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统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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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只圣雪狐把嘉文鬼舞团团围住，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甚至有人猜测，那嘉文王本就是一头化形的圣雪狐。这个猜测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整整两百颗高阶兽核就在眼前。比天兰国整座法师塔的高阶兽核还多一倍，得一颗就是荣华富贵，得几颗就是权势荣耀、都得到就是第四个超级大国！杀光这批圣雪狐的想法出现在很多人的脑海中。

雪灵灵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庞大恶意也有些紧张了，她在嘉文鬼舞身边化成人形：“您是嘉文一族的后人吧，我闻到了龟爷爷的气息。”

嘉文鬼舞点点头：“你们魔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凰老祖吩咐我们圣雪狐一族带你去见它，它有话问你。”

嘉文鬼舞微笑道：“我知道它想问什么。你回去告诉凤凰，嘉文一世与它的约定就要实现了。今天我必须死在这里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也给我后续的计划大开方便之门。”

雪灵灵皱眉问道：“好人为什么要给恶人一个交代？”

“你说我是好人？”嘉文鬼舞惊愕得指着自己，她征战数十年一统西域、覆灭兰斯岛，手上可有上百万亡魂的血债。

雪灵灵点头：“圣殿骑士学会的感知恶意其实就是我们圣雪狐与生俱来的能力。我感知到你是一个充满善意又正直无私的人。而你看周围这些，大部分都是贪婪自私的，自从我们到这里，越来越多的人对我们圣雪狐产生了恶意。他们一定想着杀了我们取兽核吧。这里不宜久留，您还是快跟我们逃吧。”

“不行，我今天不能逃。最迟明天，凤凰能见到她满意的结局。”嘉文鬼舞扫视一圈，各国的军队阵型更加严密了：“迟则生变，你快带领族群进入先锋城，让崔斯特保护你们。”

见嘉文鬼舞坚持要留下来，雪灵灵又担忧得看着四周满怀恶意的人，只好带着族群跑向先锋城。路过胡雪诺一行人时，雪灵灵独自跑了过去化成人形：“老爷爷，又见到你了。”

胡雪诺想起来了：“你是被我送进***皇宫的那女孩，原来你是魔兽。”

雪灵灵笑嘻嘻得说：“是的，我虽然是魔兽，但在人类社会长大。老爷爷您身上光元素气息和我爷爷一样浓郁，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这，呵呵”胡雪诺捋了一下白胡子：“还行，还行。”

“老爷爷您保重，我先走喽。”说完，雪灵灵就化成圣雪狐窜进先锋城。

没了圣雪狐的压力，战马终于安稳下来。先前想要击杀嘉文鬼舞的骑兵队再次汇集，准备发起第二轮冲锋。

“全体听我口令，预备……”

“不好啦！西域军队打进来了！”

这一声嘶吼来自西面。不一会儿，一个气喘如牛的传讯兵摔下马，连滚带爬得跑到长鹰风扬面前：“禀告陛下，西域大军昨夜出现在废弃的东班德尔城中。我国留守军队已经被突破，现在西域大军正在朝这里行军！”由于紧张，传讯兵的声音很大，足够让各国的统领听清楚。

“你说什么！”长鹰风扬厉声问道：“西班德尔城易守难攻，有各国的几万大军和天兰国的法师塔在，怎么可能一天被攻破！”

传讯兵焦急得说：“谎报军情可是死罪！属下不敢乱说，今天一早原本被烧毁的西班德尔城就全是西域的军队，影龙就是指挥者，各国留守的军队都看见了。当务之急是立刻部署军队准备迎敌啊！”

果然，话未说完，又有一个传讯兵火急火燎得冲入新月国军阵中：“禀报太上皇陛下，西域军队已突入东域。西班德尔城留守军队无法抵挡，形势危急！”

此时的姚映梅心乱如麻。按理说有法师塔镇守，西班德尔城不可能被轻易攻下，各国这才调离大军前来围堵嘉文王。而现在西域大军已经成功突破了防线，法师塔怎么还没回来？她转头看向西边，一个人正骑马狂奔，那人有些熟悉，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天兰国传讯兵，那他一定带来了法师塔的消息，姚映梅松了口气。

“启禀陛下！西域大军已突破防线，法师塔已被毁，姚映雪国师已被俘！”

姚映梅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在明彩霞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贯强势的女帝失去了最坚实的后盾，顿时觉得天兰国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被三大国证实的消息，立刻让小国慌乱起来。打仗，在和平了几百年的东域是一件很陌生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兰斯岛国已经可以掀起如此大的风浪。西域的百万大军到来后，没有人有勇气面对它。

看着各国军队的骚动与不安，胡雪诺皱眉看向胡千阳：“你怎么看？”

胡千阳轻声说：“皇爷爷，我没有底气。”

“西域一共百万大军，而东域各国加起来至少一百五十万。东域有我，有铁手。顶尖强者数量，尤其是法师也远超西域。为什么没底气？”胡雪诺有些生气了。

“皇爷爷您听我分析。”胡千阳解释：“您应该知道，西域的军队在战乱中成长起来。您还记得念宇入学的那一天吗？以武宗初阶的实力和成百上千人较量。东域强者虽多但很多都是贵族豪门培养的，没有生死厮杀的经验，真打起来，当初学院的场景很可能在战争中重现。像您和铁手这样的顶尖战力虽然可以在局部战局中获得优势，但这种优势会被人数和战术抹平。法师塔就是个例子，法师塔是个来去自如的空中堡垒，可目前看来还是被摧毁了。皇爷爷，我不是畏战，您看看四周。三大国各据一面，十多个小国汇集一面。今日不在的，还有数不清的小城镇。东域是一盘散沙，而西域已经被嘉文王统一了！一盘散沙面对一个整体，我们很可能会输。除非……”

“除非什么？”胡雪诺期待得看着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孙儿。

胡千阳皇子遥指站在城墙上的念宇：“除非，最熟悉嘉文王和影龙用兵之法的念宇整合东域的所有力量齐力对抗。但是皇爷爷，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这很可能就是嘉文王的计划。”

“是的，嘉文王大费周章把念宇培养的如此优秀，不可能没有目的。”胡雪诺看着处于百万大军中心如闲庭信步般随意的女人，自愧不如。抛开那些恩怨不说，嘉文王真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

长鹰帝国军阵中，长鹰风扬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张字条。再一看，一直站在身旁的铁手额头布满汗珠。现在天气转凉，铁手出汗一定另有原因。他不动声色得进了马车中，再出来时手中的字条不见了。长鹰风扬拍拍铁手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

时间流逝，嘉文王依旧在南城门外站着。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人再想杀她了，西域大军打来，一个活着的嘉文王比死了的更有价值，可以做为一份筹码。但谁去把嘉文鬼舞擒下又成了问题，因为这份筹码不是谁都拿得动的。西域大军一定会来救，念宇和玫瑰商行也表明了态度，嘉文鬼舞也可能成为烫手山芋。

时间到了傍晚，各国统帅碰了几次面依旧讨论不出个合适的结果。姚映梅没有兴致，长鹰风扬态度不明，胡千阳提出各国军队交由念宇统领的想法遭到大部分人反对。因为念宇是嘉文王养大的，这个时候把兵权交给他太冒险了。时间到了晚上，豆豆鼓着勇气跑出城给嘉文鬼舞送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

嘉文鬼舞喝了一口问：“有酒吗？”

豆豆愣了一下，摇头：“您等着，我这就去买。”

“算了。”嘉文鬼舞摇头：“你不要再出城门，时间差不多了，等下这里会很危险。”

“轰隆”“轰隆”……

东面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行军声。各国都以为是新月国的后续部队，胡千阳猛得回头定睛一看。神炮！兰斯军！

“怎么可能！哨兵都去哪里了，兰斯军都到眼前了还不汇报！”铁开山怒喝道。不一会儿就有下属抹着额头的汗回复：“回禀将军。我们外围巡逻的十支哨兵队伍全部失去了联系。

训练有素的兰斯军很快扎好阵型，黝黑的神炮炮孔对着新月国的军队。谁都知道在密集阵型下神炮拥有无可匹敌的杀伤力。扛着绿色青光大刀的法伊迪凯眼神中满是疯狂的战意，武圣境的斗气肆意宣泄着。

法伊米罗走出军阵对着胡雪诺拱手：“得罪了，新月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胡雪诺皱眉问道：“兰斯军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这五千神炮可以动摇新月国根基吗？”

法伊米罗没被吓到，微笑着回答：“以前不行，但现在可以了。”

胡雪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法伊米罗说的对，兰斯军的神炮充其量也只能杀二十万人，但西域大军逼近，二十万人足以影响大局。

局势陡然变化，小国开始慌乱。背靠恒河，东面被兰斯军挡住，有些小国有了先行撤退的心思。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长鹰帝国以影响军阵为由不允许他们通过。

姚映梅已经恢复情绪，她扫视战场，又询问了将军。这才发现天兰国的哨兵也都失去联系，惊得失声吼道：“全军撤离！”

“轰隆”“轰隆”……声势浩大的行军声。不是天兰国撤退的声音，而是北面成包围之势由远及近的西域大军！

长鹰帝国军阵中，铁手猛得回头：“陛下，各国的哨兵队都被杀了。能做到这一点不被发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百年前就踏入武圣境的杀手鳌杰。南面是恒河，东面是兰斯军，北面是西域大军。现在敌军已成包围之势，我们在这里打必败无疑。现在各国只能从西面撤退，虽然会有损失，但能保住主力。

长鹰风扬点点头呢喃道：“是啊，只剩下西面可以撤了。”他高举手中的五绝剑喝道：“全军听令！不能让任何人从西面撤离！”

“什么！”传送到眼前准备商讨撤离的胡雪诺被这个命令惊呆了，看着长鹰风扬那兴奋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什么。

胡雪诺颓废得传送回自己的军队中，绝望的闭上眼：“还是败了，知道会输，却没想到毫无还手之力。”

白天的谈判中长鹰风扬始终神色异常，胡千阳似乎早已料到他有了其它心思，他看向胡雪诺：“皇爷爷，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知道你想说损失二十万人强行冲破兰斯军的防守，带着天兰国和其它小国的军队撤回新月国。没用的，那样只是把失败的时间推迟了。会多死很多人，毫无意义。”

胡千阳也松了口气，他其实并不希望打仗：“这样也好，虽然败了但却没死多少人，嘉文王是出了名的仁义之君，从不杀战俘。可是我想不明白长鹰帝国为何反叛投敌？”

“还看不明白么？嘉文鬼舞想要世界一统，念宇来做人王。她一心求死，就是为了让长鹰风扬放心。让长鹰帝国大皇子一统世界，他长鹰风扬能反对么？”

胡千阳这才了然，笑着安慰胡雪诺：“念宇也是您的外孙，这样不是挺好吗？”

胡雪诺叹了口气：“外孙能和孙子一样么？要是一统天下的人是你，我绝不会有半点反对。算了，我也看得出来，你对皇权没什么兴趣。我先走了，接下来的事你知道怎么处理。”

胡雪诺离开，胡千阳双眼放光领着铁开山走到南城门下。单膝跪地俯首参拜：“新月……城参见人王东方念宇！”

这一下，局势瞬间明了。

“哈哈哈。没想到我有向儿子下跪的一天。”长鹰风扬大笑着带着铁手来到城门下单膝跪地：“长鹰……城！参见人王东方念宇。”

这份大礼受不得，念宇立刻从城墙上飞下搀扶起父亲。

“西域参见人王东方念宇。”嘉文鬼舞也单膝跪下。念宇立刻上前搀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嘉文鬼舞笑着抚摸念宇的脸：“还记得吗？你小时候问过我，这天下何时才能没有战争。我说当这天下一统的时候。今天，就是那个时候。过了今天，人类之间不会再有战争了。我对你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什么？”

“到东域来，取回我的东西。”

嘉文鬼舞笑着指了指远处。念宇回头，姚映雪被影龙放了，她和姚映梅也走了过来。

女帝先是看向嘉文鬼舞：“没想到西班德尔城一直都是嘉文王的城池，法师塔这回是自投罗网了。二十年前若知道你是女人，就没这么多事了。女人的身份没什么好遮掩的。”说完也对着念宇单膝跪下：“天兰城参见人王东方念宇。”

一个念宇似曾相识的老者也从西域军队中走出，此人正是西班德尔城城主，与念宇有过一面之缘，还送了他海蓝之心。

佝偻的老者庄重得跪下：“嘉文帝国第九世、十世、十一世财务大臣参见人王嘉文念宇。”嘉文鬼舞别过脸不敢看这个老人，为了欺骗东域各国王室，她下令杀了这个三代老臣的所有至亲。而这个老臣依然几十年如一日得忠实坚守财务大臣的职责。这是嘉文鬼舞最难以面对的人。

影龙热泪盈眶得走来，先是对嘉文鬼舞三叩首，又对着念宇行了大礼。半响没有说话，当他抬头，念宇发现影龙已泣不成声。

“啊！”南边小城军队传来惨叫，一个统领的人头落地。这些小城的王终于看明白局势，他们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力，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偷袭杀了念宇周围几人。可是下一刻血红色的刀刃从背后出现，切去了几个统帅的头颅。

军官士兵们被吓得四处逃窜，嘉文鬼舞知道刚才是灭心在杀人。冲着乱作一团的小国军队吼道：“还不快对人王示忠，等着死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各小国还活着军官们立刻丢掉武器连滚带爬得来到念宇身边。

“参见人王。”

“参见人王。”

……

末了，嘉文鬼舞仰天长笑：“天下一统，此生无憾。”

灭心出现，神色异常得把手中的血红色匕首放在嘉文鬼舞手中，正是灵器“恋”。

影龙再次声泪俱下，双膝跪地对着嘉文鬼舞拼命磕头。嘶吼着：“王！我的王！啊！啊！”他似乎使出了全力，几下就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上来搀扶的念宇看着疯狂的影龙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一转身，看见嘉文鬼舞握住匕首，狠狠得插入她自己的心脏。

“王！”念宇疯了似地冲上去抱着嘉文鬼舞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天下已经一统了，为什么？”

嘉文鬼舞已经无法说话了，生命的气息快速流逝，但是眼神中依然洋溢着满足。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云霄，凤凰红焰从天而降落在嘉文鬼舞身边。她感知到雪灵灵的召唤后立刻飞来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智慧超绝的人类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红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念宇：“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但是结果好太多了，你们人类一统比兽族一统少死很多。果然智慧比力量更重要一些。那么，和嘉文一世的赌约是我输了。”说着就向念宇微微躬身：“魔兽族群首领十阶魔兽凤凰恋羽，参见人王！从此，魔兽族群任您差遣。”

魔兽族群的示忠让怀有异心的人立刻打消了念头。自此，再也不敢有人提出异议。

之后，史册上对这一天的记载改了又改，翻来覆去都无法详细描述，嘉文鬼舞已死，太多的事情无法考究，唯有结局是无可争议的，最终只留了一句话：

离火纪九九六年十月一日

世界一统，人兽归心，天下共和，念宇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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