艾克斯来说，没有什么曲折，也没什么好值得惊奇的地方，一切都是在按照老板的意思在做事而已。</p>

<p>对卫十八来说，这却明显就是一个早有预设的阴谋，虽然明明晓得这不是真的。</p>

<p>所以卫十八有点儿生气起来，语气也很不客气：“明天去跟你老板发个电报，问问刀爷的事情。”</p>

<p>“不用明天……”艾克斯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知道刀爷还有徒弟就是卫疯子你，我就立刻发过电报，老板表示暂时无可奉告，卫，你明白这个意思，如果你还想要问的话，就只能再等十天，不过我想那时候对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p>

<p>“去你个大爷……”</p>

<p>卫十八更加生气，甚至还想着，这无非就是艾克斯的老板借刀爷的噱头，摆了边城所有的人一道。</p>

<p>奸商就是奸商，而且还是一个发国难财的奸商。</p>

<p>艾克斯继续替他的老板辩护：“你可以骂我的老板，也可以恨我的老板，但我的老板他真是个好人，你们中国人信神信佛，我的老板信耶稣，他热爱一切上帝的子民！”</p>

<p>“我信你个鬼，你那奸商老板害死人……”</p>

<p>卫十八一生气，当真就直接骂人，而且当着艾克斯的面直接不给艾克斯的老板好脸色，可艾克斯根本不和卫十八计较，卫十八拿他没辙，要不然倒可以骂艾克斯一个狗血淋头。</p>

<p>太阳将最后一抹光辉隐藏到地平线下面，天上就只剩下一大片如火如荼的火烧云，很壮丽，但也让卫十八感觉到很苍凉。</p>

<p>“你的这趟货到底什么时候走？”</p>

<p>卫十八忽然站了起来，似乎决定了某些事情。</p>

<p>不过让卫十八失望而且很愤怒的是，艾克斯很平淡的回答说：“不确定，有可能是一两天，也有可能是三五天，一个礼拜也说不一定，到底什么时候走，那得看生意做到什么程度，如果达到我老板的预期，立刻就走，达不到，就一直等下去。”</p>

<p>卫十八愤怒的喝问：“你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的预期？”</p>

<p>没想到的是，艾克斯的回答依旧很平静但却让卫十八更加愤怒，甚至愤怒到很想直接朝着艾克斯的脑袋开上一枪。</p>

<p>“你问的这个本来是商业机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做的是古董生意，我很懂这一行。”</p>

<p>怪不得卫十八第一次碰上艾克斯，就看见艾克斯在街上买旧货，而且还表现的相当精通，原来艾克斯做的是走私文物的生意！</p>

<p>卫十八总算明白过来，艾克斯这家伙为什么回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因为出了边城就是沙漠，而沙漠里面有无数金银珠宝，而艾克斯要训练一支军队出来，就是要把这些无价的金银珠宝运回去，不用他们自己的飞机运送那是因为天上也有日、本人的飞机，不用火车运送那是因为火车必须得通过日、本人控制的地方，相对来说，用驼帮和马帮来运送就会更加安全一些。</p>

<p>艾克斯和他的老板不但是奸商，还是强盗，所谓的生意，其实就是肆无忌惮的劫掠，这的确让卫十八很愤怒，因为他们劫掠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留给自己的子孙的遗产。</p>

<p>“奸商，强盗，通通都是……”卫十八指着艾克斯怒骂。</p>

<p>艾克斯依旧很平淡，而且还耸了耸肩，很温和的跟卫十八解释：“我们做的是很正当的生意，每一件古玩，我们都是花钱从你们手里买过来的，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盗墓、挖掘、强取豪夺那些事儿我们从来不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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