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府衙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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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台阶下众捕头，眼神开始发亮发光。

陈峰语气一转，又道：“只是这钱！还得诸位与我一道，去拿！我已经决定，为了更好维护金陵治安，维护百姓生命财产安全。我要收回，金陵全体商户清洁费，治安管理费的收取权！以前，不管是谁在收，从现在开始，必须交给衙门！”

手一抬，虚空一指，厉声喝道：“尔等去收！”

这才是，平地一声惊雷起！台阶下众衙役捕头，震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眼睛直直盯着陈峰。

片刻静默后，突然嗡嗡声响起！所有衙役捕头都在和身边同僚说话，特别是前日和陈峰交流过的衙役，有些预感，却没料到这么快，这么直接！

事实上，绝大多数商户的心态是这样的，面对混混，因为混混要对他们下黑手，滋扰。商户又投诉无门。只得接受。交着交着就习惯了。甚至小部分，还自觉相处愉快，偶尔自以为还能得些好处。

后世心理学对此也有研究，典型的案例就是，偶有绑架者与肉票，在长时间相处的过程中，产生难以言状的情絮。

但是面对衙门，面对官方。商户就会觉得，凭什么？你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我们商户的吗？凭什么还要收钱？你们都收保护费，那和混混地皮有什么区别？

重点是，能投诉衙役的地方，有很多！衙役是有约束的！是能被约束的。

所以，衙役捕头去收这些费用，实则比混混地皮去收，还难几分！

而且这保护费的利益链条，通过混混往上进贡的结交方式，已经深入各个豪门大宅，王公大臣。就是历年的金陵知府，通判，都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物在进贡。

就是台阶下的这群衙役，多少也与不同的混混有些勾连。

陈通判能冲尚书府邸，却未必有能力挑战这整个利益链条。稍有不慎，打错狗，就会招来一群狼，咬得你遍体鳞伤，搞不好粉身碎骨！

这陈通判，是不是因为干赢尚书儿子，有点飘了？膨胀了？

陈峰双手一伸一压，慢慢地，台阶下又安静下来。大家抬眼看着陈峰，不自觉又围拢一些，竖起耳朵再听听，陈通判还有何章程？

陈峰朗声道：“现在我宣布第二件事！本通判，针对金陵黑恶势力！将立即展开一场严打行动！这次行动目的，扫清金陵一切黑恶势力，大小混混！但这次行动，不搞牵连！我把话说明白，不管这些混混以前与你们，或者与其他官员，豪门等，有什么牵连，只要不是人命案件！我这里不查不究！拿人之后，只凭他们自身劣迹为凭处罚！”

陈峰顿一下，又道：“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顾虑，现在，你们可以提出来！”

一名捕头高声喝道：“通判大人，你这里说不查不究，但是那些人做多恶事，一查实证，就会报上刑部。刑部一参与，那怎么保证不牵连他人？”

这问题，很关键！

陈峰冷哼一声：“那就不报刑部！我这里一步处置完成！”

那捕头大声道：“通判大人，我们这里及时处置就只有打板子，判罚充军都是案卷副本上交刑部。这保不齐遇到一两个有心的官员核查。”

衙役身在官场，见惯太多，借势打击的官场作风。

陈峰看一眼那捕头，冷冷道：“打板子还不够？干嘛要充军！全部都用板子，戴枷处罚，是否就不需要刑部过问了？”

捕头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满场衙役陷入沉默，场面一度尴尬。陈峰感觉画风不对，看一眼杨三辩，杨三辩回过来一个茫然眼神。

还好，捕头赵胜感觉和陈峰稍微熟悉一点，毕竟为陈峰，挨过板子，也多得了奖金。所以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通判大人，也算一个投效的暗示。遂诚恳开口道：“陈通判，拿人打板子，又断他们财路。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架不住他们事后疯狂报复啊。”

陈峰恍然醒悟，这时代的人，本质上还是纯善，看来必须把话说透！随即微微一笑，声音很平稳，也很冷峻：“你觉得，谁会事后报复，谁有能力事后报复，你不晓得，一板子打死他？！”

赵胜一愣，嘴巴一张，眼睛一鼓，背心突然一丝凉意。再看陈通判，一脸阴冷杀气！

衙门打板子，杀死人，那是你身体不好，还真合法。不能追究。

衙役捕头们，以前听祖辈讲过，前朝杖死的疑犯，数不甚数。包括皇宫，其他堂审，甚至自己奴仆，动辄就是杖刑，一般而言，打死就打死了。反而有些重案，要案，因为要贪破案之功，会留一命。

但宋国，以仁政为重，百多两百年，朝廷就没处死过官员。民间犯案，除非罪大恶极，一般都是慎杀。遇到特殊日子，非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例外。其他死刑犯，比如误杀人，复仇杀人等，还有特赦。

整个朝廷如此风气，官府审案，也就不敢滥用酷刑弄死人。御史参你一本，前途尽毁。所以宋国，官员喊一声，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打完以后，受刑的没准儿还能自己走回家！

所以，众人一听陈峰这话，就立时呆住了！这般做法，有违常理，于当下国情不符！

陈峰又等片刻，见大家还在懵懂状态。摇摇头嗤笑两声，道：“一帮子怂货！活该受气受穷！”一些听清的衙役，脸上不免火辣辣。

反而是，参与过缉拿冯小宁等人的衙役，脸上却是兴奋。他们是尝过甜头的人，搜查过尚书府，打过巡城军马，得过百姓赞誉，多得了银子赏钱！通判也说了，以前和混混的事，不追究。如果真能解决混混事后报复，那就后顾无忧！

就算真出了事，还是通判在扛！知府会顶！我等衙役，依然是衙役!所以这些捕头，跃跃欲试！

陈峰有些不耐烦了，抬手一指院子大门，厉声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好处！这两件事，我陈峰一人，也做不下来！我在此明言，愿意跟我陈峰做事的，事成就按我先前所言对待！本官乃本府通判！真有泰山压顶，也是本官一力承担！现在，我给你们半柱香时间考虑！若是有人不愿意，大可从这里走出去！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是衙役，每月就领你那点薪水！”

言毕转身走进自己签押房。把门一关，留下两百余人在院子里自己去商量！

要想做事，就得凝聚人心，至少保证令行禁止。如果，这帮衙役还有其他想法自己顾及不到，陈峰就直接从火神教调集三千人，以帮闲之名，担任衙役！就算此举会有后患，眼下也顾不得了。为了银行，值！

院子里的正编衙役，也在商量。左右权衡一下，作为衙役，就是奉命行事，出事有主事，有通判，哪怕牵连知府，自己还是一样做衙役。这点没有风险。

其他风险有二，一，混混地皮的报复，但若通判真的下狠手。那也能一了百了。

二是，多数衙役，与混混地皮多少有些勾连，一起分润过好处。这点通判也说了，既往不咎。

其实，这些衙役接触的也都是底层混混，因为这些人耳目宽广，能获取的信息量大，对衙役公事也有臂助。其次，有点名气的混混也不屑与衙役打交道。混得越好，接触的人，自然地位越高。最厉害的人物，能搭上尚书府里的人！衙役，高攀不起。

话说回来，陈通判许的薪水，又实在诱人！

常言说得对，命里无时莫强求，命里有时还得搏！天上掉些金疙瘩，你还得弯腰去捡！难不成别人捡起来送你怀里？

就是做混混地皮，抢地盘也得搏命！

我等衙役差人，正经的府衙暴力机构，或许，真该跟着通判，实实在在威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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