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归来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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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大爷爷家过完年回来，照例晚上是包的饺子，有野韭菜加鸡蛋馅的，也有白菜猪肉馅的，总之这些都和姝宝没关系。

她只能张着小嘴，看爷爷奶奶爹娘伯伯伯娘以及五个哥哥把饺子塞进嘴里，而她，只能喝点饺子水。

心疼地抱住又长胖了的自己。

李惠娘早早地吃完了饺子，从陆钱氏那里抱过姝宝，把先前的蜂蜜化成水喂给她喝。

比起母乳，姝宝更喜欢蜂蜜水，但是也不排斥李惠娘喂养，毕竟她还需要营养，但是平时她的表现李惠娘和陆禾生都有观察，一般会喂她蜂蜜水比较多。

喝到蜂蜜水的姝宝才算解了馋。

隔天大年初一，一家子醒得特别早，连姝宝也没让睡懒觉，早早叫起来去挨家挨户拜年，去陆大爷爷和陆二爷爷家，姝宝被带了过去，其余的村里人家都只有几个小子去了。

等几个小子再回来收了不少好东西，大多数是家里还算富裕的给的，穷一点的人家也只会拿着个果盘放屋里，别人知道是作像的，都不会动，不是说人小气，是对有些农户来说，就靠着那几亩地吃饭，一家子过得紧巴巴的，没必要摆这个谱。

看小哥哥喜气洋洋地回来炫耀自己得了好东西，姝宝既羡慕又无奈，哥哥是猪吗？明明自己在爷爷奶奶他们身上收到的压岁钱比他们多了去，可是能过年的时候和伙伴们撒丫子地玩，可真开心。

……

大年初一都是在家猫着，大年初二回娘家。陆钱氏一早就准备好儿媳妇回娘家要带的礼，今年打猎赚了不少钱，再加上节礼在陆二爷爷送来的年货里也有不少可以拿得出手。

三个儿媳妇一视同仁地给了三斤肉，五斤番薯，外加一包红豆糕，这礼在农村也算厚的了，陆家也不要死撑着面子，虽然几个儿媳妇家里就儿媳妇家里条件差一些，但送礼也不能把家给掏空。

当然，儿子媳妇私底下愿意再补贴点节礼进去，她也不在意，这不从公中走账，那就是他们小家的事，陆钱氏不管。

果然，初二这天，就连陆酒生也跟着在这礼上面又添了些，陆酒生本就觉得这礼不薄，硬是被张春兰烦的，私底下给添了一份猪下水。

陆酒生这人和福来村里人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有几个讲义气的哥们，这幅猪下水就是从王屠夫家二儿子那里弄过来的，给钱人家没要，说是伤兄弟情分。

但陆酒生不愿意占人便宜，拿着过年陆钱氏给分的糕点跟人道谢，糕点也没拿多，刚好够他家里几个孩子分。

陆林生知晓岳父喜酒，但岳母管得严，只有逢年过节才泯上一两口，这次送礼他提前去镇上买了两坛米酒，一坛留在家给了陆老爷子，另一坛是拿来孝敬岳父的。

不得不说，陆林生这礼物送到了，米酒不醉人，李母李章氏也放心自家老伴多喝点，刚好陪陪女婿，至于李父是更不管什么酒，能让他尝尝味都是好的。

至于陆家送来的其他东西，李章氏接过手里就笑个不停，毕竟这礼可比李父前一个妻子留下的闺女拿回来的节礼多不少，关键那前一个闺女还是李父精挑细选的亲事，可比陆家条件好不少，出嫁比李兰香的聘礼也高不少。

李章氏闹过，闺女性子好，但模样吃了亏，一脸的麻子阻碍了亲事，可不得多补贴点，但李父觉得愧对前夫人生下的女儿，打小就偏疼她，李兰香小时候还会吃醋，后来觉得多此一举，个人该有个人的活法，她爹也算疼她，不过不如李兰琳，但她娘还有娘疼，哥哥也对她好，不觉得亏了。

现在她娘一边拿着自家送来的节礼，还一边瞧旁边坐着的李兰琳和她丈夫刘怀义，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跟着来的陆乐齐都明明白白的。

其实早先李章氏对李兰琳挺好的，毕竟李兰琳才一岁多她就嫁进门，一只带着长大的。

可后来因为李兰琳听了村里婆娘的话，说要是李章氏生了儿子，以后她可就得大冬天里去池塘洗衣服，还要给弟妹换尿布，把屎把尿的。

李章氏解释过她不会让她帮忙照顾弟妹，也不会偏着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这些年可都是实打实地对李兰琳好。

李章氏那时候以为李兰琳听了进去，毕竟她也没再闹腾，可哪里想到会叫的狗才不咬人，当年坏李兰香哥哥李勇的时候，八个月大，被她硬生生地给撞早产了，老人都说“七活八不活”，她看着刚出世的儿子才那么点大，心里恨死了李兰琳。

打那起她就知道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父知道这事是李章氏心里的疙瘩，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但到底是他的女儿，当初李兰琳嫁出去陪了不少嫁妆，哪怕李章氏闹得再凶也没松口，原因就是他打着以后少来往，这也是家里最后能给她的东西了。

逢年过节能来就来他也不强求，他老了没本事，家里的事情都归俩儿子做主。

李兰琳心里也怨恨父母，在她看来陪嫁的东西还少了，那些在农村里看上去丰厚的嫁妆，到了镇上，屁都不是。

可她从来不知道那些嫁妆其实不少，只不过刘怀义的母亲到底瞧不起她的出生，总埋怨她出身低嫁妆少，有个当村长的爹又如何，在镇上可能说得上话，到了县里可就是叫人瞧不起，暗地里就爱给她使绊子。

李兰琳听多了，自然也觉得自己的嫁妆少，丢了婆家的脸。

逢年过节送再多礼，照样进了继母和她儿子的兜里，倒不如随便挑几样，就是这随便的几样东西也比她妹妹好上不少。

只是这个年初二不如她意，李兰香拿回来不少东西，这是在和她炫耀吗？恶狠狠瞪着她。

陆林生对妻子家里的事情都了解，见大姨子瞪着妻子，不着痕迹地走上去挡住她的视线，背对着她，面带笑意地看着李兰香。

这幅伉俪情深的模样更招人烦，刘怀义不是个老实的人，她进门之前就爱逛窑子，成亲之后一两年内收敛了，可打她怀了孩子之后又开始在外寻花问柳。

她找刘老夫人撑腰，刘老夫人只说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知道老夫人这边行不通，她就找丈夫闹，可刘怀义只说外面的女人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不会娶回家，她也不要管，好好生个儿子就成。

她没办法，有苦只往肚子里咽，争着一口气第三年生了个儿子，刘老夫人才开始不对她那么刻薄，直到二儿子的出生更加奠定了她的地位。

不过这都是在老夫人眼里，能生孙子的就是宝，但对于刘怀义来说，生过两个孩子的李兰琳早不如当初成亲时水灵灵的模样，平时夫妻床第之事都是应付着结束。

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己懂，好在俩儿子知礼懂事想着她，她也有底气。

……

再说陆禾生和李惠娘，两人带着三个孩子，陆禾生提着陆钱氏准备的礼外，另加了一幅字。

李老爷子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在县里做生意，日子越久越喜欢一些文绉绉的东西。

这幅字是陆禾生求着学院里教杂文的师长杨毅写得，杨毅是位进士，早年官场不如意，与其做官倒不如教学生，自请回乡来到书院教书。

杨毅不仅阅历广，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在远安县里也是出名的，杨毅欣赏陆禾生，被求字也应允了。

李老爷子接过这幅字特别高兴，特地给挂到了书房里，要说欣赏他没这个水平，但看字总能看出点门道，就是凭着这股感觉，书房里也有不少名人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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