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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寻欢节都是南城非常热闹的日子,五湖四海的人都会紧张的筹备这一天,醉芳倾城也一样,为了筹备寻欢节,醉芳倾城的主人井岳直接歇业了两天。
但是整个楼里都各种声音错综复杂,吵的左丘凉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
不过好在寻欢节终于也如期而至了。
寻欢节是每年的9月5日,白天倒是跟以往没什么差别,一到晚上就张灯结彩的,每到这天就会有很多人邀请自己的意中人和自己去寻欢树下祈愿,如果挂在树上的灯笼掉下来,那么就说明这是上天选定的一桩婚事,这两个人注定是要长相厮守的,由此寻欢节的佳话一直在南城里流转。
此时阿炫和左丘凉坐在醉芳倾城后街那高高的围墙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街上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灯和绸缎,叫卖声不绝于耳,而花楼这偌大的后院,却静的出奇。
“阿炫,我想带你出去看看。”左丘凉两只手托着腮慢吞吞的说。
“去哪?”阿炫问。
“哪都行,反正不是这里。”
阿炫有些不解:“为什么?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我们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
左丘凉摇了摇头,然后从高墙上跳下来,她衣服上繁琐的薄纱随着晚上细微的风飘荡四起来,然后阿炫就看着他往雕花楼的方向去了。
醉芳倾城是矗立在南城除了流银殿以外最大的建筑物,左右围着一圈简楼,里面都是些艺女住的地方,圆形的简楼里围着三座富丽堂皇的主楼,主楼四周都环水,中间是由舟桥相通的,中间门口的是正楼,里面有很大的戏台,挂满了红色的绸帐,后面还有两座细雕花楼是客人们住的地方,里面每个房间都雍容华贵,第三座雕花楼的后面,也就是整个花楼的后院,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生满水莲,在第三座的楼顶,就住着醉芳倾城最有名的花魁。
左丘凉走上自己的阁楼,刚推开门,就见她口中的魔头井岳已经坐在里面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她愣了愣,然后把门关上:“你怎么来了?”
井岳撇了她一眼:“你可是今晚上的摇钱树,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上蹿下跳的,到时候再坏我好事。”
“你这说的什么话,轻重缓急我还是有数的,哎不过都寻欢节了,你也不送我点什么礼物?”说着左丘凉直接凑到井岳身边。
“有啊,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在你床上。”井岳也懒得理她,继续喝自己的茶。
“你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帮你赚了那么多钱,你就送我件衣服,而且还是因为需要我继续给你赚钱?你良心过得去吗你?”
井岳放下茶杯,选择性的不去理会左丘凉的抱怨:“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收拾一下就过去吧,一会儿就开始了。”
左丘凉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在反驳,她知道跟眼前这个女人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
夜色渐深,红色油纸灯里微弱的黄光渐渐显得格外耀眼。
醉芳倾城主楼戏台。
乐声起。
偌大的圆形戏台边有五个艺女和鸣奏乐,玫瑰花瓣从戏台主楼的顶上飘落下来,霎时间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哥,真不懂这些女人有什么看头,还没有咱们冥山的溯绻好看。”一个粗头壮硕的男人接了一片花瓣,憨憨的说道。
“那是你不懂风雅,殿下在冥山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的,自古醉芳倾城名绝四城,所有的色才女子都在这里,虽说带回去送给殿下,他也不稀罕,但是总不能不带几个给老大吧?我要是不带几个回去,他又该罚我了。”坐在那个粗犷大汉前面的男人,从扮相来看也是个富家子弟,高傲中又带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两个人坐在醉芳倾城这片区域上等的位置,也是自在得很。
这两人正聊着,就听到四周有异动,然后跟着抬眼看去。
主楼的顶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个巨大的荷花座,伴着乐器的宛转悠扬,缓缓下落。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众人掺杂着乐声都忍不住开始纷纷议论。
“那是花魁!”在上层的看客叫了出来。
坐在莲台中的左丘凉对眼前这群人笑了笑,然后缓缓站起身,她身上的衣服是由很轻的薄纱制成的,铺满整个莲花座,几条绸带从莲花座的花瓣处垂落,整个花的周围还散发着白色的雾气,像极了烟雾缭绕的幻境景象。
但是对于这位站在花中主角来说,简直已经诅咒井岳百八十次了。
这么厚重的衣服,还要跳那么复杂的舞,井岳怎么不直接把这瓦顶掀了?
左丘凉这么想着,嘴上挂着的笑容就顺着僵了僵。
但是无奈心中有气也无处可撒,她抬手,袖子上的细纱跟着飘动起来,芙蓉一笑开,百花盛放之态,也不过如此。
看见这一幕,刚刚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的纨绔公子再也坐不住了,他的眼睛跟两个灯泡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子:“阿铨,你看!我就说这里肯定有厉害的人,你还不信!”
被唤作阿铨的壮汉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信了。”
只是前面的人已经无暇顾及他在后面说的什么了。
这支舞最精妙的点或许就是那件闪着碎光的薄纱裙了,灵动婉转,倒真不像是是妖娆俗粉的舞女,衣服上的轻纱随着左丘凉的舞动和莲花座缓缓的降落,一直飘在空中,舞中有时带着些许刚劲之气,又有时婉转温柔……
片刻后,舞毕,乐声止。
左丘凉在众人面前盈盈一拜,然后甩了一下有些许乱的袖子,这一甩那几层轻纱便很乖顺的归整到了一起,做完这些,她便从莲花座中走出来,向着通往后面雕花楼的门走去。
“哎哎,怎么走了?美人儿?”几个脸皮厚的看客都叫出了声。
只见左丘凉也没有排斥,嘴角扬起一抹撩人的笑,然后回头将视线稳稳的扫了一圈,温柔又不失大气,的欠了欠身子,然后再也不听别人的声音,径直走了出去。
后面的两座花楼因为歇了两天业,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井岳怕引起骚动,也派人在门口把守,防止夜宴开始前有人进入。
阿炫就等在主楼通往第二座花楼的桥边,见左丘凉出来便迎了上去。
“这个衣服太重了,阿炫,快点帮我脱掉。”她烦躁的扯了扯衣服上的轻纱,然后解开了披在身上那些厚重的装饰,最后只剩下原本穿在里面的内衬。
“要是前厅的那些人看到你这幅样子,估计该嫌弃你了。”阿炫收起她随意扔下的衣服,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说。
“嫌弃?他们那眼神,巴不得我直接就在那戏台上抖干净。”
看着她怒气不小,阿炫憋了憋笑然后也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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