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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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来到凌云学府的时候，吴限曾在校门外远远地看到过这栋建筑，当时仅仅是觉得有些怪异。

直到站在这巍峨的建筑之下，吴限才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人独特的审美情趣。

看过《银魂》的人想必都听说过“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而眼前这栋建筑的样貌大致就是如此了。

没错，它的形状就像那巨大的……

只不过，这栋建筑足足有二十多层高，而且比起一般的小区高楼，它的占地面积更大，足足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大小，显得分外气势恢宏。

这栋建筑的名字吴限并不陌生，它居然也叫——机自大楼。

嗯……

还是说——鸡自大楼？

不过话说回来，这栋大楼的总体风格还是十分高端大气的，可以说是灵力与科技相结合的曼妙产物。

那银灰色的光洁曲线，就像一本亟待翻阅的珍贵书籍上的书封，令吴限不禁心生向往。

眼见着应翔宇快步走进了这栋建筑，吴限也赶忙跟了上去。

谁料吴限刚踏进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吴限顿时心生不悦。

这算什么？

歧视灵兽吗？

保安很快就给出了无声的答复。

他双手负于胸前，拿手指头指了指门前那块硕大的标语。

事实上，这并不是歧视灵兽，但吴限心中的怒火反而越发旺盛了。

那块标语上写着——穿拖鞋和赤脚者禁止入内。

这不还是明摆着欺负灵兽吗？

狗倒还好，万一来的是条蛇呢？

你还不如直接写灵兽禁止入内呢！

不过生气归生气，吴限还是故作镇定地投去了一个小眼神，示意能否通融一下。

保安挺着胸，严肃地摇了摇头。

吴限没有放弃，他又挺了挺鼻子，再次恳求。

而保安还是无情地拒绝了。

吴限一下子有了小情绪，干脆就原地坐下，挡在大门之前。

但保安却对此熟视无睹。

毕竟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规矩，而做保安也是如此，坏了规矩，那就是对自己和职业的双重不尊重。

这会儿，鸡自大楼里外比较冷清，吴限跟保安僵持了五分钟，这才又来了一位女学生。

那是个挺文艺的小姑娘，相貌平平，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越看越舒服。

她看着躺在地上气呼呼的吴限和站得笔挺的保安，不禁心生疑惑。

“保安大叔，怎么了？”她忍不住发问，视线在一人一狗之间上下飘动。

“哦，它想进去，但规定不允许。”保安的话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听到这话，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她拄着膝盖，弯下腰，细声细语地问道：“你想进机自大楼？”

吴限点点头。

“可这里是科研场所，没什么好玩的呢！”姑娘蹲下身，摸着吴限的毛发，笑着劝说道。

但吴限固执地摇摇头。

文静的少女捎起自己的发绺，露出了冬日暖阳般醉人的微笑：“如果你实在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们实验室看看。不过不能乱窜哦！”

吴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哧溜地站了起来。

少女也站起身，问保安：“可以吗？”

然而保安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规定不允许！除非它穿上鞋子！”

话说的倒是轻巧，可去哪里去给一条狗找鞋穿啊！

少女没有慌乱，她歪了歪脑袋，笑着追问：“那如果它是我们的教学工具呢？”

保安听到这话时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采。

他眉头皱了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然而吴限却眯起了眼睛。

教学工具？

我是工具人？

太过分了！

不过香还是香的。

吴限终归还是以教学工具的身份随着这个小姑娘上了电梯。

电梯上，小姑娘按下了14层的按钮，然后对着吴限说：“我现在是‘工业用灵力运作核心的改进’项目的成员，不过我还是以划水为主。

所以你要听话哦，不能到处乱跑，也不能把灵力运作核心乱摆。”

吴限也清楚自己这时只算个游客，于是点头表示认同。

话说，吴限本来是想着跟着应翔宇来见见世面，但应翔宇早就不知所踪了。

可既然有这个小姑娘带着，那也就无伤大雅了。

自己终归是单纯地出于学习的本能来到这里的，而不是为了装…，所以，去哪里都一样。

不过，命运弄人，当那位少女推开1408实验室的门，吴限在里面看到了正在颤颤巍巍地操作着一个模具的应翔宇。

应翔宇的身边，一位沉稳大气的老教授正细心地指导着他，时不时拿手校正他的错误。

实验室里，还站着几个年轻男女，围在老教授的身边，像一群小雀似的探头探脑地聆听着老教授的指导。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里居然还有模有样地站着一只金毛猴子，西装革履之外还套着一件实验室里的白大褂，而它的脚下，竟然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吴限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脚掌。

嗯……

与此同时，众人听到开门声，纷纷抬起头，不过在这种氛围下，也没人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倒是老教授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织云来啦！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人，大二的应翔宇。”

随着老教授起了个头，众人也纷纷打开了话匣子，附和寒暄。

不过很快，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了吴限身上。

“这位是？”

应翔宇也停下了手中的精细活儿，认出了吴限，羞愤之色顿时如同晚霞般霸占了他的半张脸。

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自己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而被唤作织云的少女微笑着说：“它是我朋友家的灵兽，只是来参观的。不用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它很乖的。”

几人撇撇嘴。

“我还以为它和金哥一样是卧龙之地的交流生呢！”

“怎么可能会让一只二哈来当交流生啊！就我们学的这些东西，它看得懂吗？”

“说的也对。”

老教授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细碎言语：“安静一点，织云你也过来看看。小应，你继续。”

吴限听着这些话也没有恼怒，因为这些事他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偏见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少不了的。

不过听他们的话，这只衣着不凡的金毛猴子似乎是来自卧龙之地的留学生，而且身份好像不低。

呵。

不光是人与人，灵兽与灵兽之间的差距也这么大啊！

应翔宇听了老教授的话，立即将主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眼前的模具上。

他的小眼睛鬼灵地转了转，暗想这不就就是打击这二哈嚣张气焰的好时机吗？

于是他嘴角扬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然后手在模具上灵巧地舞动了起来。

按部就班，细致入微。

很快，这个灵力模具上的

“应翔宇你做的很好，想不到你才高二就已经有如此本领，老王果然没推荐错人。”

听着这话，应翔宇心中也有些小小地膨胀了起来。

他嘴上说着“教授您谬赞了”，身子却不由得直了几分，看向吴限的眼神，也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但接下来，教授却突然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做到现在，你觉得如何啊？”

应翔宇一听，忙收回了自己的小表情，认真地回答：“我感觉并不是特别难，主要还是李教授您教得好。模具的灵力片段的链接有些难度，但是熟悉了以后就得心应手了。”

李教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追问：“那么你觉得有什么地方能够改进吗？”

“改进？”原本胸有成竹的应翔宇立刻被问倒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这问题有些难度，你可以多考虑考虑。”李教授有些坏坏地笑了笑，不过心底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因为这个模具已经是工业用成熟品的模具了，想要改进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问这个问题本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这几个学生不要太过飘飘然了。

“你们也别呆站着，也讲讲自己的看法。”李老教授又对围拢在周围的其余人说。

众人随即埋下头，认真思索。就连那金毛猴子也专注地盯着模具，脑子开足了马力。

可到头来，一行人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就没有一个有想法的？”李老教授呵呵笑了笑。

见还是无人回应，李教授又把头转向了那位少女：“织云，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少女一下子如同受了惊的小白兔，咬了咬嘴唇，然后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

但李教授脸上并没有半分失望之色，反而挂上了满是长辈般关怀的笑容。

“所以说啊，你们虽然都很优秀，但切忌洋洋自得。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应翔宇首当其冲地低下头，说了声：“李教授，受教了！”

其余几人也相继附和。

李老教授欣慰地点点头：“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谦逊，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朝气的。其实这个改进的办法，我也只是心底有了个大概的想法而已。

这些天，你们能够熟悉这个模具的构建我已经很满意了。至于改进，对你们来说还为时过早。

我先跟你们说说我的看法吧，其实有个灵力片段上有着很大的改进空间。它就是……”

正当李教授老成持重地讲着这些话的时候，一只悄咪咪伸出来的狗爪子打断了他的话。

在他充斥着愠怒的视线下，那只狗爪子自顾自地伸向了桌面上的一个模具。

李老教授正准备严词呵止，但那只狗爪子却精巧地落到了那一处自己有所想法的地方。

李老教授刚到嗓子眼上的话也止住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