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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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路上。

三万人，十万马，正在纵蹄狂奔！

陈峰骑马到底还是不如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上的草原人。

人家骑马，就像水面一舟，随着波浪起伏，看似左摇右晃，实则稳稳在水面漂荡。不管那马如何颠覆，骑兵都是随波而动，姿势潇洒飘逸，还不累！

反观陈峰，就像是，开拖拉机，坐在马背上突突突突，一起一落。

两天急行军下来，陈峰大腿两内侧，完全蹭红肿。还全靠阿古达木，帮他马鞍两边垫厚实了些，不然，早就破皮了！那滋味，啧啧啧。

所以，中途下马时饮水，喂马时，陈峰走路内弯着腿，走着罗圈步。

巴根来到陈峰面前，做好一个拔腿就跑的姿势。陈峰有点奇怪：“你干嘛？”

巴根道：“陈将军！恭喜你！你的鸭子步，已经练成了！”

陈峰抬腿一脚，狠狠踹出去，只是巴根逃跑的姿势都摆好了，没踢中。

赛罕牵一匹马走过来：“将军，你等会儿换这匹，这马脾气顺，跑得慢一点，不怎么颠。”

其他人，一人三马四马自己牵，自己喂，帮马洗澡等。就是哲别，也会照顾一下自己的马儿。陈峰只顾骑，该换就换。有侍卫料理。这厮一下马，自己吃喝完毕，就找地方躺下休息睡觉。刚才没踢中巴根，心里不爽。嘴里叼根草，盘算着，下次，得先滑步过去再踢！

急行军，除了晚上睡觉，中途喂马吃喝，换马。骑士基本一直都在马背上。比起汉人军队的急行军，简直天壤之别，两天功夫，就前进一千多里。日行八百，那真不是夸张！

任何部队急行军，都难免有掉队。元军骑兵，也有，跑得慢的，休息时会追上来。还有意外受伤的，就自己掉头骑回去，然后很长时间，接受同部落人的嗤笑。

陈峰骑术不精，但是他不会掉队，他是，前锋领军大将。他一直在侍卫的护卫下，跑在最前面，手里也没拿其他东西，他的马背上也最干净，就他一人，连个布包裹都没有。而且，陈峰骨子里有股傲气，硬是咬牙忍着疼，所以没拖后腿。

第四日下午，大军行至一荒原处，这里有水源，地势开，前后有路，没有险处，不虞被攻击。哲别传令休息，今天在此地安营扎寨。

把斥候全部撒出去，那鹰人也放出海东青。从出征开始，鹰人就跟在哲别身边。

找到正要躺下的陈峰。哲别招呼陈峰上马，带着向导，侍卫，一干人马，继续往前跑两里，马鞭一指：“陈将军，你看，那边连绵不断的就是巨石山，那山顶悬崖，叫老鹰嘴。你看上面有什么？”

陈峰抬眼一看，聚焦：“有座城堡！”

哲别赞道：“好眼力！不错，那是老鹰堡。从老鹰堡，到黑水城后面，只要两个时辰！反过来说，黑水城骑兵，过来老鹰堡，下来这里阻住我军去路，也只用两个多时辰。可是他们不敢来！”

哲别马鞭又一指脚下大路：“从我们现在这条路绕过巨石山，绕过黑水河，到黑水城得跑一天！明早出发，明晚到达，然后后日开战！

陈峰点点头：“大军进行这么久，他们早已经发现我们了，没来这里狙击我们，是因为兵力都在黑水城，围困大王子。不如放我们过去，待我军到黑水城，他们集中兵力，一举击溃我们！”

哲别点头道：“出发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背水一战，未必就怵了他们！我元军勇士，无往不胜！”

陈峰看看哲别：“大王子和我们，合兵共有七万，敌人十四万，我们长途跋涉，大王子兵疲马倦。敌人以逸待劳，哲将军，你倒是很有信心啊！”

哲别点点头：“兵无常形，骑兵作战，条件要素很多，我们的优势，马力足！作战灵活，将士勇猛！而且，骑士团和西域联军十四万人，其中还有六万左右步兵。”

哲别又道：：“不过，那几万步兵是长弓手和长枪兵，组阵，轻骑兵也很难冲破。”

陈峰一指老鹰嘴：“那里，我们上不去？”

哲别摇头：“上不去。就一条山路，还是西域人自己采石开出来的。山路陡峭。最多并行两马。骑上去可以，但无法展开攻击。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上巨石无数，都不用射箭，几块石头就能砸退我们。那城堡，面对我这面，是真正天势高险。所以老鹰嘴城堡驻军二三十人，也能轻松挡住万骑。”

哲别一指老鹰嘴：“看那几道人影，他们在等我们，看我们大军，明日何时开过去！”陈峰聚焦看过去，老鹰嘴那里，陈峰清晰地看到，几名西域骑兵身影。

哲别看一眼陈峰，挺挺腰身：“元军西征，曾经两万败过敌军五万！曾经三万败过敌军七万！我们元军，以少胜多，那是常事！”马鞭一指悬崖上面几个小黑点：“你看他们，就算看到我们在这里，也不敢来这里狙击埋伏！只敢放我们过去，汇合他们大军才敢决战！”

陈峰抬眼，问道：“你说的，从老鹰堡去黑水城，快马最多两个时辰，那我们这个方向过去黑水城，是上坡？黑水城那里地势如何？”

哲别皱眉道：“我们这个方向过去，确实是上坡路，黑水城外，也是长缓坡。我们处于，缓坡仰攻。”

陈峰呲呲牙：“我们冲击，大王子也未必能从城里冲出来，对吧？”

哲别想一想，点点头：“骑士团和西域的长枪兵，防守骑兵很严密。大王子冲出来，身后更高处的西域联军也会冲。前方长枪步兵弓兵阵，后面骑兵冲杀。大王子撑不住。”

能把大王子逼进黑水城不敢出来，说明人家有战斗力。四万人困在城里，就算从城门出来，队形打不开，速度起不来！外面的长枪兵加弓箭手，两万人足以封住前后两门！再布置一万骑兵在高处，剩下十一万人马，就可以来围剿自己和哲别这远征疲师，自己这方还要仰攻！

陈峰叹口气：“这种情况下，我是西域联军，也只会在黑水城养精蓄锐，等你来送人头！”

这仗还打个屁啊！

哲别看陈峰一眼，低声道：“四王子也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实在打不了，我们带人原路逃回，这次我们带这么多马，也是这个准备。这些都是四王子嫡系精锐，四王子壮志未酬，可不能让他们折在这里。至于你，四王子也说了，中途你自己决定去留。”

陈峰松口气，心道：这还差不多！先虑败，想好后路。

抬眼再看看老鹰嘴，那几个西域骑兵已经离开。哲别顺着陈峰目光，自嘲道：“看清我大军虚实，西域斥候也该回去交差了。”

一行人也拔马回走，陈峰再次聚焦老鹰堡，城堡城墙上，看上去仅有两名军士在巡查。陈峰抬手一指：“那悬崖背面呢？也有城堡看守？”

哲别道：“那一面不需要人守，刀削一般的峭壁，一个树都没有。羚羊都上不去！”

陈峰心里一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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