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十八章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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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洲一处山洞里,元将最后一笔画完，山洞的岩壁终于被岩画填满，一画完便迫不及待的将身体还给??望舒，再不换控制者?,这身体就要崩溃??。

元甚为感慨：【话说,我为何要花费气力帮你画这么多东西?？】

祂画??足足一个月呀。

“每天画一个时辰而已,你还在空闲的时候雕??个石雕。”望舒望着壮观的岩画道。“不过你画得可真是活灵活现?。”

明明画的是简笔画，但画中那个以她为原型种植各种农作物的小人简直惟妙惟肖。

多才多艺的人很多，但能多才多艺还样?样?精的就很少,不管是岩画还是石雕,都栩栩如生?。

【多才多艺样?样?精在于长寿。】元回?答。

望舒一边将自己这小一年攒的种子和元洲的各种农作物种子一起储藏一边道：“你这已经不是精??，你这根本就是大家之作。”

原本不过是她想将种子都在炎洲找个地方储存一份的，然后引发??一番讨论。

“你说我挑选的这个储存环境改造??以后能让植物种子将保存多久？”

【不发生?地震火山喷发大洪水的话,怎么也?能保存一千五百年,不过你弄这个做什么？】

“我已经确定炎洲南部?没有智慧生?物,但以后说不定会有,到时候这些种子可以让它们省不少求生?的功夫。”

【给你一包种子你能种出来粮食？】

“自然是不能的,所以我还要画岩画。”

【....你确定你画的画能被人看出来画的是什么？】

这一忙就是一个月，轮流控制身体,一天工作十二个时辰,终于完成。

望舒有些好奇的问：“不过说起来，你为何要做石雕？”

一天忙活十二个时辰,身体也?很累的,一直以来元不是比她更爱惜这具身体的吗？

【做个实验而已。】

“什么实验？”

【你说当遥远未来炎洲的智慧物种发现???这里,你会不会变成炎洲的大地神祇？】

“怎么可能，最多以为炎洲曾经有

过文明，自己发现???一个粮仓。”

植物的种子本就是粮食的一种,且是很大的种类。

【神话源于传说，传说源于历史，青帝还被认为是财神，被万民祭祀祈求财富呢。】

望舒有一瞬的无言。

何止青帝，帝国历史上很多有名?的前人在经过无数岁月的流逝后都被神化??。

“元洲人族的情况是诸氏族为??显示自己多尊贵而造神，活生?生?的将祖先给神化，自己是神的后代，理所当然的永远高贵，而贱民是凡人之后，自当永远卑微，以此加强自己统治的合法性。”望舒不以为然。

十个巫女至少九个不信神，还有一个是她和师姐这款，闲得没事?干早就把神化的过程给研究透??，当然研究透还说出口?的就一个，望舒好奇的??解??那人的下场，死?于非命，非常合情合理的结局。

【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被神化。】

望舒笑说。“那一定是邪神，故事?里永远需要且永远被打倒的那个，经久不衰。”

【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正不胜邪呢。】

“现?实里可能正不胜邪，但说给别人听?的故事?怎么可能邪不胜正？”

【那倒也?是，就算真实的历史是正不胜邪，为??稳定子孙后代的人心也?为??自身的面子，也?会给你改成邪不胜正。】元意味复杂的道。

“几个意思？”

元难辨喜怒讽刺还是夸赞的回?答：【祖先骗子孙，子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感觉你好像经历过很糟糕的历史骗局。”

元沉默??须臾，叹道：【是啊，神话与真实的差异你永远想像不到。】

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只?恨不能将祖先从地底挖出来揪着颈骨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更悲剧的是想挖都没处挖，祖先早已烂得骨头渣都不剩，或许有化石遗存，但挖掘难度太高。

辉煌的文明尽化为尘埃，只?有大地上智慧物种身上残存的生?命信息证明着它们存在过。

祂都没法直视历史这玩意??。

知道你能任强者

?和心虚者?任意涂脂抹粉，但能被涂抹得这般面目全非着实令人惊叹。

“我能听?听?吗？”望舒很难想像元被骗得很惨的模样?，元骗别人还差不多。

元无悲无喜的回?答：【有机会吧，有机会我说不定会告诉你。好??，你该去看看你的徒弟??，你都一个月没教他?们东西???。】

望舒将山洞彻底封住，这才去寻鲸为自己挑选的两个徒弟。

还真是精挑细选的，除??脑子聪明就没别的优点??，烤个鱼都烤得惨不忍睹，也?就是望舒，换别个师尊早让徒弟给养死???。

一男一女，一个八十岁，名?鲤，一个七十岁，名?白。搁人族，这俩的年纪妥妥的人瑞，离入土不远??，搁鲛人，都是半大的小鲛人——鲛人一百岁成年，寿命在七八百岁到一千一二百岁之间，而这还是生?存环境太恶劣，不然估计还能更长点。

望舒看??白鲸部?修建聚居地四个月，顺便弄明白??鲛人的社会结构后便带着两个徒弟回?到??岸上。

深海是美丽的，鲛人建聚居地也?是很有趣的，鲛人的社会机构也?是很有趣的，但看四个月后的感觉那就有待商榷??。

虽然白鲸部?待她如同同类——在她将一枚死?活孵不出来的鱼卵给孵化后，白鲸部?就完全当她是同类??。

人族是全年发情，十月怀胎一招分?娩出一个婴孩，鲛人却不然。

鲛人有繁殖季，差不多三五年一次，雄性鲛人寻觅雌性鲛人，向后者?展示自己亮丽的鳞片，高大的身材，如果多条雄性鲛人一起追一条雌性鲛人，那么抱得美人归的往往是鳞片最亮丽身材最高大的。

望舒正好赶上??一次，全程都有种在看羽族节日?的感觉。

羽族择偶是看脸，求偶的时候喜欢穿上羽毛做的衣服，再加上又会飞，一个比一个靓，一个比一个炫，乍看还以为是一群猛禽在求偶呢。

高原上的金雕求偶差不多就是羽族那个调调，不曾想海里的鲛人也?是这个调调。

不同的是求偶成功后，雌雄鲛人交尾，雄鲛人将精/子注入雌鲛人

体内，雌鲛人的腹腔里有很多卵子，但真正能够成功变成鱼卵的不多，鱼卵会在数日?之后排出，鲛人会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孵化鱼卵，就是鱼卵能够孵化出来的也?不多。

不过如果成功的话，一般能有一两枚鱼卵可以孵化，不能孵化的是死?卵。

漫长的演化，鲛人已经能分?辨哪些卵是能孵化的，哪些是不能孵化的死?卵，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好鱼卵都能孵化。

鲛人的社会结构近似于人族曾经的母系氏族，鱼卵生?下来是母亲的，而雌雄鲛人之间的体力差异也?不大，没人族雌雄之间那么大，人族雌性得怀胎十月，对生?活生?产的影响很大，鲛人却不是，鱼卵孵化需要提供的是温度，爹孵还是母孵没区别。因而鲛人没有婚姻，一个鲛人氏族的族长往往为雌鲛人，鱼母亲和母亲的部?族集体抚养鱼苗，至于父亲....同一个部?族的鲛人，望舒曾以一条鲛人为点弄清??整个白鲸部?鲛人的关系——除??几条别的部?族加入白鲸部?的鲛人，所有鲛人都和她随手选的那条鲛人有血缘。

鲛人认为血亲交/配会受到海神的天谴，因而鲛人会在繁殖的时候和别的部?族搞聚会，在聚会的时候交/配，繁殖期过??后分?道扬镳，偶尔也?会有一些鲛人加入别的部?族。

望舒好奇的观察??几天怀孕的鲛人，惊叹于鲛人的繁衍成本——揣卵时间也?就三五天，完全不耽误事?，也?使得鲛人雌性的生?存率比人族的雌性强出一大截，不存在难产。

望舒弄不清这些鲛人是怎么分?辨那些集中到一起孵化的鱼卵是自己的，但她们的确能做到，在发现?鱼卵孵不出来时不免难受，难受完??还是要处理，将鱼卵给食??——鲛人认为将不能孵化的鱼卵食下可以让孩子回?到母亲的身体里，不会再受到伤害。

若觉得这就很刮目相看的话，还有更刮目相看的。

一条鲛人在快咽气的时候，它的族人会将这条鲛人喂给海里的肉食鱼类，理由是海神以海洋无数生?物养鲛人，鲛人应当回?馈点什么。

正如人族认为最好

的祭品是同类一般，鲛人亦如此认为，因而在确定同类没救??要死???的时候会将同类喂鱼回?馈海洋——这些鲛人拿将死?同类喂的鱼大多只?吃鲜肉，少量鲜肉和腐肉都吃。

葬礼，不能叫葬礼，应该叫祭礼，回?馈海洋的祭礼。

鲛人将同类的祭礼弄得特别神圣，因为祭礼是很重要的事?，只?要有空的都得去参加，望舒自然参加过两次，生?而为人族，接受的是人族事?死?如事?生?教育，对食同类有严重心理阴影的她愣是被那神圣肃穆的氛围给感染??。

言归正传，她正好感觉出那枚鱼卵还有生?命波动，因而在鲛人要吃下鱼卵时出手阻止。

后面的孵化鱼卵是元做的，让望舒甚为怀疑元究竟是什么物种，会给人族接生?，还能孵化鲛人的卵，委实多才多艺。

望舒走到清水的一条支流的时候便看到两条鱼在翻自己写?在鱼皮上的数算知识。

望舒素来认为数算是万物基础，因为不管你干什么，都多多少少会用到数算，因而她教弟子时第一个教的就是数算。

她花??四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曾经就开始整理但一直没有充裕时间整理完的数算知识整理为一部?算经，打算在两年之内交给两个徒弟。

元的评价是很有志气。

望舒也?知这有点难，但两个弟子刻苦又聪明，她觉得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望舒检查??两个孩子的功课，发现?进度还不错，看来还可以再调整一下进度。

整理完后和两个孩子商量??下晚餐吃什么，不吃鱼??，她的事?情已经做完??，有空闲时间??，这回?自己动手捕猎陆地动物，就是不知两个孩子喜欢吃什么兽肉。

头回?被人带到陆地上的两个孩子商量??下，将上岸以后见到的陆地动物都告诉??望舒，都想尝尝。

望舒问：“这可不少，你们吃得完？”

鲛人的食量并不小，每天至少摄入一两斤的鱼肉，不过上??岸，淡水中活动需要花的气力没海水中那么多，食量倒是小??点，但不管有没有小，都不可能吃下那么多动物。

白道：“那要不只?要一半，吃不完就放在木筏上，应该足够吃到出海??。”

炎洲有两个季节，一个旱季一个雨季，气候炎热，如今正是雨季，气候湿润潮湿，食物坏得很快，最多准备三顿的量，多??就吃不成??。

望舒笑着揉??揉白碧蓝的头发。“逗你呢，我有办法带着，不管多少都可以慢慢吃，不会坏的。”

白闻言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真的？”

跑得岸上后望舒给他?们吃的都是熟食，她还是挺喜欢的，在海里的时候都是吃的生?鱼，但海里的时候鱼肉都必须吃完，不能留到下一顿，岸上却不然，一顿没吃完可以下一顿接着吃。

师徒商量完??下一顿，两个徒弟才想起问师尊接下来是不是要回?白鲸部???。

望舒摇头。“我打算往南走走，对??，你们知道南边有什么吗？”

“南边？”

两个徒弟想??想。

鲤道：“远得不太清楚，但炎洲的东南还有一片很宽阔的陆地，部?族放牧鱼群的时候有从那里经过，那里的浅海有几个比较小的鲛人部?族，我们还换??一些东西?。”

海洋智慧生?物建城也?不仅仅只?选择洋流交汇之地，还有大陆架的近海地区，因为大陆架的关系鱼群很多，食物的获取也?相对稳定，只?一个问题：容易和陆地上的智慧物种发生?冲突，后者?都是杂食物种，食谱里包括鱼类。

不过就和大的洋流交汇之地被龙族占据差不多，大陆架附近鱼群丰富的地方也?是龙族的天下，而鲛人只?能在陆地生?物与龙族的夹缝里寻找一小块生?存空间，龙族倒不怎么理会鲛人，但陆地生?物就比较理会??，时有和鲛人冲突，但比不上和龙族的。

据说龙族就因为近海渔场的关系和一片大陆上的陆地物种爆发??战争，海洋都给染成??红色，也?不知结束??没。

望舒原本只?是好奇的听?着，但听?到最后那句也?不知结束??没后就觉得不对劲??。“你的意思这场战争就是这段时间的事?？”

鲤点头。“对啊，我记得

是上一个繁殖季听?到的。”

望舒可以肯定和龙族打起来的不是元洲上的任何一个种族。

大荒有十洲。

炎洲没有智慧物种，但别的洲显然有，而且发展得还很好，不然也?不能做为陆地物种和海洋物种打起??种族战争。

望舒想想元洲的情况，再想想龙族以及和龙族打起来的物种，不由为元洲的未来担忧。

若是哪个物种知道元洲的存在与富饶....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事，本文这颗背景星球叫大荒，这颗星球上曾经挤挤挨挨了很多个种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那种很多，这也是青婧研究进化论时抓狂的原因，虽然她所知道的种族并非全部，但她没法想像一个星球得有过怎样的演化历史才能自然演化出这么多智慧种族来。

百族林立是很久远的历史了，现在的话，百族不是灭亡就是融合，还存在的就十一个种族，以后还会有一个新的种族诞生，一共十二个种族。当然，如果算上那些死得只剩下个体了的种族，那就肯定不止十二个。比如巴陵被炎帝封印的那个存在，祂就是一个古老种族的末裔，还有青婧，也算半个。但一个半显然构不成种族。

望舒环游全球会慢慢把别的种族都给见一遍，让元洲意识到海洋的另一边有别的陆地，以及智慧生物的同时，别的种族也会知道元洲的存在，将目光投向元洲。

最后，十二个种族，每个种族的生命形态都是有差异的，就好比羽族会飞，鲛人栖息于水中，靖族矮小且穴居，龙伯身高超过两米五，人族处于各族中间值，生命形态不同，社会形态与文明自然会有差异。

望舒还会见到更多差异巨大的文明，比如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实现大同的文明，比如生命形态就是水，无形无相的水族，比如水陆两栖的文明，比如植物人（真植物进化来的智慧生物）文明，希望自己能写好。

最后，不知道有没有猜过望舒什么情况，元和望舒不是人格分裂，而是一体多魂，一个身体里有几十个独立的灵魂，能凑七八桌麻将，只是望舒是主权所有者，元没有主权强大到能抢身

体，不过前者虽然怼不过却能玉石俱焚，因此双方最终达成协议共同使用身体，轮流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