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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昨天就叮嘱了,要早起。
今天早上的时候,足足叫了三次。
等她出房间的时候,家里的近亲已然都换上了白色的孝服,在客厅坐着话家常,她也找了一套穿上,基本上是吃完早饭后,仪式就开始了。
仪式以男嗣为主,没她什么事儿,她这才有机会跟姐夫说上话。
“到底怎么回事儿?”昨天没敢问母亲,怕惹了她回忆起来又是一番伤心,足足憋到今天才问起。
“就几天前,奶奶她整个人精神面貌都极好,完全瞧不出有什么异常,结果第二天,突然就没了,医院那边说是,心脏病发。”季鹏的神色也很哀伤,相处了那么久的人,一夕之间就去了,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什么邪灵作祟吧。”来得太过突然,她不得不怀疑。
“这点判断我还是有的,就是自然死亡。”季鹏的个子极高,在这几个月里,整个人也更加沉稳,气场都不一样了,说话间带着让人信服的笃定。
“你在灵异社是什么职位?”
“编外人员,胜在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需要借助灵异社资源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借用。”
“那你效忠的,是灵异社,还是悬星?”
“效忠?我已经很久没联系过灵异社了,只是这一次联系不上你,才用了一下APP专线。”
“现在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是。”他无比笃定,目光瞧着人群里的林雾,她充满哀伤的大眼睛还是那么美丽,就像静谧的水波,待人客气又周到,低语浅笑间皆是风情。
“季鹏,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运气好,遇到我姐姐这么好的女人,又遇到我这么无私奉献的妹妹。”
“为了这份运气,我花了很大的代价呢。”他有些感慨。
那边棺盖已经被完全掀开,布条也被慢慢扯下,露出她的容颜,整个人都黑瘦起来,这样存放了几天,样貌还是很好。
她远远瞧着,仿佛她正闭目睡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正对着自己,几米之遥,一旁的母亲瞧见奶奶的模样也落下泪来。“妈的模样可真好啊。”
“酒精净面。”那位年长的黑袍大伯,一生专门替人做这事,他的声音正气,总叫人心安。
跟父亲同辈的叔伯有那么四五个,黑袍大伯挨个扶着他们为奶奶净面,林措没再看下去,只当那是最后一眼。
接下来的种种仪式,都是按着黑袍大伯的说法来做。
她脑子有些乱,只记得剁钉,磕头,等等。
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随着队伍徒步走到了坟地,这是同穴合葬,爷爷去得早,如今是要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停了。
黑袍大伯不叫她靠的太近,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那十几年前青砖砌成的墓穴,被一点点挖开,几个中年人抬着棺木一点点挪了进去,这时候恰是正午,阳光极好,晒得人发热。
墓穴重新盖好,祭拜过后,一行人就回了家。
直到回去的路上,她才落了泪,那样一个矮小黑瘦的老太太,就定在那里,再也见不到了。
季鹏走在她身侧,在队伍的最后方,拉了拉帽檐,都是白色的兜帽,只要拉得严实些,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有时间吗?”他声音极低,几乎是哑着嗓子在说话,很是神秘。
“怎么?”林措微微偏头看他,满脸疑惑。
“去看看李神婆吧,她也不大好了。”
“她怎么了?”李神婆跟不大好这两个词,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她可是能拿着老木杖跟祁热打架的水平啊,那身体得多硬朗啊,都不输年轻人。
“隐院的那棵树。”他几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仿佛那是一个禁忌,大声说出来都要遭殃一般。
她记起来了,是有那么颗树,邪性得很,差点把人都给吸进去。
“说详细点。”她来了兴趣,催促他往下说。
“那棵树上半部分被砍了,只留下那么一个孔洞,瞧着,像一道门。”他的指尖在面前画出一个半圆弧,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那门上时时滴着血,树根都变得通红,有些可怖。”
“我也去看了她几次,都躺在床上,不知靠什么活。”
李神婆没有子女,连知交好友都没有一个,整日深居简出的,要不是她一周去买一次菜,大家都不太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她沉思了一下,“我问了母亲,等下家里没我什么事,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毕竟是有过交集的长辈,既然回来了,该探望还是要探望一下的。
其中也不乏她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作祟。
“记得小心那个门,”他紧张兮兮,又补了一句,“要不,我陪你去吧,有什么事还能救你一下。”
“也好。”林措应得很快,自己刚好缺个提东西的。
到了家,脱去一身的孝服,家里人和亲戚正忙着招待客人,根本顾不上她,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溜进了李神婆家里。
那个古旧的大宅子,还是那番模样,内院外翻的地砖并没有做修整,散乱着,长了密密的草,开了小小的花。
她沿着走廊,自己曾待过的那间房已然破败,蛛网都结了厚厚的好几层,她没再细看,拐个弯儿直接去了隐院。
季鹏已经在这里等着,倚在墙上,对她点点头,“走吧。”
两人推开隐院的门,走进去,一院杂草。
果然如他所说,那棵树被齐腰斩断,只留下一个大洞和树根,树根长得极为夸张,已经蔓延了大半个院子,地砖都被撬起,红通通的,似是粗壮的血肠,只是今天阳光实在是太盛,照得这树有些蔫儿,对的,明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林措就是觉得它蔫巴巴的,垂头丧气。
她手里提着些吃的,有新鲜的蔬菜水果,有软糯的糕饼,一箱牛奶过于重了,提得她手都快断了,早就递给了季鹏,两人一步一停,跨过蜿蜒曲折的树根,这才掀开黑白拼接的布帘子,进了房间。
“李奶奶?我是林措。”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隐院里能听到的音量。
天气尚明,屋内也是亮堂堂的,一床一桌一椅,地方不大,家具也少,独居的标配,厨房在另外一个方向,单独的小房间里。
老木杖上的颜色更加厚重,斜斜地放在床边,伸手可及,李神婆翻着手中的银色长命锁,那银色锃光瓦亮,在太阳下闪着光。
她把带的东西随手放在颜色暗沉的老木桌上,上了有一层薄薄的灰,呛了几口,这才向她走过去。
李神婆神情平和,只淡淡地瞧着她。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来看望看望你。”她把糕饼打开,放在她床头的小柜子上。
“多谢你惦记。”她的右手往老木杖那边靠了靠。
“几个月没见,你这里好像变化很大。”她的语气很是讨喜,声音软软糯糯的,叫人听着舒心。
“我这神婆快要做到头了。”她捏着长命锁的银绳,小铃铛微微颤动,悦耳好听。
刚刚送完一个亲人,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李神婆,只能说一句,“您定然能长命百岁的。”
“是啊,我已经百岁了。”她自言自语着,神情有些凄凉。
林措看着有些心酸,双手摸上她的手,是一双老人的手,手心有厚厚的老茧,显出浓重的黄色,手背上是黑瘦的皮肉,长长的指甲许久未曾剪过,里面积了一些灰尘,看起来有些邋遢,因为瘦弱而暴露出的青筋也有些发黑,她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
李奶奶显然是有些诧异,手臂微缩了缩,想挣脱开来,想了想又作罢,任由她握着。
白嫩的双手和黑瘦的单手,年轻的人和年迈的人,温度在其中传递,隔阂好像也在消失。
李神婆只静静地看着那长命锁,一言不发。
这是她在柜子里见到的长命锁,年代并不久,甚至可以说是最近一年内打造的,就跟七昧还灵水放在同一个柜子里。
那是她变成人灵的开始,那是不平静生活的端点,万万不可能忘记的。
“李奶奶,这锁有什么问题吗?”她也跟她一同瞧着,大眼睛里好像盛着一汪水,那水里沉着一个婴儿,她好奇地问道。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没什么问题,你是为了问那树来的吧。”她将长命锁小心地收进衣服兜里,又用手拍了拍,确定一遍。
“是,但是看望你,也是很真心的。”她的目光毫不闪躲,带着笑意瞧着李神婆。
“也罢,你是唯一一个还记得来看看我的。”她的右手被林措握着,已经暖和了许多,语气也和缓下来。
林措转头想指着季鹏说,他也来了,却什么都没瞧见。
“你是想说季鹏也来看我了吧。”
她点头算是承认。
“虽然结果还算好,他毕竟也是来路不正,知道我不愿见到他的。”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树,是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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