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常的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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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放哪？”

“就巷口老金家旁边，我和他说好了的。”

“行。”

“还有铁锅。”

“铁锅在哪？”

“就你拿炉子的地方旁边放着呢。”

“你东西真多。”苏爸抱怨了句，放下炉子又回了趟家。

...

看见苏爸将锅放在炉子旁，苏妈也就将位置还给了苏爸，拿起摊边的钳子向院子的方向走去。苏爸也不在意她去做什么，接过摊位继续招呼着顾客。

很快的，苏妈微微有些吃力地左手提着一个捅，右手则钳着一个蜂窝煤来到了炉子边。

“老金，接个火。”

金家夫妇俩人是做煎饺和炒粉炒面的，与苏家一样租住在院子里做生意。金父比较沉默寡言但为人和气，金母则比较健谈却稍微有点辛辣。他们有着一个女儿金晓灵，是苏炟的同班同学。那时的邻居，虽然也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偶起争端，大致上却是力所能及的事上能帮就帮。不似现在，同层隔壁住着几口人都不知道。

“行。”金父将煎着饺子的锅端起，取出一块正在燃烧的蜂窝煤交给苏妈，钳起苏妈那块新煤放了进去。

苏妈则钳出炉子中的2块新煤，将燃烧的蜂窝煤放到最里面。确认炉子没问题后将平底锅放了上来。

将几份煎饺上齐后，金母见暂时没什么客人便随口和苏妈聊上了，一旁坐着的金晓灵则开始收拾之前客人留下的碗筷。

“这是打算卖啥呀。”

“没什么，就烫些豆腐卖。你闺女又来帮忙啊，真是懂事。”

金母听着苏妈的夸赞脸上乐呵呵的。“这不暑假么，她在家也没什么事。你家娃呢？”

“在家看电视呢，每天都要让我操心，唉。”

...

聊了会，金母瞧来了新顾客便不再交谈，起身招呼客人。

苏妈也已将一个个豆腐块铺满整个锅面，白嫩的豆腐在油锅中吱吱作响，慢慢散发出诱人香味。

将炉子火弄小，她起身去苏爸推车里取出一碗酱汁，酱汁是苏妈自己熬制的，味道说不上极佳，但鲜嫩的热豆腐淋着酱汁却也有着独特的美味。拿着一个塑料凳子和一打一次性碗筷回到了炉子边的苏妈开始等待顾客光临。

一段时间里，不时有路过的年轻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品尝了下。2元1碗有5个，味道挺不错的。

偶有几个人会夸赞着苏妈这个豆腐便宜实惠，下次再来买。苏妈也会微笑道谢。

...

电风扇在旁嗡嗡作响，苏炟坐在外屋的床上有些发呆，电视断断续续传出的台词，让屋子显得不是那么寂静。

天色渐渐暗下，回过神的苏炟见窗外已经是黑夜，皎洁的月光缓缓洒在红瓦砖上，几颗星星明亮得闪烁着。

眼见苏爸苏妈都没有回来的迹象，苏炟思考了少许，按掉了电风扇，起身准备将电视关掉。

瞧见画面上不认识的男演员吼着台词‘你不要过来啊！’，按住电源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将手收回，画面被切断。也没打算再打开电视再看一眼。

打开掩着的房门，略微感受了下屋外的温度，几缕凉风吹散了他的流海。

炎都的夏天，白天夜晚都是火炉，区别只在于白天是大火，晚上是小火。冬天则是冰箱，至于春秋？炎都没有春秋。

苏炟小时候一直是穿T恤感觉冷了换毛衣，穿毛衣感觉热了就换回T恤，一年便这么过去了。

院子有些黑漆漆的，这里的门前都是没有灯的，几户邻居的玻璃窗透出朦胧的灯光，将几处地面微微照亮。

屋前拴着的看门猫听见动静耳朵动了动，睁开竖瞳对着苏炟喵喵叫唤，身体凑近来想要撒娇，却被绳子扯住。来回几次无力地尝试，发现无法靠近的黑猫，对着苏炟翻身露出肚子，喵喵的叫唤很是可怜的样子。

苏炟见状嘴角弯了弯，回屋将傍晚吃剩下的鱼骨头倒在塑料碗里，放到它身前。黑猫的尾巴左右摆动，欢快地吃着，有些怀念的苏炟蹲下顺了顺猫头上的毛发。感觉很是舒服的黑猫眯着眼，抽空对他喵了声就继续吭哧吭哧。

他又搭起它的一只前爪，摇了摇。黑猫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摇来摇去的爪子完全影响不到它，专注着觅食。

苏炟见黑猫不搭理自己，撇了撇嘴，盯着吭哧吭哧的小脑袋，呢喃了一句。

“给我变。”

黑猫自然听不懂主人说什么，头也不抬的它继续享受着美味。

苏炟反而被自己的行为逗乐了，看着快要吃完的鱼骨头，起身倒了碗水放在猫旁边，又去卫生间将手洗了洗。

轻轻关上房门，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温柔的月光下响起。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朝光亮处缓步了十来米，传入耳中的嘈杂声逐渐清晰。

斜坡下，小巷的灯火将黑夜照亮，喧嚣声不绝于耳。身后幽深寂静的小过道，被这热闹的场景分割成两个世界。

站在路口，苏炟左右望了望，夜晚的小巷让他有些迷失了方向。

这个年代的手机，远不如未来的功能全面，低头族自然是还未出现。

经过的行人瞥见苏炟的样貌，不时回头张望。耳旁还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好可爱的小孩子。”

“是啊，跟瓷娃娃似的。”

“谁家的孩子？真好看。”

...

“小妹妹，是不是走丢了？”一个外貌很有亲和力的女子，瞧见苏炟孤零零站在路口张望，走近蹲下身，温声询问道。

苏炟看了看面前满脸和煦的女子，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向右走去。那个方向的人，更为拥挤一些。

迎面经过的行人，瞧见娇小可爱的他，也主动避让着。

女子见状也不在意，笑了笑起身离去。

没礼貌这个词，并不适合用在苏炟身上。人们，都善于宽待美好的事物。

路边的几个店家，瞧见熟悉的可爱身影向着巷口挪动，也没有出声打招呼，继续招待着顾客。

...

邻摊的张义拍了下苏爸的肩，指着苏炟所在方向。他瞧见了在人流中的小小身影正四处张望。

“诶，老苏，那是不是你家娃。”

“啊？”摊前围满人的苏爸，听见张义的问话，目光转向他所指的地方。拥挤的人群遮挡了苏爸的视线，他并没有看到苏炟。

“好像是。”苏爸口吻带着不确定。

知道墙边有块石头，他放下手中的事情，踩了上去踮起脚，仰起头望向张义所指的地方，小小的人儿出现在眼中。

“炟子！”他张口喊。

缓缓挪动脚的苏炟正寻找着父母的摊位，听到苏爸的喊声，停下了脚步，娇小的他环顾一圈，并没有看见苏爸的身影。

“抱歉哈，我接下孩子。”赔笑着道了句歉，瞧见苏炟没看到自己的苏爸，连忙挤进了人流中。

不一会，几名年轻人看见苏爸牵着一只精致的小可爱来到了摊后，也没催促什么，就盯着苏炟瞧。

苏炟搬起一个塑料凳子坐在上面，雪白小手平放在腿上，纤细的小腿悬浮在半空中，可爱的拖鞋一摆一摆的，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清澈的美眸静静的凝望着他们。

苏炟心里也很忐忑，从未被人围观过的他哪怕去漫展也是躲在角落，他只是喜欢动漫而已。好在心理年龄也不是小孩的他，扮作莫得感情的面瘫还是手到擒来的。

新顾客们瞧着面无表情的精美小人，眼中闪过几分惊艳，几个常客目光则带着友善。

“抱歉抱歉，小伙子，肉可能有些老了。”回到车后的苏爸连忙夹起油锅中的肉串晾了晾。

“没事没事。老板，好久没看到你家孩子啦。”摊前等着的年轻小伙咧嘴笑笑，并不在意。

“这不刚放暑假嘛，他也有些怕生，平时都在家里玩。”

“老板你要是把你家孩子天天带着，生意肯定好。”在旁的年轻女孩娇笑打趣道。

苏爸闻言也只是呵呵笑了笑，并未接话，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另一个顾客。

“小伙子你的好了，一共7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